如果你穿越到校园甜文反面女二该如何做??

想看女二破坏男女主感情那种~我觉得我描述的很露骨了,就是别让男女主一帆风顺<爱尬聊_尬聊生活>嫉妒死个人……
风云再起 10小时前

我穿越到了小学的课堂上,最大反派是我的同桌。这一次,我不光要防止他杀了我,我还要他爱上我。我重生了。这话说来倒也不长,那日我加班回家,恰好接到我妈的催婚电话,在我随便敷衍了几句挂断后,发现面前站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我直觉有危险,尤其是在我想到最近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之后,我转身就跑。那人个高腿长,就像抓小鸡一样轻松抓住了我,我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他却凑到我耳边,声音诡异轻柔:「你好啊,唐欣。」我猛地睁眼,看了面前的人好久,才恍然大明白:「你你你——」遗憾的是我没说完就被杀了。唉。这个事情告诉我们:珍爱生命,远离加班。此刻我坐在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蜡笔小新,隔壁传来了男人的打骂声。我妈拖着地,经过我面前踢了一下我的脚,叹了口气。我抬起脚,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也跟着叹了口气。隔壁,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家。没错,那家伙我认识,而且还是我小学时的同桌。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孟辰。时间真是太久了,我都快忘了。孟辰跟我一般年纪,不过他远远没有我幸运。他父亲性情暴躁,每日酗酒家暴,大概是去年,他母亲不堪忍受,上吊死了。据说是孟辰第一个发现的尸体。他的身上脸上常常挂彩,同学们也因此孤立他,我那时随大众,虽说和他如此之近,但也基本不说话。可能是因为这个,他才记恨上我。想了想若干年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脑壳疼。蜡笔小新这一集播完了,我握住正在擦桌子的我妈的手,认真地说:「妈,咱们搬家吧。」我妈干脆利落:「滚。」看吧,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这招行不通,我就只能与孟辰保持距离了。不过上辈子我已经离他足够远了,从来不主动欺负他,但还是落了个这样下场,所以这条路也 pass。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那就是不要让他记恨我,换言之,就是与他做朋友。不过BT会有这个意识吗?我皱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恰巧我妈喊我出去打酱油,我穿上着我的小黄鸡外套,乖乖走了出去。我小时候可是我们小区闻名的小可爱。此盛名虽然对我来说有点负担,但也毕竟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我也只能受着。唉。我去超市打完酱油,胖阿姨惯常捏了一把我的脸,我看到门口的奶油蛋糕,起了歹心。于是我就拿着我妈给的找下的钱,买了蛋糕。果然,就算是重生了我也本性难移。我拿着我的小蛋糕开心地往家走,却在一楼被人截住。是小BT。他脸上青青紫紫,嘴角甚至有血迹,瞥见我手中的奶油蛋糕,嘴角突然勾起,像极了我临死前看到的那个笑容。他说:「给我。」招架不住啊我的妈!被曾经的恐惧支配,我牙齿战栗,想直接杀死他,但一想这样我也是杀人凶手了,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我颤巍巍地把小蛋糕给他,他脸上笑容更加明媚,等他接过后我拔腿就跑。然后我又跑回来了。他在楼梯口狼吞虎咽,嘴角都是奶油,我看着剩下的最后一块完好的,咽了咽口水,还是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我能……尝一小口吗?」不能连打都挨了还没吃上一口蛋糕。吃货本性难移害人啊!小BT还是把最后一块给了我。上面还有一个草莓,我珍而重之地吃下去,他在旁边看着我。等我吃完后,他随我一起上楼,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威胁我:「不许告诉家长!」我点头如捣蒜。尴尬的是这时我家的门开了。我妈探出头,看那架势可能是正打算骂我,却看到了小BT。她看着我俩表面友好的样子,弯下腰慈爱地对小BT说:「今晚来阿姨家吃饭好不好?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这人是谁?是我妈吗?进屋后我妈见我把找的钱花了,脸色逐渐狰狞,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拉过来一脸懵逼的小BT,大喊:「我是给辰辰买蛋糕了!」小BT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我,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让他背黑锅。我悄悄掐了他一把,小BT被我掐得险些叫出来,我妈这时又恢复了温柔似水的样子,说:「呵呵呵没关系,辰辰别怕。」他是BT他怕啥?怕的是你女儿!妈你看看你亲生女儿好不好?!其实我妈是个很善良的人。我一直都记得,上辈子她看着隔壁常常打骂孩子,还偷偷找了居委会,后来她想带小BT来我家,因为我发疯般地抗拒,她就再也不敢这样。怪不得孟辰会记恨我。我那时很不喜欢他,虽然从不主动欺负他,但对他的厌恶也写在了脸上,是赤裸裸的冷暴力。我现在才想起来这些细节。我一直觉得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可是我一直是那个冷漠的旁观者。是我做错了。孟辰津津有味地吃我妈做的红烧肉,呛住了,我妈连忙给他拍拍。他跟我同岁,今年七岁。也许没人生下来就是BT。眼前这个七岁就受尽磨难的小孩子也不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改变他的人生。这也算是救赎我自己。想到此,我瞬间觉得圣母玛利亚附体,给小BT夹了一块排骨。没想到胳膊短够不着,我爸妈都愣愣地看着我,小BT也看了看,默默地挪了下碗。我如愿将红烧肉扔到他碗里。「辰辰,多吃点哦!」我妈看着我们的样子,露出一个笑容:「这样才对嘛!你和辰辰是好朋友,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了。」我重重点头,看着孟辰,他看着我的笑容,却低下了头。不急,慢慢来。吃完饭孟辰就得回去了,回去肯定要被他那个酒鬼父亲打。于是我撒泼耍赖,说要和孟辰一起睡。他听我这样说,眼睛里迸出了亮光。我妈无奈去敲隔壁的门想要跟他父亲说一声,却很久都没人来开门。最后她找了套我的睡衣给他孟辰,让他先去洗个澡。孟辰和我同岁,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个子比我还小,穿着我的睡衣看起来宽宽大大的。我看着自己紧绷绷的睡衣和鼓起的小肚子陷入了沉思。我妈给他的伤处上了药,让我们玩一会儿就睡,我对着刚进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孟辰说:「坐这儿。」我问他:「你困不困?」孟辰摇头。很好。于是我们玩起了飞行棋。我们玩了好几局,我完全不能接受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竟然比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鬼。最终,我带着我的惨败,气鼓鼓地上了床。孟辰慢慢地走过来,摇了摇我,我不理。他没辙了,说:「我睡哪儿?」我还是不理他,然后向里挪了挪。他好久没动作,我睁开眼睛,发现他脸颊红红的。「你不上来干吗?」孟辰结结巴巴地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不能一起睡的。」哦豁,这小BT还挺有原则的。看来这个时候的他还是蛮正常的嘛。他的这些小原则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毕竟我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瞅他跟瞅儿子一样。于是我用蛮力把他拉在了床上,为了防止他下去,我又紧紧地抱住了他。孟辰不知所措:「放、放开!」我置之不理,心想这是树立他正确人生观的好机会,于是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孟辰不语。我自顾自说:「从前有一个人,他有十二个孩子,分别叫富强,民主,文明……」孟辰懵懵懂懂地听着。「好了,讲完了,你现在把这十二个孩子的名字重复一下,错一个屁股上一巴掌!」孟辰:「……」我踢了踢他的脚:「快点!」孟辰脸红红的,慢慢重复我说的:「富强,民主,文明……」我认认真真地听着,已经准备好要打他巴掌了,没想到这小鬼竟然一句不落地说完了!过耳不忘啊!可惜可惜。这样的天才怎么就被生活糟蹋了呢?我听他说完,然后煞有其事地告诉他:「这部分内容很重要,咱们明天还要复习,不能忘啊!」孟辰:「……」我打算继续给他讲故事,讲雷锋的故事,可是讲到一半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感到有人把我的腿挪开,将我的身体摆舒服,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又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头长大后的孟辰满脸血迹,对我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救我?!」我被惊醒了。一醒来就看见孟辰在我床头,他看着我,说:「阿姨说你再不起床就打你。」乖乖,这简直比噩梦还可怕。我起床收拾好之后,和孟辰一起吃了我妈准备的早餐,然后匆匆忙忙地上学。我俩一起走,过红绿灯的时候我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大人,拉住了孟辰的手。身后有道视线,我转过头时发现孟辰也没看我,可能是错觉吧。 我一直牵着他到学校的。孟辰是我的同桌,我们刚到座位就上课了。看着老师绘声绘色地讲解一年级的课程,我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中。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叫醒,抬眼一看,是前座的小光头。小光头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迷蒙着眼问:「干吗呀你?」小光头偷偷觑了眼我旁边的孟辰,明显是有些胆怯,然后说:「你要吃我妈做的绿豆糕吗?很好吃的!」我眼睛一亮,刚想说好,旁边的孟辰鼓着包子脸,对小光头说:「她不吃。」说谁呢这是?我不乐意地瞪他,发现他脸上明显的不悦后,立马怂了,给小光头使了个眼色,他连忙转了过去。我不甘心地咽了咽口水,这小BT搞啥呢?中午我们在食堂吃饭,我用我的饭卡替他打好了饭,小光头趁着孟辰不注意把我拉到一边问:「你跟……怎么突然这么好了?」我一脸严肃,看着小光头,义正词严:「老师说了同学之间要相互帮助,难道你不听老师的话?」小光头被我吓得够呛,结结巴巴:「我……才没有!」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急急地跑过去,伸出手对孟辰说:「你好,我们以后做好朋友好吗?」孟辰掀起眼皮子看他,不说话。我自觉有人愿意跟小BT做朋友绝对是件好事,为了不打击小光头的热情,我非常欣喜地抓住了孟辰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孟辰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却也没有拒绝。我打小是个挑食精,很多东西都不碰,待我吃完我碗里我爱吃的后,看了看孟辰碗里地咽了咽口水。「辰辰,咱俩换着吃吧。」孟辰没回答,我十分自觉地认为他已经同意了,于是就把我不爱吃的放在了他面前。孟辰还是一脸嫌弃,却也无可奈何,拿起筷子就吃完了。小光头看着我俩,眼睛都快掉下来。正是六七月份,天气闷热,我坐在窗边将窗子打开透气,窗外是热热闹闹的操场,我听着这些声音,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孟辰听课很认真,学习成绩也很好,次次第一,可是后来不知道被什么影响了,没考上大学。我看着小BT漂亮的侧脸轮廓,下定决心要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晚上放学回家时我拉着他的手直奔我家。我妈今晚有急诊加班,我爸也不在,只留了一点钱。我看着我妈第一次如此大方的五十块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对孟辰说:「走!去吃好东西!」孟辰站着不动。我将他书包一扔,就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我俩去了我们小区最出名的一家店——XX 炸酱面。店里头的阿姨认识我,看我拉着孟辰的手跑进来,打趣道:「欣欣带的这是谁呀?你的小未婚夫吗?」毕竟我身体里住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对这种程度的玩笑内心毫无波动,我对阿姨露出了个漂亮的笑容,说:「阿姨,两碗炸酱面。」阿姨笑着走进去了,我正要拉着孟辰的手过去,他却突然挣开了我。他脸色通红,吞吞吐吐道:「别这样了……他们都会说……」呵,小屁孩。看他这个模样,反倒让我起了逗他的心思,于是我紧拉着他的手,任凭他怎么也挣不脱,然后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行?反正你是我的小未婚夫。」孟辰猛地抬眼,似乎是极为震惊的样子。恰巧这时阿姨端着饭出来了,我闻着味,屁颠屁颠地跑去吃了。吃完喜欢的,我又眼巴巴地盯着孟辰的碗。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非常自觉地把碗换了过来。真乖。果然人人都喜欢聪明的孩子。等我吃饱了,对孟辰的愧疚之情也油然而生,于是便带他去了小区超市买东西。回到家后我妈还没回来,我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摸着肚子看蜡笔小新,孟辰拿着书包走过来,说:「电视关了,你作业没写。」哎,我又忘了我还是一名一年级小学生了。我悲催地拿出书本,边看电视边写,孟辰要关,我还大闹,最终他无奈罢手了。一年级的作业对我这个成年人来说当然容易,但架不住我这身体太小写得慢,再加上我还是看电视边笑边写,所以孟辰写完后我还连一半都没写完。我不干了。想想我还剩那么多写起来那么吃力的作业,而他却写完了,我索性把笔一扔,气鼓鼓地瞪着孟辰。孟辰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坚定地说:「作业一定要自己完成。」我委屈得不行,泪珠子一颗颗地落下来。我万万没想到我这个成年人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作业写不完而哭。难道是身体影响了智商?孟辰见状果然急了,走过来想要擦我的脸又马上把手缩了回去,想了好久他终于想了个办法:「这样,我陪着你写,可以吗?」我向来会把握分寸,只要他不在我写作业的时候自己玩让我羡慕嫉妒恨就可以了。于是我就雨过天晴了。成功把作业写完的我十分开心,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激动之下亲了孟辰一口。孟辰有些愣愣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我说:「快快快,咱们去房里玩飞行棋!」然后我就跑远了。我妈回来的时候我俩正在玩。今晚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了,我一直赢,有时候做弊孟辰也发现不了,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满脸笑容地把买来的零食分了一大半给孟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辰辰别伤心,谁让我太厉害了呢,嘻嘻嘻。」孟辰斜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妈这时候在客厅里喊:「唐欣,找来的钱呢?」我觉得事情不妙,把孟辰推了出去,让他去解释,孟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哥们,对不起,以后弥补你。意外之中的是我妈见到孟辰立马温柔了下来,我躲在小衣柜里,深深地怀疑孟辰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我靠着衣柜发呆,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衣柜门,慢慢地将我抱了出来。他似乎抱得很吃力,但还是走得很稳。我被放在了床上,看见的是那张漂亮的脸。「辰辰。」他爬上床,说:「怎么了?」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挣扎着说:「十二个儿子……」他关了台灯,抱着我在我耳边说:「好,给你说完你就睡觉,富强,民主……」听着他说完,我拼着最后的意识问:「昨晚给你讲的那个喜欢做好事的人叫什么名字?」他说:「雷锋。」我这才安心地睡去。次日是孟辰叫我起床的。我闭着眼赖床,感觉到他在吃力地替我穿衣服。罪过啊,我竟然在剥削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我妈今日做了早餐,我和孟辰一起出来,她热情地拉着孟辰的手,完全忽视了作为亲生女儿的我。没事,我习惯了。为了在我妈面前表现一下,我一直给孟辰夹菜,孟辰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无动于衷。我仍旧是睡着度过了一天。晚上我和孟辰出来得比较晚,碰上了几个二年级学生。那几个学生以一个小胖墩为首,常常欺负一年级的小孩子,一见孟辰,小胖墩就冷嘲热讽:「喂,小杂种。」孟辰嘴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不过拉着我的那只手却越发地紧。小胖墩他们朝我们走过来,一只手就拎住了孟辰的领子,将他推倒在地,其他人哈哈大笑。这群祖国的花朵咋就这么坏呢?我分明看见孟辰的拳头攥紧,然后对我说:「欣欣,你先回家。」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突然有些难过。看着那个小胖墩,我爆发了洪荒之力,一下子就冲过去压在了他身上,恶狠狠地打他。我边哭边骂:「叫你再欺负辰辰,辰辰不是你们能动的!以后再欺负他我就打死你!」那小胖墩被我打哭了。其余的小孩子也被我吓傻了。估计他们没想到我的战斗力这么强。孟辰忙过来拉起我,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小胖墩趁机哭着跑远了,其他孩子也一哄而散。我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孟辰用脏脏的小手给我擦干,不知怎的我更加难过了。我刚刚,竟然打倒了那样壮实的小胖墩,是不是意味着,我比他还壮实?我眼泪掉得愈发厉害,孟辰急了,问我:「怎么了?受伤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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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真俊 10小时前

全文已完结&lt;hr/&gt;
01
23:00,我骂骂咧咧地关闭了某江阅读器。2:00,【宋辞掐着唐诗的腰,将她抵在墙上,低声耳语,“躲什么,怕我?”】3:00,【宋辞抬手,轻抚唐诗的长发,像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命也给你。”】我猛地睁眼,脚趾抠出一套芭比梦幻豪宅,差点口吐芬芳。明天我一定去某乎上给大家避雷!睡着之前,我如是想。再醒来,我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老师正在台上讲洛伦兹力。我??!!这是什么情况??!!一觉醒来梦回高中??!!我带着满头问号,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真巧,我一个都不认识。出大问题。我不会是掉进什么深层梦境出不去了吧??我得想办法问问情况。大家看上去都在认真听课,我只能找一个看上去不那么认真的人。比如……我的同桌。趁着老师回身写板书,我小幅度地侧过身,压低声音,“同学你好,不知道是否有幸得知你的尊姓大名?”我的同桌皱着眉头看过来,似乎心情不大好。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只能尴尬地笑一笑。他冷哼一声,“李云端,你吃错药了?”他眼中不屑与嘲讽的意味很明显,我……谢谢,有被冒犯到。“等会儿,李什么?”我突然捕捉到了重点,“你刚刚叫我什么?”他不耐烦地翻过我的书,手指在扉页上点了两下。高二一班 李云端。我如遭雷击。“抱歉。”缓了片刻,我伸手,在同桌疑惑而嫌弃的目光下翻开了他的书。宋辞。
02
说来暴躁,我穿书了。是一本叫《她撩他宠》的校园文。瞧瞧这个名字。你品,你细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刚刚结束终考不到半年的我,又要被迫重读一遍高中。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不是有着水汪汪大眼睛柔柔弱弱的娇软女主唐诗。坏消息是,我是疯狂迷恋男主还为此欺负女主的恶毒女配李云端。一时间我竟分不清这两个消息谁好谁坏。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是高二上学期,故事才刚刚开始。唐诗转学过来不到一个月,她还没来得及和宋辞发生什么故事,李云端,也就是我,暂时还没把她当做情敌来对付。害,这情节,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话说回来,虽然对我来说面前的这些人都只是书里的纸片人,但在这个世界他们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李云端从小就喜欢宋辞,两个人青梅竹马,他们之间必然发生过一些我无从得知的故事。如果有什么过于舔狗的事情发生,那么我只能说……原身行为,请勿上升本人。冷静了几分钟,我还是开始认真听课。还好我原来就是学的理科,知识也还没忘光,否则我可能直接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李云端,你又玩什么花样?”我看着PPT上老师的例题,公式还没默全,宋辞又开始阴阳怪气。“什么什么花样?”我没停笔,跟着从前的记忆解题,稍微有了些思路。宋辞冷笑一声,“你怎么突然开始听课了?听得懂吗?装模作样给谁看?”我???不是吧阿sir?您是太平洋警察吗?管这么宽?“您的嘲讽三连让我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恶毒女配了呢。”我算出答案,打算跟他来一场正面battle。宋辞皱眉,“李云端,你在说什么鬼话?”“不,你错了。”宋辞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我没有在说鬼话,我说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我送上一个优雅的微笑,“如果您没有听懂,那么我想这不是我的问题,您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哦。”宋辞显然不能领会我的意思,于是他又冷笑一声,“怎么,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您有事吗?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霸总语录尬到头皮发麻,抬头瞥见老师似乎翻了一页PPT,“……稍等。我先对完这道题,行吗?”宋辞不置可否,却也保持着沉默直到下课。一连做了几道例题,我稍稍放心了些。虽然这只是新课的题目,但跟着老师的进度学下去,再抽空复习复习高一的知识,替李云端参加个高考应该是没问题的。我默默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准备与宋辞展开正式的交谈。我清了清嗓子,“小宋同学。或许咱们能简单聊个几分钟的天?”宋辞挑眉,算是默许我继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宋辞点头。“哟,你知道啊。”我有那么一点点惊讶。原来书里的世界也是讲政治的吗?宋辞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崩裂,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那不然呢?”“没,你很棒!”我鼓了个掌,“那么,上一秒的我不是这一秒的我,从前的我也不是现在的我。这个你能理解吗?”宋辞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也不知道他是被我的鬼话唬住了,还是单纯的拒绝与我交谈。我再接再厉,“我最近发现,学习是一件令人特别快乐的事情。从今往后我将把我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去!”“所以?”宋辞偏了偏头。我讪笑两声,“所以从前的事情,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从前?什么事情?”宋辞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不是,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你这不会又是什么欲擒故纵吧。”宋辞似乎对我有极大的不信任。我几乎快要被他噎死,“宋辞,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宋辞沉默了一小会儿,“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难道之前我一直苦恋宋辞并对他有过一系列猛烈的追求攻势,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也是,我的人设崩得太快,他大概有点反应不过来。可能是看我半天没说话,宋辞也不太想和我继续这个话题,“行了。希望你这次说话算数。”我迅速点头,“算数算数,一定算数!我已经准备好为学习大业奉献自我了!”宋辞笑了笑,起身出了教室。虽然感觉本次交流我们双方并不在同一频道上,但没有谈崩,也算是我黑暗女配生活中一个好的开端。只要以后我避着点男女主,不去招惹他们,应该就能苟到底吧……
03
我之所以用“苟”这个字,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实在是这本恶毒小说里的人恶毒起来都太恶毒了。是不是很绕?是不是很疑惑?没关系,我来举个例子。拿李云端来说,作为一个恶毒女配,她始终非常敬业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她对唐诗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简直是罄竹难书。我无法理解作者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女二这种校霸的存在有什么价值吗?就仅仅是为了推进男女主的感情线?这duck不必吧。再说说宋辞,别看他现在年纪不大,心里的想法可是不少。高中毕业之后,他出国留学了五年,回国后正式在公司掌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李氏集团安插自己的人手,在一年之内把集团搞到负债累累宣告破产。别问这是怎么做到的。问就是天赋异禀。这还没完,李云端的爷爷此前身体就不太好,被此事一刺激,旧疾复发,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但是李家那情况,债都还不上了,哪来的钱给爷爷治病呢?李云端四处碰壁,借钱无法,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去求宋辞帮忙。按说李云端的长辈们总有那么几个挚交好友吧,暂时借点救命钱应该是能借到的。但是宋大少爷发话了,谁敢借钱给李家就会终止与对方的合作。没有合作关系的,李家的现在就是他们的未来。说到底,宋辞这么做,就是为了逼着李云端求他。他为什么逼着李云端求他?当然还是为了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唐诗。行,李云端去找他了,按着他的要求给唐诗又是下跪又是自扇耳光,仅剩的一点点自尊心被踩得粉碎。然后呢?然后她还是一分钱没借到。虽然说宋辞并没有借钱给李云端的义务,但是他拦着不让别人借钱给李家是不是有点过分?是不是有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于是李爷爷去世了,李云端疯了,唐诗和宋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全剧终了。我……我就问你这小说恶不恶毒。这种传递着扭曲三观的小说,居然还在某音某手某博上被疯狂推送,评论区一水的“甜甜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唐唐绝美我爱了”、“辞哥我可以”。我全程地铁老人看手机。拜托,都0202年了,都要推进法治社会基本建成了,怎么这作者搞得跟法盲一样???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生气。还好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可能会气愤到把自己送进少管所。把原书的主线这么捋下来,我感到身心俱疲。上课铃响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回神,被吓得打了个寒噤。看了眼黑板上的课表,我从桌子里翻出教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的前桌是空的。这大概是唐诗的位置。唐诗转学后,一开始并不在一班就读。她先在普通班上了两周的课,参加了一次摸底考试后,因为成绩优异被调入一班。按时间线算一算,唐诗应该就快要转班了,她和宋辞的感情线也要开始发展。但我很疑惑,现在我是李云端,没有我做那些坏事,接下来的情节要怎么推进?我开始有些不安。宋辞在我桌上轻叩了几下,“刚刚还跟我说要好好学习,又骗人呢?”我忧心忡忡地看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宋辞明显顿了顿,“……李云端,你正常点。”我撑着下巴听了一会儿课,记笔记的空当,我侧头看了看宋辞,发现他背靠椅子坐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我指了指PPT上的遗传系谱图,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用听都会?”宋辞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算是吧……”“这玩意儿还有算是的?”我抓了抓头发,回过头接着写。写到一半,我回想起书中对宋辞的描写,他上课从不听课,随便学学就能考年级第一。结合他现在的表现,我突然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宋辞,”我小声叫他,“我有件事要问你。下课咱们再聊个几分钟的天呗?”
04
下课的时候,一节的内容还没讲完,于是老师拖了几分钟堂,语速飞快地把剩下的知识过了一遍。我看着底下的同学不约而同地露出绝望的表情,和我们当年的反应如出一辙。熟悉的画面让我一时间有点恍惚。我跟着粗略地做了笔记,打算过一会儿再抽时间补好。宋辞则收拾着东西,一副随时准备溜走的样子。老师前脚刚出门,宋辞就起身打算离开,我估摸着他可能有急事,也没管他。“李云端。”宋辞走了几步突然回身,“不是有事要问?愣着干嘛?”“哦,我的事不急,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收拾好笔盒,冲他摆了摆手。宋辞顿了两秒,又回来拎起我的书包,没好气道:“我走了你怎么回去?不是早上还说你们家司机休假了?”……你们这一part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两节课前才过来的!我干笑了几声,把我的笔盒塞进书包,“道德观察,你知道吧?我刚刚就是观察观察,发现你还挺有道德的。真棒!”宋辞闭了闭眼,我觉得他可能是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于是我十分做作地看了看手表,“呀!都十一点五十了!要是……”宋辞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我的话,抓着我的后领把我往前推了一下,“走了。”我和宋辞坐在宾利的后座上,已经相顾无言了六分五十八秒九五。宋辞自上车就沉默不语,他周身的气压极低,空气也因他而凝滞起来,明明是秋日,车内的气温却冷得如同寒冬……好吧,其实我就是想说他家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为此我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喷嚏。宋辞冷着脸看了我一眼,我蹭了蹭鼻梁,状似无意地低头躲开他的视线。虽然我也不知道看上去是不是很像做贼心虚。“陈叔,把空调关了吧。”……看来小宋同学在高中阶段还是很善良的。冲着他忍受了李云端这么多年,我可以让他当个一分钟的小天使。我抬眼偷偷看向宋辞,发现他正看向窗外,一副“举手之劳,不必重谢”的样子。哟,这还是个一分钟的傲娇小天使。看着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我有些慌张。因为我不知道李云端家住在哪……我只能厚着脸皮凑到宋辞那边,“小宋同学,请问是先送你还是先送我?”宋辞看着我不说话,让我感觉到我的确十分冒昧。但我能怎么办,书里只说李宋两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离得不远,也没写具体位置,我上哪找李云端她家?他不开口,我也只能继续跟他尬聊,“那,要不然,先送我回家?”“道德观察又开始了?”我被他盯得发毛,反应了一会儿,“不会我们家阿姨也休假了吧?”宋辞露出假笑男孩的微笑,“这不都是你说的吗?”我……你好,李云端,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对你重拳出击。趁着车还没停,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原剧情,发现到目前为止,符合书中描写的就只有上物理课李云端睡觉的那段,其他的似乎都没提到过。但是这本小说我看得比较粗略,只能确定大概剧情,这些小细节是我忘了也说不定。在和宋家的长辈用过礼貌安静又略显尴尬的午餐后,宋妈妈热情地把我带到了花园的玻璃房里,“小辞和我说你们有事情要聊,怎么样,这里漂不漂亮?”周围的花品种丰富,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花架上,次第开放,一眼望过去,的确赏心悦目。于是我由衷地点了点头,“特别漂亮。”宋妈妈满意地拍了拍我的手,“你先坐在这等一会儿,我让小辞拿些点心过来。”现在正是夏秋之交,今天又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气温没有三十度也有二十度了,然而玻璃房里的空调没开,各种花的味道交织到一起,还有许多小蚊虫。我坐在玻璃房的吊椅上,感到有些眩晕。“我妈怎么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宋辞一进门,显然也被混杂的花香熏的够呛。“谢天谢地,你可算来了。”我拍了拍旁边的吊椅,“坐。”宋辞把点心盘搁在桌上,皱了皱眉,还是坐了下来。我撑着桌子,稍微往他那边侧了一点,“小宋同学,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偶尔会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做出一些违反自己意愿的事情?”宋辞明显愣了一下,“比如?”“嗯……比如冷哼?冷笑?突然来一句尬穿地心的霸道总裁语录?”我试探着问。宋辞估计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有。”!我就知道!“那上课呢?”我着急追问,“你是真的不用听就会吗?”提到这个,宋辞自嘲似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上课的时候,任何与学习相关的事情我都做不了。”我一时有些语塞,“那……那你考试的时候,是有自主意识的吗?”宋辞点头,“考试时没有限制。”“不是,那你的年级第一是怎么考出来的?知识会自动出现在你的记忆里吗?”我有点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玄学操作。“当然不是。除了上课时间,我都可以正常学习。落下的课后再补就好了。”宋辞一脸没所谓的样子。……敢情他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学过来的?这什么鬼设定,又不让人家上课学习又要人家考第一?我有点生气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宋辞歪头看过来,“你也会被控制?”“暂时还没有,但应该也快了。”我垂头丧气,偷偷往嘴里塞了一块小饼干。宋辞没说话,只是把点心往我这边推了推。到现在为止,我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我是否愿意,时间一到,我都要按照作者的安排推进剧情线,书中的情节也会自动发生。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很郁闷,“小宋同学,你说我要是被迫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怎么办?”宋辞笑了笑,“那你提前告诉我,在那之前我拽着你点儿。”
05
自从知道宋辞没法好好上课的悲惨消息后,我们又仔细商量了一番,我表示我可以替他翻翻书,我的笔记由两人共享,而他答应给我解答数理化生我不会的题目。我惭愧,我都是经过三轮复习的人了,该不会的我还是不会。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主任进班敲了敲讲台,班里闹腾的声音瞬间弱了下来。他向门外招了招手,一个略显娇小的女孩就走了进来。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剧本走来了!“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班主任笑眯眯地扶了扶眼镜,等大家的掌声渐小,他转向唐诗,“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唐诗双颊微红,面带羞涩地开口,“大家好,我叫唐诗,很高兴能够来到一班这个优秀的集体。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共同进步。”语毕,教室里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间或夹杂着几句私语。“我的天,她也太可爱了吧!”“这是什么神仙妹妹!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我觉得她比李云端好看多了,完全碾压!”我???你怎么这样?你是行走的营销号吗?你夸人家不可以直接点吹一波彩虹屁吗,踩一捧一干什么!不过有一说一,唐诗的确很漂亮。她的脸并不是标准的瓜子脸,尚有未褪的婴儿肥,眉黛春山,秋水剪瞳。而她的个子不算太高,更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且无害,十分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宋辞和唐诗之间的羁绊就从此刻开始,那么我们的当事人宋辞现在作何反应呢?当事人宋辞……还在看我的笔记?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来新同学了。”宋辞抽空瞥了我一眼,“嗯,我看到了。”……你看到了,然后呢?哥,你不是男主吗,你看到女主就这点反应?我回忆着书中的情节,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宋辞漫不经心地抬眼,恰巧看到唐诗走进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认出了她。下着大雨,明明就只有一把伞,宁可自己淋雨,还要把伞硬塞给他。真是……傻得可爱。这样想着,他指尖擦过唇角,低低地笑了。】行了行了可以了,这味儿也太冲了。一时之间,我也顾不上追究宋辞跳出剧情的原因,因为……我开始走剧情了。唐诗在我的前桌落座,向我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也想回她一个笑,但我做不到。我伸手攥住宋辞的衣角。宋辞手中的笔掉落在桌上,他僵硬地转身,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端广播电台为您播报,大型伤痛虐爱青春校园偶像剧即将开始,希望您谨慎观看,如有不适,请及时换台。【“诶?是你啊。”唐诗看到宋辞,脸颊又开始微微泛红,“没想到又见面了。”“嗯。”宋辞的声音宛若醇厚的低音大提琴,他轻笑,“真巧。”我看着两人迅速熟络起来,心中划过一丝警觉,“怎么,看起来你们认识?”唐诗笑着摇头,“不认识,只是见过一面。”我嗤笑一声,用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连阿辞都不认识,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唐诗顿觉有些难堪,她咬了咬嘴唇,垂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宋辞面色阴沉地看过来,眼里全是冷意,“李云端,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阿辞,你居然……居然为了她这样对我?”我的语气中充满着无法置信,“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宋辞冷哼一声,“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如此。”他给暗自垂泪的唐诗递了一张纸巾,“别哭了。”唐诗红着眼接过,“谢谢你。”】突然,我感觉自己像是解开了桎梏的提线木偶,终于不再被受限。我和宋辞对视一眼,都有些生理性反胃。我缓过神来,双手合十向唐诗小小地鞠了个躬,“唐诗,我刚刚说话太难听了,真的非常抱歉。”唐诗有些讶异,显然对我的态度转变之快无所适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没,没关系的……我不怪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能感激地看着她,她大概是被我盯得不好意思,匆匆忙忙转过身去。宋辞估计是被恶心到了,一直闭着眼睛不肯说话。我用手肘杵了杵他,“小宋同学,看开点,习惯就好。”宋辞睁眼,眉头紧蹙,“不行,我没法习惯。”“可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啊。”我深沉地叹了口气,又深沉地摇了摇头,“果然,青梅竹马不敌天降。难道这就叫做逃不开的缘吗?”宋辞:“……你又开始了?”原本我以为今天被迫尬了一段剧情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面。“同学们,咱们已经开学快两个月了,是时候该检验一下大家的学习成果了。”班主任说着,不紧不慢地吹了一下他茶杯里的茶沫,细细地品了一口茶,“下个星期的周三周四,进行期中考试。按照你们三门主科和理综成绩排名的先后,自主选择新的座位。除此之外,还会在下周日召开家长会。希望大家能好好准备,考出一个理想的成绩。”……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看着宋辞,他看着我,我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品出了一些祖安佳句。我好不容易和宋辞达成了共同学习的友好双边协议,好不容易准备好和他一起迎接弱智剧情的狂风暴雨,你转头就要把我们这对苦命的工具人姐妹拆散???“小宋同学,你能稍微考差点吗?”我挠头。宋辞仔细想了一会儿,“我也没试过。但应该是可以的。”想想他永远第一的人设,我觉得还是不能让他冒这个险。我们如果要违背剧情,必定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我现在没有办法确定,我们是否能承受住这个未知的后果。再说了,就算宋辞考差了也不会受到惩罚,我们也还是不一定能继续做同桌。我怎么能阻止他成为一个更好更优秀的人呢?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桌上散乱的笔记,恍惚间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高三时期,燃起了久违的斗志。“宋辞,你好好考,争取稳住这个第一。”我握紧了手中的笔,冲他笑了笑,“我努努力,争取以后还能当你的同桌。”
06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最大的原因就是我落下了之前一整年的课,而新课进度也没有因为考试而暂停,我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现有的作业,并复习以前的知识。虽然我已经参加过终考,曾经建立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知识体系,但那和期中考试的侧重点并不一致。前者是对知识的综合考查,而后者则是为了让老师了解学生对新课知识点的掌握情况,也很可能结合以前的相应知识。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法保证自己能发挥出自己以前的水平。现在已知的是,唐诗在期中考试中九科总分排名是年级第二十二名,班级第十名。至于六科排名如何,书中没有交待过,但我估摸着应该还是挺靠前的。选座位的时候,唐诗因为刚转到一班,没有什么熟悉的同学,班主任看她实在纠结不出个所以然,就大手一挥,直接让她和宋辞坐到了一起,让他们互相学习。此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李云端怒火中烧,隔三差五找唐诗的麻烦,正式踏上成为恶毒女配的不归路。我是这么想的,要是我能考过唐诗,先她一步选位置,那么她就不会和宋辞同桌。李云端没有了仇视她的理由,是否就能延后甚至避免恶性事件的发生?可这样一来,唐诗和宋辞之间感情线的发展就会滞缓,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改动剧情,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迫欺凌唐诗,却无意干涉主cp的感情线。就如同硬币的正反两面不可能同时朝上,这两种对立的情况又应该怎样平衡呢?唉……做女配难。做恶毒女配更难。做想要洗白的恶毒女配更是难上加难啊。房间的门被敲响,周女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小满,你休息了吗?”“没呢。妈,您进来吧。”我收拾了一下桌面。周女士从门后探头进来看了看,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她把手中的鸡汤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妈妈给你送汤来了,别让你爸知道。这可是妈妈特意给你炖的,不给他喝。”我也神神秘秘地凑过去,“谢谢妈,我一定守口如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周女士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低头喝了口汤,“怎么了妈?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这个……就是……你们明天要期中考了吧?”“是。明天后天。”“哎呀,妈妈就是想和你说,考试的时候别紧张,放松心态。”周女士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和你爸都对你没什么要求,你就尽力去考,考成什么样都没关系的。知道了吗?”我越听越不对劲。难道说李云端以前的成绩都……差得一塌糊涂?这个考前鼓励也太宽容了点。“妈,我上次月考分数您还记得吗?”我有一点点好奇。周女士的笑容突然僵硬,“嗐,那都是过去的分数了,提它干嘛。”看来李云端成绩是不怎么样。我三两下把汤喝完,“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认真考,争取不让你在家长会上丢脸。”周女士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不要有压力,考多少分都行。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妈妈送你去学校。”第二天临下车前,周女士又把昨晚的话对我重复了一遍,这才把我放下了车。班主任在早自习开始前把考场号贴在了教室前面,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我也懒得挤进去,就直接回了座位,打算下了自习再去看看,顺便再去接杯水。教室中的座位已经拉开,因为今天有考试,老师也没有安排早自习的任务,大家都在各自复习。我把背诵默写篇目中的易错字过了一遍,又记了一会儿文言文翻译的字词句式。渐渐的,外面开始有学生走动,这表示考试时间越来越近。我有些心跳加速。沉默了一早上的宋辞侧身过来,轻声问:“李云端,你要不要去接水?”我点头,拿过我的水杯,“走走走。”考试前接水的人总是很多,我和宋辞排在一小队人后面,宋辞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你的考场和座位号。”宋辞顿了顿,“早上帮唐诗看的时候,顺便给你记的。”“谢谢小宋。”我展开纸条,“六考场十八号?看来排名还不错嘛。”宋辞忍了忍,还是开了口,“理科考场总共就八个。”???打扰了。我干咳两声,“我的意思是,这个排名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说是吧?”宋辞垂头看了我一眼,“……你心态不错。”“实不相瞒,我心态快要崩了。”我接完水,深呼吸了一次,“宋辞,我有点紧张。”备考铃响起,意味着考生要开始进入考室。宋辞迅速拧紧杯盖,拽着我的衣袖快步往回走。我们逆着人流回到教室,已经零零散散有一些考生落座。一班就是一考场,所以宋辞是在本班考试,但我得去六班,于是我收拾好东西,打算从后门出去。宋辞伸手拦了我一下。他递给我一支笔,我意识到那是他平时最常用的那一支。“我现在分一点运气给你,你要考好一些。”宋辞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无比认真。我郑重地接过,“谢谢小宋同学。”而后略显慌张地跑走。我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是因为……再不走监考老师就要开始分发试卷了。
07
我沿着走廊一路小跑,在拐角处找到了六班教室,监考老师正在查点试卷。我在座位上坐下,看着黑板上“沉着 冷静 认真 仔细”八个大字,一时有些感慨。果然,所有的高中都是相似的。我能这么快适应书中的世界,多半还是因为这个让人十分熟悉的高中。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周四晚上,学校安排了三堂文科考试,六十分钟一科,两科之间休息五分钟。最后一堂考试的收卷哨响起,期中考试也正式结束。我拿好文具回班,宋辞正坐在位置上整理之前的试卷。我蹭过去,“小宋同学,我这次应该考得还不错。一定是你这条锦鲤在保佑我。”“过奖。”宋辞抬头看着我,“准备怎么报答你的锦鲤?”那,你要这么说,你就把我问住了。我冥思苦想了一小会儿,“今天我妈来接我,要不顺路把你捎回去?”宋辞靠着椅背没说话。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说:就这?就这?请你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所以我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那我……改天去给你的锦鲤朋友们多喂点面包屑。让它们感受感受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宋辞气得起身就走。“不是不是,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赶紧拿过我和他的书包,在教室门外把他逮住,“小宋同学,我错了。”宋辞接过我们两个人的书包,一言不发地往校门口走。一路上我围着宋辞叽叽喳喳,但他一直很有骨气的没理我。眼看着就要上车了,我心想不行啊,我不能让锦鲤就这么生着气溜了,于是我跑到他们家车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车窗降下,陈叔探身靠近副驾,“李小姐。有什么事吗?”我笑得十分乖巧,“陈叔,我想和宋辞对个考试答案。今天能让他和我一起回去吗?”陈叔犹豫了一下,见宋辞没有反对,他点头笑了笑,“好的,那我就直接回去了。”叮咚!拦截锦鲤成功!“妈,今天宋辞家的司机休假了,他和我们一起回去。”我扒着前座的椅背。宋辞:???我信了你的鬼。他礼貌地向周女士打了个招呼,“阿姨好。麻烦您了。”“不麻烦不麻烦。”周女士摆了摆手,开车上路,“你们这次考得怎么样?”我和宋辞突然默契爆棚,异口同声:“还好。”“不错。”等红绿灯的间隙,周女士回过头对着我,“你爸爸出差了,我想着你考试肯定累了,就在家里叫了点小龙虾。小辞过去一起吃点?”什么?!小龙虾??!!周女士这么接地气的吗???我转向宋辞,双手交扣对他作揖,小小声道:“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宋辞有点哭笑不得,“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去了。”“也是。”周女士表示理解,“等下次周末,我和你妈妈说一声,让你来我们家吃饭。”“谢谢阿姨。”宋辞下车之后,我也跟着下去,非常诚恳地向他再次致歉,“小宋同学,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宋辞很无奈地打断我的话,“我不生气了。”“真的?”我眨眨眼,“那有什么可以为锦鲤效劳的吗?”“先欠着吧。”宋辞指了指车门,“阿姨还在等你。”“那我让她先回家,我亲自把您护送到家门口。”我双手交叠,微微鞠躬,“客服小李竭诚为您服务。”宋辞:……友情提示,这只猫似乎已经处于炸毛边缘了。“好了好了我走了。”我赶紧钻进了车里,开窗向他挥了挥手,“锦鲤再见。”宋辞轻轻点头,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我们离开。周五最后一节课,班主任端着他的电脑和茶杯走进教室。“同学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看了一下,大家都发挥得不错,许多同学都有进步,值得表扬。”说着,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现在公布六科成绩排名。”班主任连接电脑和电视的时候,我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Excel表格出现在电视屏上,但字体太小,我有些看不清。班主任还在放大表格,我低下头,突然有些不敢看。宋辞用手肘碰了碰我,“看到你了。576,班级第十一。其他分数要我给你念吗?”我听到成绩,稍微松了口气。我并不属于班里最拔尖的学生,但语文和英语一直很好,所以能够保持在中上游。这次的成绩和我从前的水平相差不大。“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我眯了眯眼,开始浏览电视屏上的成绩。宋辞还是第一,652分。而唐诗……588分,班级第九。我莫名感到一阵轻松。大局已定,这下我不用做再选择了。“恭喜你啊,小宋同学。”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次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宋辞笑了笑,“你也很厉害,进步很大。”“谢谢夸奖。”我趴在桌子上,开始摇头晃脑,“可我是十一名,咱们真不一定能继续做同桌了。”宋辞没有接话,我也开始沉默。我们的情绪都不算好。就像努力过后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虽然总好过没有结果,但仍然让人不太甘心。所以说,人一旦有所期待,就要承担失望的风险。换位置时,宋辞依旧坐在原位,和剧情一样,唐诗因为纠结而迟迟无法落座,在班主任的安排下成为了宋辞的新同桌。我很庆幸自己还能自主选择座位,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但书中的法则又随时可能生效,因此我拒绝坐在唐诗的附近。于是我坐到了宋辞的前桌……的前桌。我的同桌叫贺兰因,是个偏科小天才。她目前在班级排第五,完全是被她那刚好及格的语文分数拉低的。所以我们俩见到对方之后都挺激动的。她馋我的语文成绩,我馋她的理综成绩。我们迅速熟络之后,我问了一个我琢磨了很久的问题,“姐妹,你是姓贺,还是姓贺兰?”
08
对于她的名字,贺兰因是这么解释的:她姓贺,名兰因,兰草的兰,因果的因。她母亲是植物学家,父亲是土壤学家,当初因为一株兰草而结缘,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我流下了柠檬的泪水。刚和贺兰因同桌的时候,我总担心法则会开始发挥作用,我得开始搞些阴间事情了。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宋辞和唐诗都走了几次剧情,我还是没有受到任何控制。这就让我很摸不着头脑了。明明考试之前我还得每天对唐诗阴阳怪气几次,估计人家唐诗都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分裂,怎么换了个位置我就直接跳出剧情了?难道恶毒女配的设定只有在和男主捆绑的事件中才能生效?算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想不通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下课之后,贺兰因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一张A2大小的纸。她拉着我的手,和我面对面,“云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吧,我准备好了。”贺兰因展开那张大纸,“学校下个月建校85周年,要举办校庆晚会,考虑考虑报名吗?”系统提示,您的解说员小李已经上线。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晚会来了!有没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剧情是这样的:唐诗擅长跳舞,在同学的劝说下报名了晚会,但又害怕自己怯场,于是邀请宋辞和她一起表演节目。李云端一听这消息,又炸了。为了让唐诗当众出丑,她找了学校里的一帮精神小妹,让她们弄坏唐诗的演出服。结果小妹们没什么经验,忘记了还有监控摄像这回事,被宋辞当场抓到,稍微逼问两句就供出了李云端,两人大吵一架,李云端进一步黑化。而唐诗本人和宋辞完成了一次绝美的合作舞台,顺利在校内圈下一大波粉。不是吧不是吧,这事我说出来都嫌磕碜,怎么真还能有人做呢?李云端怎么想的?正当我满脑子飘弹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指碰了碰我的头。“想什么呢?”宋辞在我旁边蹲下,“叫你几次都没应。”“你要和唐诗一起在校庆晚会上表演了?”我正好想到这,顺口问了他一句。宋辞大概没想到我会说这个,先是愣了愣,“是。她要跳舞,让我给她拉小提琴伴奏。”我应了一声,估摸着他是来拿笔记的,在抽屉里翻翻找找之后把东西递给他。宋辞接过笔记本,没立刻起身,“……我是被迫答应的。我不想跟她一起上台。”我看着面前的宋辞,有一瞬间觉得他像一只大金毛。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宋辞,不管你主观上是否愿意,你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好好准备。你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我知道。”宋辞垂眼,看起来不大高兴,“那你会在底下看吗?”“我不能保证。因为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我偏头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表现得很好。”宋辞单手撑着膝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话一出口,我想着他要是发挥失常怎么办,于是又补了一句,“反正在我心里,小宋同学永远是第一名。”宋辞整个人似乎僵了一下,而后他迅速起身,回了座位。学了一节课的原电池和电解池,我又回忆起了当年被理综支配的恐惧。贺兰因倒是显得很轻松,下了课还生龙活虎地把我拉去接水。排队的时候,我勾住贺兰因的脖子,“兰因,我考虑好了。”“什么什么?”贺兰因一脸诡异的表情,“把话说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孩。”我:???姐妹,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沙雕了?“帮我在校庆晚会上报个名吧。”我悄悄跟她说。“?!真的!”贺兰因瞬间欣喜,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她不好意思地挡了挡脸,压低了声音,“给你报什么节目?”“钢琴。”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曲目我回头再给你写。”“好的好的。”贺兰因给了我一个wink,“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说不报名的,我还失望了一小下。”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教室的方向,“……报恩。”
09
其实这件事吧,我是打算瞒着宋辞做的,到时候还能给他个惊喜。可我和贺兰因一商量,发现还真不一定能保密。由于校庆晚会是重大活动,上报的节目需要进行三轮筛选,最终通过的才能上节目单,且确定之后还要进行多次彩排。在这些环节里,怎么也没法完全避开他吧?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和贺兰因爬到双杠上,一起坐着晒太阳。我晃了晃腿,“兰因,我的节目从筛选到彩排,那曲子都弹好几遍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好听的。”“怎么会?”贺兰因没有get到我郁闷的点,“也就是晚会工作人员和一部分表演者能听到,其他观众都是校庆当天才会拿到节目单的。”“可我就是不想让其他表演者听到啊。”我很惆怅,“这样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贺兰因突然福至心灵,“哎呀哎呀,这么说你的锦鲤也有节目?”我告诉贺兰因期中考前我被锦鲤保佑,但没说锦鲤就是宋辞。主要是我这节目也不一定能过,我就没说得太清楚。我点了一下头,“是啊,他也报名了。不过他还有一个搭档,是双人节目。”“嗐,你早说啊。”贺兰因把脚搭上双杠,“是这样。节目审查分几个组别:唱歌组、舞蹈组、乐器演奏组和语言组,这四组是分开筛选的。节目单确定后,肯定有单人节目,双人节目和多人节目,这些节目会被穿插安排。彩排按定好的顺序上场,候场区仅允许三个节目组停留。”!我又可以了!“也就是说我的节目最多只会有三个组知道?”我兴奋地凑过去。“这个……倒是不一定。”贺兰因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因为节目顺序可能会根据彩排效果进行调整,也有临时增减节目的情况。”不是,这怎么越听越像春晚了?“云端,你敲定曲目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点,而且最好有几首备选曲,免得遇到突发状况措手不及。”贺兰因语重心长地叮嘱。我抓了抓头发,“兰因,你说得我有点儿紧张……”贺兰因笑着拍拍我的头,“怕什么?我在审查组呢,只要你的节目能被筛选老师认可,我就不会让它被拿掉。”“awsl!贺兰因!你也太飒了!”我跳下双杠,一把搂住她的腰,“你有打火机吗?”贺兰因:???“李云端,你高兴到开始说胡话?”贺兰因的神色十分疑惑,“我当然没有啊!”我抬头深情地望向她,“那你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贺兰因:……她跳下来,把指骨捏得喀喀响,咬牙切齿道:“李云端,我看你是欠打了。”“怎么了亲爱的,不喜欢我的土味情话吗?”我挑了挑她的下巴。贺兰因恼羞成怒,伸手就来抓我。我侧身躲过,从双杠下钻了出去,她紧随其后,对我穷追不舍。我一路跑到篮球场附近,看见宋辞正站在比分牌旁边,估计是刚被替下场。唐诗从不远处朝他走过去,手机还拿着两瓶水。我觉得我不能再往那边跑了,于是慢慢停下了脚步。贺兰因从后面扑上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她圈住我的脖子,“可算被我逮到了!怎么突然不跑了?”“累了,跑不动。”我侧过头看她,“我要继续跑你能追的上吗?”“又来了!我真的要打你了!”贺兰因伸手轻轻地打了我几下。我笑着求饶,却忍不住看向篮球场那边。唐诗把水递给了宋辞,去拧自己那瓶水的瓶盖,似乎是拧不开,于是宋辞又把拧开的水递了回去。距离我穿书已经有一个月,书里的很多剧情在我印象中逐渐模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剧情里还是在现实里,但不管是哪种,好像他们都相处的不错。“诶?那不是唐诗和宋辞吗。”贺兰因也注意到了他们,“哦对,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来了,我得过去跟他们确认一下节目。”“他们报的什么节目?”“唐诗跳芭蕾,宋辞给她拉小提琴。好像是《胡桃夹子》里头的一段,叫《糖梅仙子之舞》。”“真好。”我被太阳照得有点犯困。贺兰因拉着我的手往他们那边去,“走,去找他们再确认一遍。”我有点抗拒,“兰因,我有点困,想先回教室了。下节课讲《滕王阁序》,我怕我精神不好。”“行,那你快回去眯一会儿,别在班主任课上睡过去。”贺兰因松开我。我冲她比了个大大的心,“下次一定陪你。”贺兰因笑着揉了把我的脸,“去吧去吧。”我散步似的往回走,心情很复杂。其实现在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唐诗和宋辞的感情线正自然的往下发展,我也暂时被法则所忽略,未受约束,还和贺兰因这个小可爱成了好朋友。所有事情都很完美,不是吗?但我还是非常难过。我想起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在一堂物理课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其实是宋辞。后来我猜到他受制于书中的法则,我们还达成共识,想要一起面对未知的剧情,甚至想要改动它,试图与之抗衡。可我们计划的一切都彻底落空。你看,宋辞即便被剧情控制着,也还是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很好,他根本就不需要我和他一起承担什么,我的作用其实无足轻重。今天是有点丧的一天。我到教室的时候,班上还没有同学,倒是班主任已经坐在了讲台上,捣鼓着他的电脑。我看到他,有一种天然的对老师的敬畏,以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班主任也看到了我,还有些惊讶,“李云端?这节课不是体育课吗,你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我忘带水了,跑了步有点口渴,想回来喝水。”我开始瞎扯。“哦,这样。”班主任扶了下眼镜,在讲台后坐下,又把视线落回他的电脑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硬着头皮坐在座位上,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再去操场,于是拿出了今天的数学作业。世上之事千千万,唯有学习最可靠。要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有理想,有抱负,负责任,敢担当的新时代青年。我做完了选择和填空题,又看了下时间,觉得再做一道大题就要下去集合了。班主任探头看了我一眼,我瞬间僵住,“老师……有什么事情吗?”班主任合上电脑,“李云端,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很不错啊。语文是我们班单科第一吧?”“是的。”我很不好意思,一时有些局促。“我看你的字也是越写越漂亮了,平时肯定下了不少功夫练。”我心中一紧。不会吧,我这么快就暴露了?班主任接着道:“正好。我之前的课代表分科的时候不是去了文科班吗,这个学期我也一直没选新的。怎么样,愿意当我的课代表吗?”!!!“愿意愿意!”我赶紧答应下来。班主任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要下课了,下去点到吧。”“谢谢老师!”我起身鞠了个躬,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唉,也没别的,主要是我想起我的高中班主任了。他也是教语文的,我给他当了三年的课代表,早读给大家报听写,坐在讲台上边监考边答题,这些事我太熟悉了。没想到在这里,我又做回了老本行。要是被我原来的班主任知道,他估计会劝我考个语文教资,毕业之后回学校给他做组员。我到了集合地点之后,贺兰因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云端!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地球上宝贵的空气?”“东西在我这儿。”宋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一回头,迎面就怼上来一个纸盒。我拿过来仔细一看,儿童牛奶?我???“什么意思?”我拎着那盒草莓味的牛奶质问两位当事人,“是想隐晦的表达我很可爱吗?”“不是。”宋辞低头看了我一眼,“是希望小朋友喝了能再长高一点。”???人身攻击实锤了。贺兰因一把搂住我,“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心情有点不好,给你买个甜牛奶喝。”好吧,看在人间小天使贺兰因的份上,今天勉强就算个不错的一天吧。
10
我的节目正式通过之后,我告诉了周女士和李先生。他们首先是对我要参加校庆晚会感到极大的惊喜,然后对我会弹钢琴这件事感到极度的惊诧。好在李云端小时候也学过一点钢琴,只是没坚持学下去,这件事就被我一两句话搪塞过去了。校庆当日,学校停课一天。周女士一大早就把我拉起来,说是要给我做造型,为此还特地安排了一个造型团队。“那个,妈,”我看着站在我房门口的一帮人,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我就是上个校庆晚会,有必要这么隆重吗。”“隆重?”周女士一脸疑惑,“这不是常规操作吗?”……好的好的,是我唐突了,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我坐在镜子前,看着她们把我两侧的头发后编,又将发尾微卷,忍不住开口:“您好,咱们能稍微快点儿吗?我等会儿还要再去参加一次彩排。”“发型已经做好了,您先换上礼服,我再给您上妆。”化妆师小姐姐很温柔地笑了笑。周女士给我准备的是一条黑色的吊带长裙,裙摆用金线绣着花纹,看上去精致得体,又不会显得太过华丽。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造型师终于放弃了给我带皇冠的想法,改换了一条麦穗样式的金色发带。我站在全身镜前,越看越觉得这个造型很眼熟。后来我终于想起来了,特别像我小时候看的神话故事书上印的希腊女神。如果说唐诗的美是温柔内敛的,那么李云端则完全相反。与所有校园文的女配一样,她的长相明艳而张扬,是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漂亮的类型。虽然黑色的礼服裙对于她来说略显成熟,但不可否认,这么一打扮下来,效果的确是惊艳的。“几点了?”我换上摆在一旁的绑带小高跟。“还有三分钟到十点。”周女士看了一眼手表,“别急,妈妈给你拍几张照片。”我……无语凝噎。摆拍了大概十分钟,周女士才挥挥手把我放走。等我赶到学校礼堂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四十了。贺兰因的电话打进来,“云端!你到了没?再过三个节目就到你上场了!”“我在礼堂门口呢。”我的裙摆长至脚踝,走路没什么妨碍,上楼梯却不太方便,“你确定这次是得带妆彩排吗?不会到时候就我一个人换了礼服吧?”“当然了!这可是最后一次彩排。”贺兰因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我现在过来找你。”见到贺兰因的时候,我已经被周围的同学打量得快炸毛了,“快走快走,我感觉自己像什么怪物一样。”贺兰因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云端,你今天太漂亮了!你是迪士尼在逃皇后吗!”“别夸,再夸我就要膨胀了。”我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等等,什么叫在逃皇后?我不配当公主,只能当公主们的后妈?”“也不是。”贺兰因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我刚见过唐诗,你们对比太强烈了。”我也没来得及问其他的,主持人就开始报幕了。上去走了一遍节目,我从下场口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唐诗。看到她,我突然就理解了贺兰因说的话。唐诗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裙上的碎钻反射出微光。她一头长发高高束起,露出纤长的脖颈,头上还带了一小顶皇冠。的确,她就像一位善良而美好的公主,而我就如同狠心拆散王子与公主的后妈。“李云端?”唐诗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你今天好漂亮。”“谢谢。”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回去。“你是来找宋辞的吧。”唐诗歪了歪头,“他刚刚出去了。”我???不是,这里不是下场口吗?我怎么就是来找宋辞的了?“没有,我刚刚彩排完。”我指了指舞台。唐诗显得十分惊讶,“你也有节目?”我一时语塞,“……怎么,这……很奇怪?”“没有没有,”唐诗摆了摆手,“只是你之前都没提过,我还以为我们班就一个节目呢。那你也要加油啊!”我微点了下头,“你也是。”午饭的时候,贺兰因把我带到了礼堂内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里面有一个长沙发,一套桌椅,还有一个梳妆台。我在桌上放下盒饭,又接过她手里的两杯奶茶,“可以啊贺兰因,这么出息了!都有独立休息室了!”“那当然了。”贺兰因向我挑了挑眉,“哦对了,刚刚宋辞还找你来着。”“他找我?”我喝了口奶茶,“我没见到。”“你要上台表演的事儿还没跟他说呢?”贺兰因搅了搅她手中的烧仙草。“都没见着面,我怎么跟他说。不过今天在下场口,我和唐诗提过。”“跟她说顶什么用?他们也不一定聊这个啊。”“算了,没准晚上在后台能遇见呢。”我拆了两份盒饭,“先把饭吃了。”观众在下午五点半开始入场,我们出去之前,贺兰因又给我补了一遍妆。“兰因,你这手法也太娴熟了。”我抿了抿嘴上的口红,感觉自己和上午出门前没什么两样。“这都是跟我姐学的。”贺兰因收拾着化妆包,“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偶尔化化。”我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东西落下,就和她去了后台。我找了把椅子坐下,贺兰因还要给出席领导带位置,没坐几分钟就被叫出去了。后台吵闹且混乱,大家穿着各式各样的演出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期间还有工作人员来回穿梭。我把位置挪到角落,静静地看着那一张张生动的脸。我从来没有在晚会上表演过,参加钢琴比赛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所以尽管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但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弹错。而且,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宋辞。晚会很快开始,参演人员陆续去了候场区,后台的秩序逐渐变好。晚会一共有十八个节目,唐诗和宋辞的节目排在第七个,我的节目排在第十一个。我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去下场口等着。其实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剧情在发生作用,使我没有办法找到宋辞。不管怎样,他们表演结束后总是要退场的吧,如果在那里都找不到人,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我没想到的是,节目顺序居然被临时调换了。“李云端学姐!”负责带我去候场的学妹匆匆忙忙地赶来,“在你前面的节目配乐出了点问题,你可能需要提前上场了。所以咱们现在就得去候场区。”“……可以再等一下吗?”我听着舞台上的小提琴曲,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等这个节目表演完,我就立刻过去。”学妹有些为难,“学姐,这来得及吗?”“来得及。”我听到台下响起掌声,“我就和我同学说两句话,之后就去候场。”我看见宋辞从台上下来,赶紧提着裙摆跑过去,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差点被台阶绊倒,宋辞伸手扶住了我。“宋辞,你不是问我怎么报答你?”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今天的曲子,就是为你弹的。”来不及等他的反应,我就被学妹一路带去了候场区。舞台的灯光亮起,我来到钢琴旁,向台下的观众席微微鞠躬,然后坐在琴凳上,轻轻呼了一口气,弹奏出《Evgeni&amp;#39;s Waltz》的第一个音。……下来的时候,我看见站在台阶一侧的宋辞。他今天穿了裁剪合身的西装,把额前的头发梳上去了一些,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借着舞台的光线,往下走了两步。宋辞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我。片刻,他向我伸出手。我一下愣住。大概是看我太久没有反应,他直接拉过我的手,把我往下带,“小心脚下。”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今天很好看。弹的钢琴曲也很好听。”周围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宋辞的神色,只觉得他罕见的有些语无伦次。过了一会儿,宋辞又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了?今天吃可爱多了?好像变了个人。”宋辞沉默着不说话。“我可以自己走了。”我晃了晃他拉着我的手,“你松手吧。”“……你确定自己不会摔跤?”“不会啦。我拽着你的衣角,行不行?”“……不行。”“小宋,你今天真的很幼稚。”
11
说来惭愧,区区在下不才本人我,已经脱离剧情控制整整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中,我对宋辞进行了全方位的观察,结合我自身的情况,得出了一条结论。不论在哪个世界,学习永远可以压过一切。哦,我是不是单押了。在这个学校里,有一句话几乎随处可见:学习是学生的第一要务。这么说吧,我们作为书中的角色,每次参与剧情都可以视为一次任务,推动情节发展,则任务完成。但与此同时,我们还有一个重要身份——学生。学校中的标语实际上就是一种提示,即无论何时,学习任务都优先于其他任务。也就是说,当我在学习时,法则不能强制执行剧情任务,此时我被忽略,剧情大概率将直接跳过。如果我未处于学习状态,且剧情需要的话,我就会被拉进入剧情主线。而且书里也不是每天都发生剧情的,女配在其中占比又不大,因此我就这么苟过两个月也不那么稀奇。至于为什么我能参加校庆晚会,也没让人破坏唐诗的演出服,我猜可能是期中考的排名变动,使得李云端的人设发生了轻微改变。再加上学校近期一直在搞学风整顿,前段时间还开除了一些精神小妹的学籍,李云端人又不傻,不会在这个当口顶风作案,剧情没有太崩坏,法则大概也就未做干涉。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剧情bug罢了。如果我可以重回现实,我会考虑出版一系列穿书指导教材:《三分钟速成,手把手教你躲避剧情》、《我与法则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那些年,我逃过的剧情》等。届时欢迎大家选购。“李云端,回神。”宋辞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下车了。”我探头看了一眼,“干嘛,这不是你家?我下什么车。”“今晚你住我们家。”宋辞撑着车门低头看我,“还不下来,打算睡车上?”我赶紧钻了出来,“我住你们家?我怎么不知道?”宋辞一路领着我进门,“你爸妈和我爸妈说是临时有什么紧急项目,一起出差了。你家阿姨休假回家,明天才回来。你有钥匙吗?”我翻了翻口袋和书包,“……没带。”宋辞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你想怎么回家?上二楼阳台翻进去?”“不了不了。”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小宋同学,叨扰了。留守儿童小李感谢您的善举。”“你的衣服都放楼上客房了。”宋辞站在楼梯边给我指了一下,“右边第二间,看到了吗?”我点点头,“等会儿,我哪来的衣服?”“中午你妈妈来过学校,没找到你,这些都是她跟我说的。”宋辞去厨房倒了杯水,“我回房间了。”“……不,不是,那我怎么办?”我站在原地,被熟悉的尴尬包围。宋辞看了我一眼,“半个小时之后吃饭,你自己安排。”我想了想,上楼去洗了个澡。吃过晚饭,鉴于大家都比较无聊,没什么事情可做,我就邀请了宋辞和我一起……看恐怖电影。我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宋辞居然比我还害怕,问题是他也没提前跟我说。电影还没播到一半,该项活动就被迫终止。于是我们坐在电影房里,开始看近期最火爆的一档选秀节目,《MG303》。醒醒!YCYU都出道多久了!你们还在这选啥呢!节目还在继续,我们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小宋同学,你这次期末考得怎么样?”我忍不住开口问了句废话。“应该和以前一样吧。”宋辞并不太认真地看着投影幕布,“你呢?”“还行。”我试图开启新话题,“那你这个寒假打算干什么?”“好好学习。”宋辞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李云端,我过几天要去爷爷那边,所以这个新年就没法和你一起过了。”啊这,这是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吗?你们以前都是一起过新年的?“没关系。”我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了,你爷爷家,是在临市吗?”“是。怎么了?”“没有,我就是想说,你可能会在那里偶遇同学吧。”“你又知道?”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和他说实话,“……宋辞,其实我不是李云端。”宋辞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这令我很慌张。我开始思考怎么把我说的话圆回来。好半晌,他垂下眼,轻声开口,“我知道。”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我皱了皱眉,“你知道?”“你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宋辞仰靠在椅背上,“在那之后,你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在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李云端。”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十多年。你觉得我会分不清楚吗?”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想,其实宋辞的做法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发现了我不是李云端,却没有拆穿我,是因为他无法证明这一点,毕竟这听上去的确十分荒谬。“在想我为什么不拆穿你?”宋辞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点了下头,“是因为你拿不出证据?”“这不需要证据。”宋辞笑了笑,“我都能发现的事情,难道你爸妈会感觉不到吗?”我沉默着,只觉得一切杂乱且令人头疼。“李云端,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原来的你了,但我们都没有说出口。那是因为我们选择了接受现在的你。”宋辞认真地看着我,“只有你自己还不愿意承认,你就是李云端。”我只觉得更加难以理清思绪,“宋辞,你说得太绕了。”宋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你只要记住,我们会一直对你像从前一样好就行了。”“你以前那样,也叫对我好?”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一直忍你到现在,还不算好?”“不算!你态度太差了,成天就知道讽刺我!简直就是冷淡冷漠冷酷冷血无情!”宋辞已经快被我说得没脾气了,“那我以后不这样了,行吗?”我很不争气地脸红了一下,庆幸着这里光线不亮,看不明显,“……勉强能行吧。”真奇怪,明明今晚谈论的是关于我身份的超自然话题,为什么是以我慌不择路地逃走告终?“李云端。”宋辞敲了两下我的房门。“干嘛!”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没好气地冲那边喊。宋辞轻声笑了笑,“晚安,做个好梦。”
12
回到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宋辞。想来也是,高中的寒假一向不长,他父母出差,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提早回临市看望家中长辈,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之前和他说,他去临市会碰到同学,当然不是信口胡诌,而是剧情确实如此。【宋辞拖着行李箱来到宋家大院的门前,管家远远看见,过来替他打开门,亲切笑道:“小辞回来了。”“管家爷爷。”宋辞礼貌地笑着,“很久没见到你了。”管家一路将他送至玄关,又让人把他的行李箱拿去房间收拾好。宋辞换过鞋,还未至客厅,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传来。其中有个声音似乎特别熟悉。他心底出现一个名字,开始暗自期待。当唐诗的笑靥落入他眼中,他竟不自觉地跟着嘴角上扬,只觉得一颗心跳动得飞快。】是的,没错,他们在临市,宋爷爷的家里,又相遇了。哦,老天,这该死的缘分。唐诗的父亲是宋爷爷的主治医生,唐诗的母亲曾经是宋奶奶的学生,如今年关将至,二人携女儿唐诗前来拜年。好巧不巧,宋辞提前回家,与唐诗正好遇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盯着眼前的复习资料,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了好一会儿。瞄了眼日历,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定了个番茄钟,我打算再做二十五分钟的物理题就去睡觉。对过答案,我发现自己的正确率比以前要高多了。如果继续努力,那么到最后参加考试时,我一定能比之前那次考得更好吧。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运气挺好的人。高中虽然也是扎实认真地学过来的,但与班里真正的学霸相比,我的确远不及他们刻苦。终考的时候,我考出了高中时期最好的水平,进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双一流大学。但其实我一直很后悔。那并不是我理想的大学,我所读的也不是我理想的专业。我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多努力一些,因为我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未自己的理想而尽力奋斗过。现在,我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权利,就必定不能重蹈覆辙。哪怕努力之后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呢。至少以后再回忆起这件事,我不会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而感到后悔。我收拾着桌上的习题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有电话打进来,我也没看来电人,就接通按了免提,“喂,你好。”对面沉默了一下,“……是我。宋辞。”我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小宋?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你在家吗?”“是啊。”我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抱着娃娃靠在床头,“怎么了?”“我……给你寄了新年礼物,现在应该到了。你下楼拿一下吧。”“礼物?大过年的,快递员上班吗?”我半信半疑,“你是不是又骗我。”宋辞无奈的笑从那边传来,“没有。你就去看一眼,行吗?”“……哦。”我揉了揉耳朵,“小宋,你怎么说话就和哄小朋友一样。”“不就是在哄小朋友吗。”我……勉强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带着满头问号,我拧开门把手,发现电话那头的宋辞正站在我面前。他大概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还穿着正式的西装,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宋辞伸手递给我一个袋子,“新年礼物。我没骗你吧?”“谢谢。”我接过礼物,整个人都有点懵,“你不应该在临市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和你过新年。”宋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只觉得脸烧得发慌,随手拽过挂在门口的外套,“咱们出去走走吧。”一路逛到湖边,我们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宋辞侧头看我,“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叔叔阿姨呢?”我拢了拢衣服,“集团二十周年庆典和跨年一起办,我爸妈去参加活动了。你呢?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偷偷跑回来的?”“一个无聊的宴会。”宋辞说得漫不经心。我们之间突然陷入沉默。宋辞并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而我在此时心绪纷乱,更无暇顾及是否应当说些什么。大约过了几分钟,远方传来钟声,几簇烟花在天空炸开,此后一朵接着一朵落下火星,绚丽夺目。烟花燃放声和电子鞭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四下热闹非凡。宋辞往我这边靠了靠,“李云端,新年快乐。”我看着他,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新年快乐,宋辞。”我曾听说过一段话——烟花这东西,其实很快会消失。所以才要和别人一起看。忘了烟火的样子和颜色也没关系,但是却会一直记着身边那个人的脸。我想,这个漫天烟花的夜晚,我大概会记很多年。
13
年十二的时候,学校就开学了。其实也不能算正式开学,只是寒假补课,高一的学生没来,校园里的人也显得不那么多。桌椅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我收拾桌面的时候,顺带把贺兰因那边也擦了擦。贺兰因到得稍晚,她进班时班主任已经坐在讲台上有一会儿了,此刻教室异常安静。“桌椅我都帮你擦干净了。”见她过来,我凑过去轻声说。贺兰因抿唇笑了笑,“谢谢云端。”晚自习大家都忙着找人借作业,趁着老师还没提收作业的事,抓紧机会补一补。回到学校,生活就开始循环往复,一切都变得乏善可陈。终考日期一天天逼近,学校里开始拉横幅,贴标语,各种大学的宣传海报也贴上了公告栏。大课间,贺兰因拉着我出了教室,说是楼下小会议室有各个学校派来的招生代表,正在进行宣讲活动。我跟着她下楼,发现楼梯间人很多,似乎都是要往会议室去,“怎么人这么多?而且咱们才高二,现在听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谁说带你下来是听宣讲的?”贺兰因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我听她们说有好看的学长,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就想和你一起见识见识。”我一时无言,和贺兰因挤进小会议室,环绕一圈只觉得人海茫茫,什么也没见着。“这哪有传说中的学长?”贺兰因眉头直皱,似乎也觉得周围太乱太吵,“不知道。”我又四下看了看,挽着她往外走,路过宣传栏的时候,贺兰因突然停了下来。我们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兰因,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贺兰因抬手指向其中的一张海报,“首都财经大学。他们的金融专业很有名,我还挺想学的。你呢?想去哪里?”我扫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学校的海报,“首都外交学院。”“啊,原来你想学外交。”贺兰因撞了下我的肩膀,“苟富贵,勿相忘。”我只笑了笑,也没答话。“等咱们以后去了首都,周末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出来玩。”贺兰因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到时候一定要去吃很多好吃的,等到大四实习了,咱们还可以一起合租……”我听着她的话,竟然也对未来有了一点点期待,但这点期待很快被我自己掐灭。我隐隐有种预感,终考作为学生阶段的最终任务,一定不是那么好完成的。至于我,也许考试结束就会离开了吧,那么现在贺兰因描绘的有关未来的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周,学校正式开学。我本以为自己早就脱离了剧情控制,但某天的体育课,我又猝不及防地被拉回主线。【老师带着大家做了基础的热身,又让全班慢跑了两圈,就宣布解散,放大家自由活动。我刚要回身去找宋辞,就发现唐诗拽着他的衣角,将他往教学楼的方向带去。又是唐诗。我只觉得心口窜起一股无名火。恨恨地咬了咬牙,我远远跟过去。唐诗回班提了一个纸袋子,和宋辞一起上到天台。她胡乱将袋子塞到宋辞怀里,红着脸小声开口,“给你的。”宋辞提着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上去心情很好,“里面是什么?”唐诗羞愤地瞪了他一眼,气得跺了跺脚,“宋辞,你明明知道的!”她这副样子落在宋辞眼里,完全没有半点威慑力。宋辞挑了挑眉,“嗯?我知道?知道什么?”唐诗咬了咬下唇,别过头去不愿看他。宋辞只道自己的小姑娘实在不禁逗,又上前两步,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原来宋辞也是可以这么温柔的。我紧紧攥着手,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扬起一个不屑的笑,“怎么?送的什么礼物,能让我也看看吗?”宋辞一瞬间变了脸色,他不悦地看过来,眼中满是厌恶,“李云端,你怎么在这儿?你又想干什么?”“又?”我冷笑一声,“也是,我欺负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宋辞将唐诗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我。我夺过他手中的纸袋,狠狠将它扔在地上,“既然这样,那也不差这一回。”纸袋里的点心撒了一地。“李云端,你疯了?!”宋辞伸手将我推开。】剧情在此刻戛然而止。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残局,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李云端,你太过分了!”唐诗红着眼跑开。哟,这小姑娘,我倒是第一次听她吼人。宋辞闭了闭眼,情绪不是太好,“李云端,刚刚那样对你,我很抱歉。”我突然负能量爆棚,很想和他说,我真的受够了。可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没说出口。我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的确挺过分的。”“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宋辞蹙着眉,略有些暴躁,“难道我们就只能被控制着,像这样永远吵下去?”我绕过地上的纸袋,趴到天台的栏杆边,看着操场上一点点的人影,“也不是没有吧。只要你和唐诗在一起,咱们就都解脱了。”毕竟按照剧情的走向,唐诗和宋辞正式在一起后,李云端就转学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书中都没有出现。宋辞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怀疑他早就离开了。我长长地呼了口气,转过身来,却恰好与他的视线相对。宋辞静静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只有这一种办法?”“是。”我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其他的对你不起作用。”这话是真的。早在放寒假前,我就和宋辞交流过关于学习任务能覆盖剧情任务的事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能略过一些普通剧情,但只要和唐诗相关的,他就必须参与。大概这就是法则对宋辞天然的限制吧。宋辞眉眼间带了一点戾气。我能感觉到他生气了,但我也实在没什么好心情,说起话来有些不过脑子,“你和唐诗现在关系不是挺好的,反正最后总归是要在一起的,早一些也没什么要紧,不是吗?”“李云端,你真行。”宋辞气极反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眨了下眼睛,“当然。”“行。”宋辞冷笑着看向我,似乎整个人都隐隐有些发抖,“那咱们就这么吵一辈子吧。”我看着他走向楼梯口,消失在拐角处,一瞬间感到十分无力。
14
自那之后,我和宋辞开始冷战。除了必要的对话以外,我们都避免与对方进行交流。我当然清楚那天在天台上我说的话有多么自私,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和他道歉。我总是在想,要是宋辞再也不原谅我了怎么办。我想不出结果,所以就干脆让一切保持现状。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春季运动会上,距离我和宋辞吵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运动会接近尾声时,由于统计各项成绩和确定名次还需要时间,经常会增添一些趣味项目,让这个过程显得不那么漫长。这些项目中就有一项,是以班级为单位的4*100接力赛。为了让它的竞技性显得不那么强,学校规定,参加了运动会正式比赛项目的选手,不能再报名接力赛。这其实就是想让没什么经验的同学上赛道,相对显得公平一些。大概是和体育委员商量过,宋辞没有报任何比赛项目,被安排参加接力赛跑最后一棒。原定的第三棒是在校田径队训练的女生,但她参加过田径队的团体比赛,所以也没有报名资格。不知道为什么,体育委员就找到了我。我盯着他手中的选手号码牌看了一会儿,其实特别想婉言拒绝,但他实在太诚恳了,直接给我一种“卑微体委,在线求人”的错觉。最后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站在跑道上的时候,我很不合时宜的后悔起来。周围人声鼎沸,呐喊加油的一声高过一声,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操场四角的广播响起,“高二年级,4*100接力赛马上开始。请选手就位。”我深吸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第一棒,否则我可能被自己活活吓死,裁判发出预备指令,片刻,发令烟屏前冒起白烟,枪声响。四下就如同瞬间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和呐喊声。一二棒已经交接,那个同学没与旁边的人拉开距离,甚至隐隐有落后的趋势。看着她越来越近,我开始起步助跑,脑子里紧紧绷着一根弦,一点不敢松懈。等她向我靠近,我都觉得自己是从她手里抢过了交接棒,而后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尽可能快地往前跑,耳边只余下呼呼的风声。临近交接区,我迅速伸手将交接棒往前递。宋辞从我手中接过交接棒,如一阵风般向前掠去。我看着他的衣摆稍稍扬起,看着他冲过终点线,看着他被一拥而上的众人围在中心。他站在人群中,就如同一颗耀眼的星星。我站在原地平复着呼吸,宋辞突然转过身,似乎是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其实我们相隔的距离太远,我也没怎么看清。可就是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和他说对不起,一定要告诉他,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和他吵架。颁奖典礼上,宋辞作为班级的门面担当,被派上台去领奖。典礼结束后,我跟在体育委员后面一起去接他,宋辞看了我一眼,把奖牌奖状都给了体育委员。顿了顿,他又抽出其中的一块,“这个接力赛的奖牌能留给我吗?”体育委员非常大方地摆了摆手,“拿去拿去,本来也应该给你。”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回班里分奖状了。我和宋辞并排走了一段路,上楼梯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宋辞,我有话想和你说。”宋辞应了一声,“去天台。”他这话说得不冷不热,我心里更加没底。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法再偷偷溜走,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上了楼顶。宋辞走到我原来站过的围栏边,向我偏了偏头,“过来。”难得他愿意主动开口,我迅速靠过去,十分心虚地笑了笑。宋辞突然抬手,将他拿了一路的奖牌挂在我脖子上。我愣了一下,拎起奖牌左右晃了晃,“给我的?”“你以为呢?”宋辞语气很平淡,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坏。“……宋辞。”我下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奖牌,“我今天是要和你道歉的。”宋辞垂着眼没看我。我顿了顿,接着之前的话说下去,“那天在天台上,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乱说的。我当时情绪不好,说什么也没过脑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后悔,一直觉得我……特别特别对不起你。我……”“好了。”宋辞及时打断了我语无伦次的话,“原谅你了。”他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挺嚣张的吗,就因为这事,能一个多月不和我说话?”“那我不是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宋辞,咱们以后别吵架了行不行?”宋辞终于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回教室吧。”“诶,等等。”我叫住他,“宋辞,你……你喜欢唐诗吗?”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宋辞轻声反问,“你觉得呢?”“我不知道。”我的心又开始乱跳,在那一瞬间,我很迫切地想要告诉他一件事,“可是,我……”宋辞低头看着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是,好端端的,你怎么还骂人呢?“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他突然弯下腰,视线与我齐平,语气郑重而又认真,“李云端,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从前是你,现在是你,未来也还会是你。所以以后不要再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我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明白了吗?”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点点的光。我只觉得双颊滚烫,“……宋辞,你不要骗人啊。”宋辞有些哭笑不得,“我骗你干什么?”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吸了吸鼻子,害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哭出来,索性一头扎到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宋辞整个人僵了一下,而后他拍了拍我的头,不大自然地说:“干嘛?碰瓷我?”“我也喜欢你。”我发现他的心跳其实和我的一样乱,忍不住轻轻扬了扬嘴角,“非常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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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忏悔,我没有给大家带个好头。在即将步入高三阶段的前几个月,我居然和宋辞……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事情是这样的,考虑到我们还是学生,不适宜在学习之外分散太多精力,于是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我们打算终考结束后在一起。当然了,前提是那时候他情我愿,我还能留在这里。宋辞问过我关于我本人的一些事情,类似于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我为什么会拥有像预知未来一样的能力,我们现在面对的超自然的一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在考试之后一一和他说清楚。希望这不会把他吓到。就如同世界上所有中学的高三一样,我的高三生活枯燥而乏味,忙碌而充实。在成绩跃入年级前三十名之后,我拥有了参加理科强化培训班的资格,从此之后不仅要完成日常作业,还有额外的培训资料要做。时间在这一年仿佛像是被加速了一样,我们日复一日地刷题、考试、讲解、整理,成绩退步再进步,在考前渐渐稳定下来。今天,教室前的倒计时牌终于只剩下一个数字。距离终考仅剩一天。为了让我们好好休息,学校只安排了两节晚自习,提早放我们回家了。离开教室前,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怎么了,紧张吗?”宋辞见我定定地看着倒计时牌,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歪了歪头,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也没有。就是……挺感慨的。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宋辞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说别的。我抬手抓住他的衣袖,“走吧,回家了。”我们在校园里散步似的往外走,速度很慢。其实是我走得很慢,因为我想多看看这里,毕竟考试结束,我大概也不会经常回学校了。“李云端,你今天很奇怪。”宋辞语气里有些担忧,“紧张?还是难过?”“难过。”我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舍不得这里。”宋辞失笑,“又不是以后都不能回来了,毕业了也可以进来啊。”“你会陪我回来吗?”我抬头看他。宋辞点点头,“会。你什么时候想来,我都陪着你。”我笑了笑,却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走到校门口的孔子像旁边时,我拉住了他,“宋辞,我有东西要给你。”我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礼品盒递过去。宋辞看上去很意外,“考前礼物?”“是钢笔。”我解释道,“我在这里的第一场考试,你不是给了我一支笔吗,从那以后我的运气就一直很好。现在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场考试,我也想分一些运气给你。”“这样啊。”宋辞笑着,眼睛里就如同装了星星一样,亮闪闪的,“那这两天就拜托你了,小锦鲤。”我勉强笑着,心里的不安感却越发强烈,“宋辞,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一定别慌,一切都以考试为先,行吗?”宋辞沉默了一会儿,“比如呢?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犹豫着,说出我猜测的结果,“也许这个世界会分崩离析,也许我会消失,或者,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法则吗?”“控制我们的那股力量。”“是。我们带有完全的自主意识去参加考试,最终的结果可能会与法则发生冲突,这是它规定范围内所不能发生的,因此必定会产生一些后果。”我顿了顿,“当然,如果是我想多了,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好,我不会受影响的。”宋辞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也别担心了,知道吗?”我看着他上车,自己站在车边,头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疼,感觉整个人晕头转向。直到我回到家躺在床上,才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感。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是我来不及想了。一瞬间,我像是被短暂的电流击中,痛了一下之后就彻底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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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晨的闹钟声里醒来。我是被脑海中的一声嗡鸣吵醒的。类似于,手机靠近话筒时发出的刺耳声响。睁开眼之后,我发现宋辞就站在我的床边,垂着眼静静看着我。一瞬间,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冒。“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病了,应该再多睡一会儿。”宋辞俯下身替我掖了掖被子。我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他注意到我的动作,不悦地皱眉,阴恻恻开口问:“你躲什么?”我干笑两声:“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宋辞看上去很疑惑,“云端,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家啊。”我看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宋辞,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冷得如同冰块一般。不行,我得赶紧醒过来,否则去考场就来不及了!我的意识挣扎着要醒来,身体却不能动弹。梦里的宋辞还在不断地问我,“云端,你怎么不说话?”这不对,为什么一切都在向着恐怖片的方向发展?我不能继续被困在这里!长时间的挣扎似乎让我精疲力尽,明明我的身体根本就丝毫未动,但梦境中的我却前所未有的疲累。在我即将昏昏沉沉再次入睡之前,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奋力起身,这一次竟然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背上冷汗涟涟,空调吹出的冷风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抓过桌上的手机摁亮屏幕,离闹钟响铃还剩一分钟。“终于醒了。”听到声音,我才意识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我僵硬地转头,发现书桌后坐着个陌生的女人,正摆弄着桌上的时钟。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你是谁?”“啊,你忘了。”她起身向我走过来,在我的床边停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监察官。你也可以叫我1204。”“1204?”我忽然觉得头部一阵钝痛。她俯下身来看我,“又头痛了?这次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她说的话没头没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唔……看来是没有。”她挑了挑眉,把垂到胸前的长卷发拨到后面,“别介意,我经常胡言乱语。”我满腹疑问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干脆什么也没问,“我要换衣服了,你……”没等我说完,她就钻去了窗帘后面,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没一会儿,她的声音从帘子后头传过来,“你不问我些什么?”“问你什么?”“比如,我是谁,我为什么在你房间,我来干什么……之类的。”“你不是监察官吗。”我扣好扣子,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肯定是系统让你来的,如果我的最终成绩超过了李云端,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会被扰乱,所以你来阻止我?”“是……也不是。”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纠结,“这个事情吧,说来话长……”“那你就不要说了。”我打断她,“考试结束我再来听你的故事。”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出来吧。”我拿过桌上的考试包,检查自己的证件文具有没有带齐,“这两天你需要一直跟着我吗?”“是的。”她十分懒散地靠墙站着,过会儿又补了一句,“寸步不离。”……好家伙,又多一位监考老师。李爸今天亲自开车把我送到了考点,周女士在后头扒着座椅看我,“小满,等会儿考试千万不要紧张啊,要沉着冷静……”“行行行,这话说几遍了都。”李爸停好车,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小满不怕,考上了大学咱好好读,没考上直接来公司上班。”“你说什么呢!”周女士打他一下,“小满还没考试就说这种话!也不知道说点好的!”我笑着握住他们的手,“好了,现在你们每人借给我一点点运气,我就肯定能考好。”“爸爸妈妈就在这里等着你哦!”“正常发挥就好!”我向他们挥了挥手,“知道啦,放心吧!”1204抄着手走在我旁边,一脸无语的表情,“……不就一个小考试,至于吗。”“至于。”我看了她一眼,“这是一场可以改变命运的考试。你相信吗?”她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信不信有什么用,我又不参加。”“你多少岁了?1204不会是你的年龄吧?还是你的编号?”“……你不用复习的吗?你看看人家,都在争分夺秒地看书,再看看你,不务正业。”“干嘛,说不过我就转移话题啊?”“闭嘴!”她瞪了我一眼,突然消失了,声音还停在我耳畔,“我可一直盯着你啊!”我:……会隐身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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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人越来越少。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渲染什么恐怖的气氛,纯粹是想表达字面意思。终考铃响,我跟在其他人后面慢慢挪出教室,“1204,你把那些人都弄哪去了?”“他们可看不见我,你这么对着空气说话,大家会觉得你很奇怪哦。” 她显出身形,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我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人不是我弄走的,我也没这个本事。我又不是魔法师。” 她跟在我身边往楼下走,“你之前说,高考改变命运,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我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每年都有一二三本线,消失的那些人分数和你不在同一档。”她顿了顿,“也不算是消失,只是在系统开启的平行世界里。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意思是你们根据分数线创造了几个平行世界,他们都被挪过去了?”我拽了拽书包带,压低了声音,“只考完了两科,你们依据什么划定分数线的?”“这个不归我管,我也不知道怎么划的。况且……天机不可泄露。”说着,她抬手搭上我的肩膀,却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去,小声嘀咕,“真小气。”“?我什么都没干。”我伸手要拉她,“你要搭就搭着呗。”“不了不了。”她后退着离我更远了些,指了指天,“领导不让我碰你。”不是吧,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还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领导这么严格?我抬头看天,太阳还没落下,云飘成一缕一缕的样子。“……真小气。”吃过饭回到房间,1204又出现在我书桌后,摆弄着时钟。我凑过去看了看,“这个钟有什么特别的吗,你这么一直盯着它。”“没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就是很久没见过时钟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原来是这种感觉。”她突如其来的惆怅实在让我猝不及防,“你喜欢就带回去好了。”“带不回去的。总部没有时间概念,不允许度量时间的工具存在。”她冲我笑了笑,“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她又重复了一遍早上的话题。我绕到床边坐下,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你知道宋辞吗?”她整个人瞬间僵住,像是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知道。”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头顶,除了天花板和顶灯什么也看不见。气氛十分诡异。她干咳了两声,在椅子上坐正,“怎么了,你问他干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是因为我和他也不在同一档分数线内吗?”“不是。怎么跟你说呢……”她看上去很为难,“他不用参加考试。”“为什么?”“因为他已经参加过,并且做出了选择。”我更加一头雾水,“你们系统的人说话都这么语焉不详的吗?”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抱歉。关于他的事,目前我只能和你说到这里。”我沉默片刻,“那……明天考试结束,我也需要做选择吗?”“不一定。”她又懒洋洋地靠回椅背,“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虽然1204在说正事,但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你今晚还复习吗?”她拎起三轮复习资料晃了晃,“临时抱佛脚还挺有用的。”我仰面倒在床上,“不看了。今天好累,我也看不进去。”她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去洗澡吧。早点休息,明天才会精力充沛。”“哦。”我翻了个身,“那你呢,你是人还是机器人?需要睡觉吗?你们是不是有那种神奇的储物空间可以拿出一张床来啊。”“……你少看点小说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我晚上回总部,明天再过来。”我从床上爬起来,到衣柜里拿了睡衣,“好。那明天见。”“那个……”她往我这边靠了靠,轻声耳语,“你有什么想和宋辞说的吗?兴许我能帮你带给他。”“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很想见他一面。”我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能见到宋辞,就告诉他我很想他吧。”她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我一定带到。”我看着她消失在房间里,莫名有种熟悉感,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洗过澡之后已经十点半,我收拾好书包准备睡觉,手机铃声在此时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宋辞。刚接通电话,就听到他在那头说,“李云端,你能到阳台上来吗?”我推开玻璃门,见宋辞就站在我家的大门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你怎么来了?”“因为很想见你一面。”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知道他也一定在看着我。“宋辞,我觉得今天好漫长。”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不免有些颤抖,“每一次考试结束,都有人在消失。也许明天,我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那时候会有人发现吗?一定会有一个新的李云端代替我吧。”宋辞轻微的呼吸声从电话里传来,“不会的。”我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在回答我的哪一个问题,但当下我也无法深究,因为我又一次被困倦感包围。我掐了掐自己,试图变得清醒一些,“宋辞,希望我能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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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1204是第二天清晨。生物钟作祟,我连懒觉都没能睡成,六点半就醒了过来。而她此时恰好出现在我床尾,仿佛是特意掐着点来的。“早上好。昨晚休息得好吗?”我翻了个身,“我要是说休息得不好,现在还能继续睡吗?”昨天大哭一场,我的眼睛现在还肿得厉害,又微微有些刺痛,因此我实在不大想睁眼。“当然。”她尾音上扬,“只需要你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我直觉这个问题或许并不如她说得那么轻巧,于是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说吧。”“今后的时间,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个……可以由我自己选择吗?”“这个必须由你自己选择。”我沉默下来。这个问题我其实想过很多次,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但我觉得我大概是不会有这个权利的,因此这个问题也只是反复地从我脑子里滚过去,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拍了拍床边,“或许我们可以坐着聊一会儿。”“可以,时间还很充裕。”1204很自然地在书桌后坐下,又很自然地摆弄起桌上的时钟。“如果我选择回去,那里的时间还停留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吗?”“不,毕竟时间还是会流逝的。”1204顿了顿,“再回去……大概也就是你睡一觉那么久吧。”我松了一口气。仔细想想,我好像并没有太多要问的,剩下的这一个问题,也不期待能得到答案。“我能见宋辞最后一面吗?”她明显有些犹豫,“抱歉,我无法回答你。”“没关系。”我毫无负担地笑了笑,“我想回去,请你送我离开吧。”话题转变得太快,1204愣了一下,“你……这么快就决定好了?不再考虑考虑?”“不用。”最后一次环顾房间,我看得格外仔细。我作为李云端,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这实在算得上是一段很奇妙的经历。“我想带一样东西离开,可以吗?”我转头看向1204,她又一次望向天花板,或许这是她与总部沟通的方式。得到了允许后,我在书柜上翻翻找找,把宋辞给我的那支笔拿了出来。这支笔其实从他给我之后我就没再用过,以后大概也不会用,把它带上,纯粹只是为这个无疾而终的故事留个纪念。1204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我说不清她是想表达什么,只觉得她似乎有些欣慰。我的手腕上多了一个手环,1204走到我身后遮住我的眼睛,“我带你回总部复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我无所适从,慌乱中我抓住1204横在我眼前的手,稍稍镇定下来。我开始怀疑所谓的总部是否建造在地底,因为整个过程我似乎不断在下坠,直到我被失重感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双脚才终于有了落地的真实感。1204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到了。”我睁开眼,发觉自己正站在一间办公室内,正对面是一扇落地窗,外面一片漆黑,点缀着零星的白色亮点。“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时间的概念吗?”我走到落地窗边,视线所及全都是一样的景色,就如同身处浩瀚的宇宙,被众多星系环绕在中间。这是一种单调而壮阔的美。“她是这么跟你说的?”熟悉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我只觉得心脏仿佛都停跳了一拍,而后又不知道为什么狂跳不止。转身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直到看到宋辞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办公桌边,我也还是不大能回过神来。宋辞半靠在桌上,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这么说并不准确,但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眼前这个人,他比从前好像更高挑了一些,眉宇间已经脱去少年的稚气,变得深邃而锐利。我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如今他身上的制服在我看来与西装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是胸前多了一枚三星徽章,可即便他只是懒散地靠在那里,也流露出明显的威严感。我并不清楚当下是什么状况,宋辞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在意识到他也正在看着我时,掩面转过身去。宋辞似乎有些慌张,走到我身边安抚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又伸手抱住我,语气中有一些无奈,“怎么又要哭了?不是说要再见我一面,现在见到了,也这么难过吗?”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我没有哭,也一点都不想哭,捂着脸纯粹是因为觉得自己眼睛太肿不好看,不想让他看到罢了。可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于是默认一般趴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了很久。很多年以后我和宋辞再谈起那一天,我们两个人都还记得很清楚,直到那时宋辞也还是没能知道实情。而我只是惊讶。在陌生的环境中见到他,甚至都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宋辞,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危险,不是更加警惕,居然只是在担心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否依旧漂亮如初。我想,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那样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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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宋辞都比较沉默,但好在气氛不算尴尬,甚至可以称得上和谐,不过很快,一串敲门声就打破了这份和谐。“长官,后面还有个会,您还记得吧?”1204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您和李小姐的,实在是他们催得急。您也不是不知道,会议室那帮人不讲道理得很……”宋辞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啰嗦?”“你快去。”我伸手推了推他。宋辞看了我一会儿,确认我情绪正常,这才点了下头,转身往门口去。门外1204还在絮絮叨叨,宋辞突然拉开门,把她吓了一跳。她动了动脚往旁边挪了几步,弯腰伸手,“长官请。”而后又十分狗腿地补了一句,“您放心,我一定把李小姐招待好。”宋辞满脸的无语,最终也还是没说什么,提步离开了。1204见他走远,窜进来带上了门。我瘫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悲愤难当,“托你的福,我现在在你长官面前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他都等你这么久了,应该也不在意形象这回事吧。”她在我身旁坐下,“你也就是眼睛肿了点,还是很漂亮的。”“谢谢你的安慰。”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她的话不大对劲,“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他等我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记得?”1204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我还以为你能来这里,是因为你都想起来了。”我只觉得头疼,“你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每次你说话都没头没尾的,我真的很难理解你的意思。”她欲言又止,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之后,才终于开口,“关于你和长官从前的事情,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我摇头。从前这个词范围太广,虽然不知道1204指的是多久以前,但我觉得应该比我在物理课上醒来的时候早。我怎么会有印象?“其实这些事长官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她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好像在回想些什么,“你之前不是问过我,1204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1204不是我的岁数,也不是编号。”我莫名有些心慌,右眼皮跳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它意味着我作为你的监察者,已经重复监察了1204次。”她顿了顿,“而长官在总部,同样等待你循环了1204次。”【全知视角】宋辞和李云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控制,是一次莫名其妙的争吵。那天班里转进来一位新同学,被安排在李云端前桌。前一刻,李云端还在和宋辞讨论午餐应该吃什么,唐诗一落座,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他们居然不受控且没有缘由地吵了一架。唐诗的出现,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他们总会在不确定的时间,说出类似于台词的话,然后在某一刻,对话戛然而止。于是他们猜测,也许自己是被不明力量控制的两个角色。这听上去很离谱,也没什么科学依据,但这的确是他们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学习任务高于一切,是他们发现的唯一一种对抗操控的方式。终考完成后,两人的分数都超过了系统设定,并得到了选择未来命运的机会。系统初次创建主世界时,从来没预判过会有角色意识觉醒,宋辞和李云端都选择离开主世界,意味着两个主要角色即将流失,剧情线无法推进。对于系统来说,这个漏洞太大,暂时又没有应对措施,当下整个操作系统陷入短时崩溃,主世界濒临崩塌。在这之前,宋辞已经完成了与主世界的脱离,这也是系统崩溃的一大诱因。而李云端由于角色优先级低于宋辞,未能及时脱离,作为主世界的一部分,也受到了影响。她以往的所有记忆和意识,在瞬间脱离本体,李云端又变回角色本身,滞留在主世界中。宋辞被带回总部,作为第一个意识觉醒并成功脱离主世界的角色,他拥有离开的权利。总部最高管控者替他在异世界安排了新的身份,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但宋辞放弃了。管控者对此不解,“你在主世界和法则对抗,挣扎了这么久才脱离出来,为什么不离开?”“因为我要等她回来。”为了当初一起离开的承诺,宋辞无限期地留在了总部。他被任命为最高监察官。监察者各司其职,终考前在总部对各角色进行监察,终考期间则进入主世界。而他作为长官,只能面对着浩瀚的星河和满墙的监察屏,等待李云端恢复自我意识,从主世界脱离,走到他的面前,如同等待着一个奇迹。而今天,在李云端重复循环了1204次之后,这个奇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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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受,难受得有些说不出话。其实1204说完这些之后,我也还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可我记得现在的宋辞。他这样好,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他就应该有最美好的未来,然后一生顺遂。可是他为了一句承诺,为了一点点可能性,竟然在这个连时间都没有的地方等了这么久。1204大概讲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宋辞都已经开完会回来了,她见到宋辞之后,迅速站了起来,“长官辛苦了!今天的会议结束得这么早,不再多开一会儿?”宋辞抱臂看她,“你有意见?”“……我没有,我不敢,我立刻马上走。”1204关门的时候,对我挤眉弄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宋辞的表情里带了一点嫌弃,“她在干嘛?”我没接话,只是向他伸出手,张着手指抓了两下。宋辞把手递过来,我就拉他在我旁边坐下。“你们开会都说了些什么,不会打算把我扣在这里不让我走了吧?”“怎么会。刚刚就是在谈这件事。”宋辞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能替你做决定,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你在主世界的终考分数很高,但由于你在原世界已经被大学录取了,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所以这次的分数只能作废。我觉得这样太可惜了,所以和他们商量是不是能让你回到过去的节点,重新参加一次考试,你愿意吗?”“说实话,我不大想重考,我都考了两遍了。”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冲他笑了笑,“虽然的确有些可惜,但没有关系,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宋辞垂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你也开心一点,好不好?”我凑过去看他,“宋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重来一次这种选择的,人生本来就是有很多的遗憾。我只是碰巧拥有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现在我不用再被控制,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我的大学,现在看来可能不那么理想,但那是很正常的因果关系,我曾经没有现在这样努力,自然就没办法考出像现在这样的好成绩,这个结果是我应该承担的。”宋辞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给你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我自己的未来怎么样,他们说了不算。”我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对了,你们就只谈了我的事情吗?那你呢?你得和我一起走的。”“这个之前就跟他们商量过了,管控者会安排好一切。”宋辞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可能得重新参加一次考试,否则填不了志愿,也没法被录取。”“小宋同学辛苦啦。”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在总部闲了这么久,不会把知识点都忘了吧。”宋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你怎么知道,我在总部……”“1204都告诉我了。你不要怪她,是我自己想知道。可是我得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想起从前的任何事情。”我感到难过,不仅是为缺失了记忆的自己,还为宋辞,“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恢复小时候的记忆,这样我就……就不能算是从前的李云端了。宋辞,对不起。”“云端,你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喜欢你,这并不会因为你缺失了记忆而改变。就像你说的,现在我不再被控制,我还能再见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宋辞看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珍宝,虽然这么说有自夸的嫌疑,但我的确从来没有被除了父母以外的其他人这样珍视过。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当你面对着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算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吧。我心头一热,伸手挂在他肩膀上扑了过去。他被我扑倒在沙发上时异常慌乱,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措。我看着他逐渐变红的耳朵,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捧着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云端……”宋辞不大自然地咳了两声,“办公室安了……监控……”我突然有些尴尬,但本着气势上不能输的原则,我理直气壮地开口,“安就安了,怎么,难道还不让人谈恋爱了!”宋辞轻声笑了出来,“也是。”说着,他抬手搂住我,又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这个……小宋同学,一开始慌成那样,但其实还是挺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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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翻了一页手中的资料。宋怀瑾似乎很不满意,“就……没了?妈你这个故事编得也太草率了!”“我没编。”我听到玄关处有开门声,伸手指了指门口,“不信你去问你爸。”宋怀瑾回头看了一眼,泄气似的瘫倒在沙发上,“我不去。你们肯定合起伙来骗我。”“怎么了,问我什么?”宋辞去厨房洗了个手,回来在宋怀瑾身边坐下。我冲着茶几扬了扬下巴,“你女儿,把这两支笔翻出来了。”宋怀瑾一下来了精神,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抓过两支笔怼到宋辞眼前,“爸,我妈说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宋辞看了我一眼,“是啊。”“那那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宋怀瑾兴奋地拽着她爸的袖子。我见宋辞又得把我刚才说的往事再说一遍,很有先见之明地带着我的资料撤去了书房,果不其然,客厅里没多久又传出宋怀瑾的哀嚎,“我就知道!你跟妈还真是,编故事都编得一样敷衍!”宋辞把宋怀瑾哄回房间,转头来了书房,他凑到我电脑前看了一眼,“怎么还是这套房子,我看你改了好几天了。”“甲方不满意,我还不得一直改?”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没忍住伸手拍了下桌子,“我也真是服了,每次交稿他都有意见,他也不一次说完,一条一条蹦出来跟挤牙膏似的,前前后后改了这么多次,现在告诉我他还是最喜欢初稿?我……”“好了好了,别生气。”宋辞握着我的手,把我从电脑桌前拉起来,“小瑾说你看资料看很久了,休息一下。”我被他带到窗边,一起坐到吊篮里,“小瑾写作业去了?”“嗯。”宋辞抬头看了看挂钟,“五点四十,等会儿我去做饭。”“诶,那两支笔呢?”“被小瑾一起带回房间了。”“你觉得小瑾会相信我们说的那些事吗?”“我不知道。但是看她反应,不像是相信的样子。”“……也是。听着太离谱了,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相信。”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柔和地洒在我们脚边,吊篮轻轻晃动着,我靠在宋辞肩上。有些昏昏欲睡。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的天气似乎也和今天一样好。“宋辞。”睡着之前,我迷迷糊糊叫了他一声,“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我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偏头在我额间落下一个吻,“我也这么觉得。”“我好困。”我在他肩头蹭了蹭,“如果我睡着了,你记得把我抱床上去。”“那你为什么不现在直接去床上睡?”“我不!”“……知道了,睡吧。”宋辞把李云端抱回卧室的时候,宋怀瑾也跟了进来,把床上的被子掀开,“爸,其实我相信你跟我妈说的话。”宋辞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又和宋怀瑾一起给她盖好被子,“相不相信,其实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和妈妈都很爱你,这就够了。”“我一直都知道。”宋怀瑾骄傲地扬了扬头。宋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走了,让妈妈睡觉,我去给你们做饭。今晚想吃什么?”“想吃什么你都给做吗?”“除了方便面。”“……爸,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我还不知道你?”房门被轻轻阖上,一道暖黄的光透过门缝漏了进去,恰巧照到了书桌的一角。那里正放着宋怀瑾刚刚送回来的两支笔,它们静静躺在透明的盒子里,金属的外壳映出一点柔和的光。〈The End〉
贺兰因番外
“兰因,我在传达室看到有你的信,就帮你拿上来了。”贺兰因从电脑屏后探出头看了一眼,冲同事笑了笑,“好,谢谢你。”同事把长发束好,走到她身侧,“你又在这儿熬了通宵?”贺兰因点了点头,“老师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有新的数据从内网传过来,让我接收一下。”“那你接到了吗?”“……这事说来话长,他们传送过来的数据存在很多问题,结果就是没有收到。”同事一时也接不上话,“这样,我等会儿再问问老师和那边的研究所,你回去睡觉。”贺兰因停顿了片刻,觉得自己实在是精神不济,“行,那我下午过来。”同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你明天来都行,快走快走。”贺兰因在门后取下自己的包,一边拆信一边往外走。进电梯后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发觉是母校寄来的邀请函,两周后就是高中百年校庆,校方希望她能回母校为学弟学妹们做一次演讲。她盯着“百年校庆”四个字看了许久,直到电梯内的研究员出声叫她,她才回过神来。“贺博士,你在哪层下?”电梯停在一层,研究员按着开门键等她。“啊,我去负二层。”贺兰因抬手按了下楼层,“抱歉,刚刚走神了。”研究员并不在意,“没关系,那我先走了。”贺兰因微点了下头,“好,回见。”她回家洗过澡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消息,都来自同事。——兰因,打电话你没接,我猜你还在睡。数据我已经收到,补充进系统里了,今天实验室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太累,好好休息,下午就别过来了。贺兰因笑了笑,回道:刚醒。谢谢领导批假,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随便点,风雨无阻我都给您带到。同事回得很快:小同志觉悟很高嘛。那就你们家对面那家生煎包吧,我还要一杯豆浆。贺兰因答应下来,又和她闲聊几句,起身去了厨房。昨天晚饭后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实在是饿得不行,于是拿两个鸡蛋煮了一把挂面,端上桌慢慢吃起来。她的视线落在客厅电视柜的相框上,那里面是一张合照,在高中校庆八十五周年的那天,她与李云端的合照。李云端。高考结束至今,贺兰因没有再见过她,就好像这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李云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贺兰因又想起邀请函上的“百年”二字,才恍然发现自己与她匆匆一别,原来已经快要十五年。*校庆那天的天气一如十五年前,贺兰因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礼堂见到李云端的那一刻。她提着裙摆沿着台阶上来,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甚至有些刺眼,几缕卷发滑过她的肩膀垂到身前,被她抬手拨到后面。见到自己,她微微蹙起的眉才舒展开来,而后她小声说:“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怪物!”贺兰因想,直到现在她都能清楚地记住这个片段,多半是因为李云端太漂亮了。不仅是在高中,在贺兰因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她都没有见过比李云端更好看的人,以后应该也不会遇到。校园里早就没有贺兰因熟悉的面孔,曾经教过她的老师都已经离职或退休,高中的同学也因为长久的失联而生分,即使见了面大概氛围也很尴尬。十五年间有些楼栋被翻修过,和贺兰因记忆里的高中有些差别,好在礼堂的位置没变。她到的时候典礼已经快要开始,在后台没等多久,就听到主持人念她的名字。贺兰因站在演讲台后,把自己准备好的稿子念了一遍。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底下学生的表情,她也能猜到多数应该并没有在听甚至昏昏欲睡,不过坐在前排的校方领导倒是很给面子地一直点头附和。到了提问环节,主持人问她:“在大多数人眼里科研工作都是枯燥的,您为什么选择了这个专业呢?是什么契机促使您走上这条路并坚持了这么久呢?”贺兰因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和你们谈一谈梦想,说我之所以学习物理学是想为推动我国量子力学的发展作出贡献,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高中时我的梦想是去首都财经大学读金融专业,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她想去首都外交学院读外交专业,我们还约定好要在首都见面,在实习时一起合租。但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在高考结束后失去了联系,这就是我选择物理学的契机。”她这番话说得很没有逻辑,在场的人明显没能听懂,主持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过这个话题。贺兰因适时开口补充,“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我其实并没有实现我最初的梦想,甚至可以算是与之背道而驰,可是我并不为我的决定感到遗憾。我热爱我现在的工作,并愿意为之奋斗终生,而我之所以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信念在背后支撑着我。所以我为什么选择物理学、为什么能够坚持这么久,对你们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这对于你们而言不具有参考性。重要的是你们在做出选择前,要找到足以支撑你们面对一切困难的力量,如果不能找到这种力量,那么其实做什么选择都是没有区别的。”大概是这段话更好理解,台下有人带头鼓起了掌。主持人如蒙大赦,总结过后结束了这个环节,开始进行典礼的下一个流程,贺兰因从下场口离去。*当晚,贺兰因罕见的失眠了。从前她虽然会因为研究所的工作熬夜,但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安静下来用不了太久就能入睡。可今天她辗转反侧快一个小时,仍没有丝毫困倦感。贺兰因抬手掐了下眉心,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她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好酝酿一点睡意才行,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她看到书桌上研究所的一叠信纸,决定给李云端写一封信。贺兰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今天去到了她们唯一有交集的地点,所以会忍不住多想起她一些。她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好了纸和笔,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写道:『李云端:见字如面。给你写信的这个决定很突然。落笔之后我就意识到,这是一封我无法寄出,你也无法收到的信,所以我现在的举动毫无意义。可是我仍然想要写下些什么,万一有什么奇迹发生,你能看到这封信呢?我今天回学校了,去参加百年校庆的典礼。今天的天气和十五年前的一样好,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想起你穿着黑色长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你真好看。当然,我相信现在的你也一定和从前一样好看。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去学了物理学。在礼堂给学弟学妹演讲的时候,主持人问我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我其实并不想细说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搪塞过去。但也许是因为学校是我们唯一有交集的地点,所以站在台上,我忍不住想要提起你。尽管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我说你的消失是我改选专业的契机,之后的一句话被我隐去了——我希望证明平行宇宙之间存在时空交融的可能。你消失之后我试图寻找过你,却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记得你了。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你曾经真的存在吗?还是那只是我的一场梦。直到有一天,我想起你曾在高考前提起,你可能会失约,我们最终会天各一方失去联系。那个时候只觉得你太悲观,后来才发现,原来你早就已经预告了我们的离别。我想,你应该是去追逐自己的星星了。这颗星星对你而言一定非常重要,所以你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甚至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我原本应该埋怨你,因为你是这样轻易地放弃了我们的友情。可我竟然没有。我记得你偶尔会流露出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你问我是不是每个人都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命运操控。我说不是的,命运永远不可能压倒我,因为是我在执笔书写命运。我希望你永远鲜活,永远无忧无虑,如果离开能让你挣脱这种无力的困境,那么我由衷地为你高兴。这十四年来我一直试图寻找时空交融的可能,期盼有机会能和你再次见面。可这实在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我很清楚不管再过多少个十四年,我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但我还是会坚持下去,这个信念强大到足以支撑我为之付出终生。夜已经很深,明天研究所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必须去休息了。还有一件必须要告诉你的事情。李云端,我现在非常想念你,这种想念超过以往的任何时刻。 贺兰因于家中』&lt;hr/&gt;走剧情的部分会用【 】区别开。磨磨蹭蹭这么久,小宋和云端终于要和大家告别了。第一次真正把一个故事写到相对完整,如果有疏漏,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见吧!&lt;hr/&gt;在知乎上写文的初衷是想把自己的很多脑洞写出来,有一件能够坚持做下去的事情。我写得很开心,也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下面是另一篇我想写的文,但是更新一如既往的慢,可以放进收藏夹吃灰↓明月何皎皎:如何写一篇“男主把女主当替身,然后发现自己也是替身”的文?


妹纸真俊 9小时前

【女二:你撕你的逼,我学我的习(并不是)】经常看到有小朋友找不到专栏,就在这里放个链接哈,回答里也会一直更滴穿成校园文女二之后——正文!——如果有什么事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还恐怖的话,那就应该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正在上高中数学课。岑水弯揉着因为趴着睡而酸痛的脖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数学必修一。她差点吓得蹦起来。“我天天天这什么终极噩梦啊……!?”岑水弯揉揉眼睛,抚着胸口震惊道。或许是因为太过惊讶,岑水弯没控制住音量。讲台上的老师正讲到激情处,猝不及防被她打断,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眼睛瞪得提溜圆。“岑水弯!你不听课就睡觉!不要影响别人!”这不是刚醒么……岑水弯被骂懵了,怔怔的抬头往讲台上看,看到一张她并不熟悉的脸。这谁啊?!岑水弯嘴巴圆张成O型,和老师大眼瞪小眼,看起来格外喜感。地中海老师看着她仿佛挑衅的表情,气得把课本一扔,猛拍了下讲台,气哄哄地喊。“岑水弯!你这什么表情?!给我站上来!到讲台旁边听课!”“……”从小到大没被老师这么厌恶过,岑水弯带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大脑,默默拿着书站起来,准备从同桌椅子后面绕出去。后面她同样不认识的男生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姐,牛逼啊。”岑水弯并不想理他,那男生同桌踹他一脚,没个正形的摊在桌子上。“陈尔岸,你弯姐的起床气你还不知道吗。”岑水弯脚步停下了,拧眉不可置信的看向刚才说话的男生。“你谁?!”陈尔岸笑了一声,转头骂他。“说你呢,当你谁啊,唐疏舟!”卧槽!岑水弯人都傻了,机械的走到讲台上站定,眼神无意识的定在某处。讲台上,老师看她一眼,转过脸,又再看她一眼,终于忍无可忍。“看书啊!你盯着姚斯究看什么呢!”卧槽!岑水弯吓的一激灵,手上的书啪叽掉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错过了眉眼精致的男生投过来的视线。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继续讲课。岑水弯重新站好,捧着书一脸复杂。陈尔岸、唐疏舟……这两个人不是她前两天看的那什么校园小甜文里面的反派女二的跟班小弟么?!虽然他们两个各自戏份都不多,但是出场加在一起,也差不多能凑个两章的字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女配也叫岑水弯,想当初岑水弯看的时候还因此吐槽不绝,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穿越成她了。校园、甜文、女二。干!这对她而言不就是一本注定炮灰的狗血虐文么!!岑水弯想死。她双手扯着书悲愤欲绝,一个不注意,哗擦一声,数学书从中间劈成两半,只剩下尾端还连着,在她手上摇摇欲坠。《惊!高一八班岑水弯当众撕书!》这一刻,岑水弯连校园八卦头条的名字都想好了。地中海老师气的连粉笔都折断了,拿粉笔头扔她。“岑水弯!你有意见就说出来!撕书有意思吗!”岑水弯欲哭无泪,非常无助的摇摇头。“没意思没意思……”地中海老师气的吹胡子瞪眼,挥着手赶苍蝇一样赶她,“回去回去!别在这里耽误上课!”“好的好的……”岑水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生无可恋的回到座位上。她没理后面那俩人的挤眉弄眼,悲痛的用两只手紧紧捂住脸。上苍啊!明明她都已经熬过了大学正式迈入社会即将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为什么还要跟她开这种玩笑!岑水弯挤出来两滴眼泪,放下手时,掌心多了两滴黑水。?怎么的,女二连眼泪都不配是正常的颜色是吗?岑水弯愤怒的擦擦眼睛,手上多了一团晕染开的黑色痕迹,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岑水弯默默盯了一会,恨不得仰天怒吼。上学画尼玛的眼线啊!!!!!台上密切关注她的数学老师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岑水弯,声音又哽了一下,接着诡异的变了个调,像是生生憋笑憋出来的。岑水弯面无表情,看淡红尘。让她死。*岑水弯前半节课悲痛,后半节课郁闷,一听到下课铃,顶着两个熊猫眼,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冲进厕所,疯狂的搓脸。她好不容易把脸洗干净,刚出厕所门,就被几个女生神秘兮兮的拉出去。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轻举妄动,被她们拉着上了两层楼,拐进女厕所。厕所是隔间式的,岑水弯本以为是传说中的女高中生结伴上厕所的神秘仪式,然而等到了厕所里,几个人谁也没进去,就指着一个隔间,压低声音跟岑水弯说。“弯姐,许意迎就在里面。”岑水弯:?女主出现的猝不及防,岑水弯看着几个小女生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书里的女二岑水弯就是那种典型的无脑恶毒女配,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就是用她的智障来烘托女主的高尚以及善良,顺便在关键时刻成为男女主感情进展的一剂强力催化剂!女配作死千千万,皆是女主铺路砖。岑水弯一个头两个大,她自然是不会蠢到走女配的老路,但是面对这神不知鬼不觉开始的剧情,着实觉得有点棘手。毕竟原书大多是女主视角写的,所以岑水弯并不知道这群小姑娘这次准备做些什么。她刚想随便扯过来一个问问清楚,哗啦啦的冲水声在安静的厕所里响起来,接着就是咔哒的开门声。许意迎推门出来,岑水弯僵了,扫她一眼。巴掌小脸潋滟水眸,果然是小白花女主的标配。围在岑水弯旁边的一个小女生笑吟吟的迎上去,带着“哈哈我又来搞你了”的眼神,自来熟一样的挽住许意迎的胳膊。许意迎面色一凝,想把胳膊抽回来,却被那女生拽的紧紧地。“哎,躲什么呀,我们弯姐说想跟你聊聊天呢。”岑水弯:你其实是想搞我吧?许意迎被扯到岑水弯面前,抬起脸,咬着下唇和她对视。岑水弯硬着头皮看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的笑了笑,随口说。“哟,这么巧,你也上厕所呢?”空气安静了一瞬。小姐妹们脸色茫然了一刹那,差点没接住岑水弯这戏份。其中一个反应过来,兢兢业业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偷偷绕到许意迎后面,手里攥了个小瓶子,手腕一翻往许意迎裤子上一泼。岑水弯只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没看清到底干了些什么,这会儿比许意迎还着急,恨不得伸过脖子去看。见到那女生得手,挽着许意迎的女生一笑,拉着许意迎就往外走。“是啊,弯姐说得对,怎么这么巧呢,厕所也上完了,咱们赶紧回教室吧,一会就上课了。”她拉着许意迎一转身,许意迎的背后就暴露在岑水弯眼前。岑水弯定睛一看,脑子里瞬间跟开了弹幕一样奔腾而过无数吐槽。许意迎屁股那里被她们泼上了一些暗红色的墨水,打眼一看,特别像侧漏……这也太缺德了点?!!岑水弯看的脑子一晕,许意迎已经被扯出了厕所。走廊里零零散散站着一堆人,岑水弯一懵,在许意迎踏出厕所的那一刻冲上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系在她腰上。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许意迎身体僵硬,低下头看岑水弯打结的手。几个小姐妹嘴巴大的能吞鸡蛋,面面相觑,没人说话。“啊,那什么……你刚刚蹭上了点东西。”岑水弯说完,觉得自己现在特别里外不是人。欺负人的是她的小跟班们,做老好人的又是她。岑水弯扶额,面对原身留下来的烂摊子,想叹气。许意迎手指微动,嘴唇抿的紧紧地,没说话。岑水弯也没指望她说话,自己系好衣服,转身去叫那一堆还愣在原地的小跟班们。一堆人如梦方醒,却又觉得还在梦里,懵懵的跟着突然转性的岑水弯走。岑水弯头疼的转身,一抬头,看见迎面站着一个面色复杂的男生。短发细碎,额前散落着凌乱的刘海,盯着她的表情很是怪异。岑水弯当然不认识他,也没心思理他,闷着头往前走。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男生突然开口,像是警告。“岑水弯,你别耍花样。”“……”岑水弯无缘无故被他讽刺,也有点不耐烦,转头冷声呛他,“这位同学,你谁啊?”以岑水弯为中心画圆,直径两米内都寂静无声。岑水弯看着一群人都面色古怪,无中生蛋,仿佛感觉到一阵蛋疼。她估计可能她又踩雷了。这尼玛的,扫雷的雷区都没她这么密集。这次第,怎么一个愁字了得!岑水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头也不回,拔腿朝楼梯跑去。等到了安静的楼梯间,身后小跟班们跟的气喘吁吁,其中一个犹豫着问了句。“弯姐,程苏祈惹你生气了?”岑水弯脚步一顿,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岑水弯正面刚男主程苏祈成就达成√身后一个小姑娘看着她的背影,怯生生的问。“弯姐,你刚才为什么要帮许意迎啊……”她这一提,又让岑水弯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辣眼一幕,有点抓狂。“因为我们是女生啊!!同为女生,更不能开不尊重女生的玩笑啊!!”岑水弯抱头说完,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身后一堆勤勤恳恳跟在她后面的小朋友们,语重心长的说。“以前我可能带你们做了很多针对许意迎的事,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老大,岑水弯本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以后咱们的日常就换换吧,从绞尽脑汁搞许意迎换成每天背一篇文言文吧!”“扑通”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左脚拌右脚摔到地上了。站在最前面的女生大惊失色,看起来非常想冲上来晃晃岑水弯的脑子看看有没有进水。“弯姐?!你不会真不喜欢程苏祈喜欢班长了吧?!”“……”岑水弯默了,“班长是谁?”“?”女生被她问蒙了,“姚斯究啊。”岑水弯拧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书里的内容,然而从头想到尾,没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然而还没等岑水弯回答,那个女生猛地深吸一口气,每一个五官都在努力的表达着惊讶。“班长?!你怎么在这?!”“……”岑水弯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楼梯拐角上楼处,有一个男生抱着一摞试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们,乌发墨瞳,看一眼就印象深刻。就很狗血。岑水弯都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狗血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或许这就是一个校园文女二所必须要承担的吧。姚斯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讲话,脚步不停,自顾自上了楼和她们擦肩而过。岑水弯心累到无以复加,头也没回,闷闷的对身后站着的人讲。“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女生傻傻的想了想,“班长,你怎么在这?”“……再往前!!”有人附耳跟她说了两句,那女生恍然大悟,一拍掌说:“姐,你真喜欢班长那个类型的了?!”岑水弯努力心平气和,失败了,奓毛道:“我谁都不喜欢!!我他妈喜欢学习……!!还有,以后别叫我姐!!!”*度过了史上最难熬的一个大课间,岑水弯看破红尘一样跌坐回座位上,还没喘口气,突然见到许意迎竟然从后门进了教室。岑水弯拖着脑袋,这才想起来许意迎和女二是一个班的。等一下……为什么许意迎要去上面的楼层上厕所,而且还专门挑了程苏祈在的层?岑水弯坐直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小白花的。”——此名言来自岑水弯改编鲁迅先生《记念刘和珍君》。然而还没等岑水弯思索出个所以然,一个女生抱着一摞本子过来,托托眼镜对她说。“岑水弯,全班就你没交作业了。”“……”岑水弯差点坐到地上。岑水弯:杀了我吧。唐疏舟本来趴在后面,听到这话,坐直身子,笑眯眯地说。“不对啊严静静,我也没交作业呢。”“哦,全班就你俩没交作业了。”严静静点头,顺从的改口。岑水弯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本子递给岑水弯,非常熟练地说。“快抄吧,我刚抄完,正准备交呢。”岑水弯头一次从抄作业这件事中感觉到一股人间大爱,感激涕零的把本子接过来,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不用客气,我抄的姚斯究的,保证全对。”那女生自豪地拍拍胸脯。又是姚斯究……岑水弯对他高频率出场感到无奈,但是奈何旁边严静静抱着作业跟尊大佛一样站着,她一点不敢怠慢,刷刷的开始抄。岑水弯:别管四舅还是大姨,给抄作业就是好亲戚。跟打仗一样抄完了作业,岑水弯揉揉发酸手腕,冲前桌女生道了个谢,最后脱力的趴在桌子上。身后有人戳了戳她,岑水弯叹口气,刷刷写了几个字,反手拍在她自己后脑勺上。——“我想静静”。陈尔岸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严静静!弯姐想你啦!!”槽!岑水弯愤怒的抬起脸。谁来告诉她,陈尔岸究竟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下午的课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临放学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地中海老师突然杀气腾腾的冲到班里,把手里的两本作业往桌上一扔,拿黑板擦重重敲了敲桌子。岑水弯本来无精打采的,一抬头却忽然对上老师杀人般的目光,腰板情不自禁的挺直了。怎、怎么回事,这操蛋的一天还没结束?她还在思索自己又有哪里惹到他老人家了,就听到他在上面大吼道。“咱们班有些同学,抄作业都不会抄!人家写的α,你们一个抄成L,一个抄成2,说出去我都替你们丢人!!”岑水弯扶额,前桌女生悄悄扭过头来问她。“你说骂的是咱俩吗?”岑水弯简直要敬佩她的心理素质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你看他的表情恨不得把咱俩生吞了。”前桌女生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数学老师到底还是照顾两个女生,没指名道姓,痛骂一通又拿着本子走了。岑水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跟老师道个歉。不管原主是怎么个情况,毕竟她不知道要呆在这里多久,能苟一天是一天。数学老师果然没走,正拿着他们两个的作业看,似乎想研究出朵花来。岑水弯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的敲了敲门。“进。”数学老师看到她,先是提了口气,见她乖乖的站着,这口气又发不出来。“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抄作业。”岑水弯认错态度良好。数学老师看看她,又看看本子,最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师也是盼着每个学生都能好好的,你看你,耐下心来学习,肯定能学好。你说说你,别老搞这些小动作,这次要不是许意迎看得仔细,老师都要被你们糊弄过去了!”“嗯……嗯?”岑水弯本来正虚心听着,听到最后却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老师被她吓了一跳,话都忘了。“怎、怎么了?”岑水弯咬紧后槽牙,心里又气又无语,吐出来两个字。“没事。”当初看书的时候只看到女二各种花样作死妄图插足男主女主,然而穿越过来才知道,许意迎那朵小白花,估计背地里小动作也没少耍。冤冤相报何时了,女主光环她又没有!*等岑水弯被老师放回去时,班里已经走没人了,岑水弯拖着步子走回座位收拾东西,一拉书包,桌洞里面的东西叮铃当啷掉了一地。岑水弯盯着那一堆摔得七零八落的化妆品,先是肉疼,又是脑仁疼。窗户外面是橘红色的晚霞,岑水弯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要一点点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她捧着摔碎了的玻璃瓶子,一股脑倒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今天的值日生好像把垃圾都拎下去倒掉了,现在垃圾桶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化妆品们可怜的躺在里面。岑水弯低着头看着,突然有些悲从中来,双手扶着垃圾桶边缘对着里面大喊。“垃圾桶啊!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垃圾!干垃圾还是湿垃圾还是有害垃圾!求你了!把我带走吧!”她泄愤的喊完,一直起腰,余光看到后门口站了个人。这世上本没有通向尴尬的路,然而岑水弯走得多了,凭借一人之力,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姚斯究,强装淡定的打了个招呼。“你还没走呢?”姚斯究平静的回:“我刚倒垃圾回来。”“哦哦。”岑水弯点点头,正想走回座位上,突然间姚斯究瞥了垃圾桶一眼,淡淡的说。“你没套垃圾袋。”“……”日。无人的学校,寂静的走廊。洗手间里,岑水弯把水流开到最大,愤愤的洗着垃圾桶。好不容易把里面的液体洗掉了,岑水弯看着比她脸都干净的垃圾桶,叹了口气,认命的拖着走回教室。走到教室门口,她脚步一顿,猛然想起了地板上还有一堆液体要处理。岑水弯简直要捶胸顿足了,耷拉着肩膀半弯着腿颓丧的往教室里走。走了两步,头被人用手顶住了。岑水弯一愣,抬起头,看到微微偏头看着她的姚斯究。“……你还没走?”岑水弯这次真诧异了。“我是班长,要锁门。”姚斯究接过她手里的垃圾桶,顺手掏了个垃圾袋上去。岑水弯看着他套好袋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哦,那你先走吧,我一会儿锁,地上还得拖一下……”岑水弯一边说一边去指自己桌子底下那片狼藉。然而当她看过去,却意外的发现桌子下面已经被人拖干净了,地面上水渍还没干。岑水弯愣愣的转过头看他,对上姚斯究毫无波澜的眼睛。她嘴一抿,由衷的感激道。“班长!!你真是好人,简直当代活雷锋!!人家是做事不留名,你就是做事不留表情!”姚斯究听了她的话,没什么反应,依旧冷冷淡淡的。岑水弯尴尬惯了,处理这种情况已经是得心应手。她跑回去拿上自己的书包,哒哒哒跑出去,走了两步又倒回来,站在那看着姚斯究锁门。姚斯究锁好门后,看见岑水弯在等他,表情难得有一丝诧异。岑水弯笑眯眯地,热络的凑上前:“班长,谢谢你啊,我请你喝可乐呀!”“没事,不用。”姚斯究惜字如金。其实岑水弯没别的意思,只是她觉得,相较于其他人,可能跟姚斯究这个小说里没出现的人呆在一起更为安全。他们两个又无言的下了一层楼,姚斯究依旧沉默的走路。前面拐角,岑水弯一脚迈过去,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两个人,以壁咚的姿势挡在她面前。“妈呀!”岑水弯一惊,下意识推了一把正对着她的男生。穿着白衬衫校服的男生被她猛地一推,“卧槽”一声,整个人飞出去,堪堪抓住楼梯扶手,差点滚下楼。旁边刚才被压住的女生身体一颤,惊慌的抬眸朝他们看来。岑水弯定睛一看,恨不得拔腿就跑。阴魂不散许意迎,无处可逃岑水弯。锁死,注定要锁死。*【少少的更新,这一定是一篇甜饼!!发四!!】程苏祈惊魂未定,怒气冲冲的站在楼梯口,许意迎眼里水波盈盈,看了眼岑水弯,没有说话。岑水弯就不用说了,她只想去死。旁边被岑水弯死死拽住的姚斯究低头看着被拉住的袖口,扯了扯,没扯出来。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岑水弯忽然想到一首诗。“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三个人都看向她,岑水弯哈哈笑了两声,笑容尴尬。“你们知道这句诗的上一句是什么吗?”她自问自答,“就是,悄悄是别离的笙箫……要不我们假装谁也没看见谁,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话还没说完,程苏祈嘲讽的笑了,忽然抬手把一个东西朝岑水弯扔过来。岑水弯一愣,只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似乎还有脚在空中乱颤。她心里一紧,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空中忽然横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把那团东西抓在手心。气氛有些凝固。岑水弯眨眨眼,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下,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手的姚斯究。姚斯究垂下眼看着手心里的黑色蜘蛛玩具,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半晌,姚斯究抬眸,平静的直视着对面站着的程苏祈,开口。“过分了,程苏祈。”程苏祈不屑的笑了笑,神情倨傲。“你弄清楚没有,这是岑水弯扔到许意迎包里的,到底是谁比较过分?”岑水弯略一回想书里的细节,悲催的发现这好像确实是女二派人扔到许意迎包里想吓唬她的……她看着姚斯究看过来的视线,羞愤欲绝,恨不得滑跪过去抱住他的大腿道歉。这件事一定给了姚斯究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乱替别人出头,极有可能被打脸。“这个……”岑水弯挠了挠下巴,“这确实,是我放的……不过,怎么说呢,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上一秒的我不是这一秒的我,就像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她说完,非常诚恳的看向姚斯究:“班长,你知道这个理论吧?”“嗯。”姚斯究淡定,“相对主义诡辩论,俗称钻牛角尖。”“……”岑水弯噎住了,看了眼被他抓在手里还在乱晃的毛绒大蜘蛛,一咬牙,刷的转身面向许意迎,爽快地说。“行,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就事论事跟你道个歉!”岑水弯说的气势如虹,许意迎被她吼得一愣,眼眶竟然红了。程苏祈见状,下意识上来站在许意迎前面。岑水弯莫名其妙又成了恶人,一脸卧槽的看了眼欲哭未哭的许意迎,伸手点点程苏祈,咬牙切齿。“狗东西闪开啊,我道歉呢,看不见吗?!”程苏祈看她就要冲上来打架的样子,又听她理直气壮地话,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想闪开,被许意迎悄悄拉住袖子。他一激灵,回神了,皱起眉毛来,伸手护住许意迎:“岑水弯,你这态度像道歉的吗,别欺负人。”岑水弯在心里骂了一句大脏话,一撸袖子想叉腰,结果她一撸起袖子来,手臂内侧突然露出来一个黑色纹身。小臂白皙修长,那个纹身更显得清晰明了。是个名字。程苏祈。一阵气血直冲上岑水弯的天灵盖,震得头皮发麻。程苏祈也看到了,诧异了一下,抬眸看她一眼,眼神复杂。这意想不到的插曲把岑水弯火都浇灭了,她默默放下袖子,“你别误会,我明天就去洗掉。”程苏祈似乎想说点什么,岑水弯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吓的转身下楼,还不忘拉上无言站在身后的姚斯究。*两个人穿过关了一大半只剩一点缝隙的校门,岑水弯看着廖无人烟的街道,心情平静了点,又忍不住跟姚斯究开玩笑。“精彩吗?你看我这校园生活,够不够精彩?”姚斯究的眼睛随意的扫过岑水弯的手臂,岑水弯被这一个眼神搞得又尴尬起来,把手臂背在身后嚷嚷。“别看了别看了,我一定会洗掉的,真的是脑子有泡吧岑水弯,搞这么杀马特非主流……”岑水弯:我疯起来连自己都骂。他们站在空旷的校门口,姚斯究看着面前愁眉苦脸来回转圈的人,心里回想着对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逃学、打架、拉帮结派……他又看了眼还在聒噪的碎碎念的岑水弯,小幅度的勾起唇,觉得怎么看都不像。岑水弯转圈挠头,瞥到标着大大的糕点甜饼四个字的路边摊,突然有点饿,抬脚一边走一边问姚斯究。“哎我饿死了买点吃的拿回家……班长你吃不吃啊,甜的咸的?”我不喜欢吃路边摊。姚斯究在心里想。岑水弯没听见他回话,停下来回头问他。“吃吗吃吗?甜的咸的?”姚斯究抿抿嘴,朝她那边走了两步。“甜的。”*【更新!我也想调戏小弟弟,唉!】买甜饼的时候,岑水弯看着大叔摊饼的手,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不知道岑水弯家在哪里。这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要露宿街头。幸好原身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姐头,上学也不忘带着手机。岑水弯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妈”,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岑水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妈妈,可以来接接我吗?”对面安静一会儿,年轻的妈妈疑问:“岑水弯,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没有的,妈妈,是我本人,你快来校门口接我吧。”*买完糖饼,岑水弯付钱往回走,看到站在路边安静等她的姚斯究,突然贼心大起,快步走过去,伸手把饼递给他。姚斯究伸出手来接,岑水弯却手腕一转,避开他的手,直接把饼递到他嘴边,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眨着眼睛看他。“班长,你尝尝啊。”姚斯究下意识退后一小步,手指一颤,抬眸看她,闭紧嘴巴。岑水弯天真懵懂:“怎么不吃呢?”手上的饼离他嘴巴更近了点。姚斯究微微偏开头,皱眉:“你放下,我自己吃。”“嗯?”岑水弯一副“我不懂不再说什么”的表情,饼追着他的嘴巴走,“你不给我面子啊?”姚斯究躲无可躲,有点崩溃:“你放下!”“你吃一口我就放下!”“你放下我自己吃!”“别废话了吃一口不就完了!”……姚斯究第一次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看了眼仍然坚持着的岑水弯,鼻子里满是糖饼甜腻腻的气息。他最后看了看嘴边的饼,闭上眼,自暴自弃的偏头咬了一口。饼有点油,里面的糖还有点烫嘴。姚斯究嚼了两下就往下咽,岑水弯看着他的表情,努力的憋着不笑,诚挚的问他。“甜吗,班长?”姚斯究气闷,摇了摇头。“嗯?”岑水弯不解,又把饼凑过去,“怎么会不甜呢,你没吃到糖吧,再尝尝。”“……”姚斯究快疯了,往后退两步,“不用尝了,是甜的。”“嗯?班长,你别敷衍我啊。”岑水弯说完,看见姚斯究耳朵似乎有点发红,彻底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把饼收好,不再逗他,伸手把饼递过去,“给。”姚斯究垂眸看一眼,没接。“不要了?”岑水弯语气有点遗憾,叹口气,也不难为他,准备把手收回来。刚动一下,姚斯究往前走一步,胳膊一伸把糖饼拿回去了。岑水弯手上一空,呆呆的攥了攥空荡荡的手,失笑,“不是吧班长,你也太可爱了。”姚斯究耳朵全红了,表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不理她,转身就走。岑水弯笑疯了,跟在他后面隔着几步碎碎念。“班长,你这样不行啊,这么容易害羞怎么当班长的!哎哎哎,你这性格很容易被欺负啊!”姚斯究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岑水弯背着手跟着他,踢着腿晃来晃去,“哎呀,班长,我妈还没来呢,你就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好——无——情——啊——。”姚斯究脚步一顿,又往前走了走,再生生停住脚步。岑水弯一边“啧啧啧啧”一边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口哨声。她回头,一辆火红的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摇曳生姿的冲着岑水弯勾勾手。这出场方式太过骚包,岑水弯呆了呆,赵悉婷又冲他们吹了声口哨。“哟,这谁啊,我们弯弯的小男朋友吗?”“……”卧槽!这个有点夸张了!岑水弯赶紧解释:“不是啊妈!!这是我们班长!!!”赵女士单手摘下墨镜来,笑嘻嘻的:“哦哦,班长啊,要不要阿姨送你?”一家都是女流氓。姚斯究手上饼都握变形了,转过身,礼貌的颔首,回了句。“没事,不用了,谢谢阿姨。”生怕赵女士这大佛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岑水弯赶紧跑过去推着赵悉婷坐回车里,自己又拉开车门,冲着姚斯究挥手。“班长,快回家吧,明天见!”姚斯究漠然的看着她坐进车里,岑水弯隔着车窗看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赵悉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眯眯的说。“眼光不错啊。”看见岑水弯无语的表情,她又补充,“不过人家一看就是好学生,估计不会跟你这种小流氓谈恋爱。”岑水弯翻个白眼,抬手去拉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后,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赵悉婷,“好学生怎么就不能谈恋爱了,适当恋爱,有益身心健康。”隔着墨镜都能看到赵悉婷鄙视的眼神,岑水弯笑着坐直身子,半是玩笑半是正经。“而且我从今天开始也要好好学习了,谁还不是个好学生了。”赵悉婷漫不经心的问:“你爸公司好像还没倒闭吧?”“……”岑水弯愤愤,“你等着瞧吧!”她说完,突然想起来胳膊上的纹身,拉起袖子来,郁闷的问赵悉婷。“妈,你说洗纹身是不是很疼啊。”岑水弯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抹那个黑色名字,指头放下来,名字竟然被抹花了。岑水弯懵懵的看着染上黑色的手指头,赵悉婷开车之余扫她一眼,嗤笑。“怎么,想纹身啊,你怎么这么非主流啊,还用中性笔写人家名字呢?”岑水弯傻眼,又抹了抹,“程苏祈”三个字彻底看不清了。这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岑水弯无语凝噎,放下手来。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后视镜里已经没有姚斯究的背影,岑水弯撇撇嘴,没头没尾的开口。“我以后就算纹身,肯定也不会纹名字的,这么明目张胆,反而没意思了。”“哟,厉害了,那你纹什么?”赵悉婷打着方向盘,笑着问。岑水弯看着窗外的风景,想了想,鼓着腮帮子笑了。“我要纹就纹,班长真可爱。”*空荡荡的街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姚斯究推开小院门,屋里灯黑着,一个人也没有。姚斯究回身,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看见邻居家的小院门开着,门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他看。姚斯究微微一笑,走过去敲敲门,把手里的东西举给他看。“要吃吗?”小男孩盯着他,忽然咧嘴笑了,打开门让姚斯究进去。姚斯究没进,站在门口把自己没吃过的那半边糖饼递给他。小男孩接过去,兴高采烈地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姚斯究安静看了一会儿,问他。“甜吗?”小男孩笑眯了眼,点头应着。“甜的,甜的!”“嗯。”姚斯究垂下眼,蓦地笑了。*没穿越来之前,岑水弯无父无母,作为一个靠着助学金奖学金勤勤恳恳考上大学的孤儿,在学习上的态度的努力程度自然是不容置疑。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它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学会的。比如数学。前一天信誓旦旦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岑水弯盯着被她重新粘好的数学书,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疼,闭上眼睛做眼保健操。在后面下五子棋的陈尔岸和唐疏舟见状,探过头来安慰。“别看了,姐,多伤身体啊。”岑水弯郁闷,看了眼讲台上提前来上课的数学老师,回过身去叮嘱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也要努力学习,知道吗,不能只有我自己努力。”陈尔岸一个手抖,五子棋落错了地方,唐疏舟笑嘻嘻的自己跟自己击掌,吐着舌头冲他做鬼脸。“嘿嘿嘿,你输了。”唐疏舟两只手放在头上晃了晃,又转过头来问岑水弯,“你刚才说什么?”岑水弯无言,看两眼陈尔岸,又转脸去看唐疏舟,深觉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太有道理。“没事,我刚才本来想说,你们两个也一起学习,这样大家都学不懂,起码我能有点心里安慰。”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把我跟你俩放在一起比较,简直是在侮辱我。”那俩人语文都不怎么样,倒是对骂人的话很敏感。陈尔岸刚激动地想反驳,数学老师一个眼刀杀过来,他又乖乖偃旗息鼓了。阔别高中课堂多年,再加上本来岑水弯数学就学得不好,听了半节课,感觉两眼发黑。台上数学老师讲完一道例题,底下鸦雀无声。他敲敲黑板,看着底下一群两眼无神的学生,无奈的问。“听懂了吗?还有没有同学没听懂?”这种情况,一般来讲班里都会鸦雀无声。然而这一次,一只手毫不犹豫举了起来,整个班都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不懂,听不懂啊!!”在翻书的姚斯究手指一顿,微微侧脸用余光朝后看去。唐疏舟慌里慌张的把手里的漫画书收起来,小声抱怨。“哇靠弯姐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啊!!”数学老师看着岑水弯苦大仇深的表情,愣了愣,转身又拿着粉笔从头开始写。“哦哦,岑水弯听不懂啊,来来,我们再讲一遍……”班里鸦雀无声。好不容易上完了兵荒马乱的数学课,岑水弯像掉了层皮,都来不及喘口气,外面响起了课间操的铃声。她被同桌拖着往下走,唐疏舟和陈尔岸两个人在前面活蹦乱跳的。岑水弯看的想叹气,有点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就能天天跟脑子不灵光一样傻乐。她这会儿还在为别人担忧,等到了操场上,迷迷瞪瞪的跟着大家一起站好,岑水弯才忽然感觉到事情不妙。她好像不会做他们的广播体操。岑水弯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举目无亲,偶尔跟着大家比划两下,像个脑瘫的木头。她已经很努力了,然而老天仿佛今天铁了心,一定要告诉她什么叫祸不单行。教导主任站在八班前面,探着头去看四肢明显不协调的岑水弯,脸皱成一朵菊花。看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岑水弯大喊:“那个那个,那个同学,好好做操啊!”岑水弯努力忽视别人看过来的视线,僵硬的点点头,脑子答应了,身体却顽固地说着——我不行!教导主任看着她辣眼睛的姿势,点点站在班级最前面的姚斯究,不耐烦的挥手。“班长是吧,来来,带着她到后面教教她怎么做,这都开学多久了,怎么还学不会!”岑水弯看着依言向她走过来的姚斯究,内心的苦涩如同江水般滚滚东流。他们两个一起往队列最后面走,岑水弯垂着脑袋用脚尖踢地上的草坪,一会儿觉得自己惨,一会儿觉得姚斯究更惨。想着想着,她竟然不厚道的想笑,跳到他旁边歪着脑袋笑着问。“班长,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像是飞来横祸啊?”姚斯究把她领到一片空地上,转过身来看她。岑水弯立正站好,准备迎接他的扑克脸。旁边不时有站在最后的男生好奇的看过来,姚斯究正对太阳,眼睛被晒得有点睁不开。他侧了侧身,这才看清岑水弯小学生一样的站姿。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姚斯究没忍住,笑了一声。“……”岑水弯第一次见到姚斯究的笑脸,但是并不怎么开心,因为他似乎在嘲笑她。岑水弯恼羞成怒,撸起袖子板着脸喊:“快教吧快教吧!”姚斯究下意识看了眼她的小臂,愣了:“你纹身呢?”岑水弯觉得这档子事真是过不去了,头疼的扶额:“那是我用中性笔写的!不是纹身!洗掉了!”“哦。”姚斯究点点头,本来都转过身去站好准备教她,看见她的表情,憋了憋,本来平直的嘴角又勾起一个笑来。岑水弯恼羞成怒:“笑屁啊!”她愤愤的走到他旁边站好,看着不远处的学生自己学起来,一边做一边问:“是这样做吗!”姚斯究看着她的姿势,伸出手来一边纠正她一边说。“不是,手是放在这里的。”他看着岑水弯奇怪的姿势,努力压着笑,小声问她。“岑水弯,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士可杀,不可辱!岑水弯刚想奓毛,忽然看见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一愣神,想到一个词。公费谈恋爱。姚斯究教着教着,觉得岑水弯肢体越来越僵硬,一抬头,看见她正面色凝重的盯着他看。“……怎么了。”一种预感让姚斯究往后退一步。广播操音乐播放到尾声,音乐越来越舒缓,岑水弯摸摸下巴,问他。“班长,有件事情,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就不能做了,你知道是什么吗?”“不知道。”他也不太想知道。岑水弯眯起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是早恋!”所以,她怀疑老天是某天突然心情好,想要垂怜她这个母胎单身狗,随手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顺便还点了段姻缘。当然,红绳那边不可能是程苏祈,岑水弯觉得她对那种狗血三角恋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她伸手翻了翻口袋,找到一颗没开封的糖,冲着姚斯究招招手。“班长,伸出手来。”姚斯究犹豫了一下,没动。岑水弯“嘿”了一声,威胁他:“快点伸,别逼我强迫你啊!”姚斯究从小到大没见过岑水弯这么嚣张的人,有点手足无措,有点无可奈何。他看着岑水弯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叹口气,认命的伸出手。掌心里突然被她丢进来一颗糖,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岑水弯扔下糖后,笑眯眯地比了个耶,眼里带着得逞的光。“就决定是你啦,姚斯究!”姚斯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掌心里的糖在阳光底下熠熠发光,像是要把他的手掌烫伤。他觉得他可能有麻烦了。姚斯究看了眼背着手垫着脚笑的岑水弯,不知道该说什么。课间操做完了,学生们四散开,笑笑闹闹的往班里走。岑水弯的同桌飞奔过来,勾住岑水弯的脖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岑水弯被她勾着脖子往教室走,回过头冲着姚斯究摆摆手。姚斯究抿唇,随着人流一起往回走,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其实不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吃糖。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像做贼一样,悄悄地把那颗糖放进口袋。*【更啦!】岑水弯出个课间操回来精神百倍,陈尔岸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奇怪的嘟囔。“一不上课弯姐就活力满满了。”岑水弯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拿上水杯出门接水。她前脚刚出后门,一眼看见姚斯究同样拿着杯子出了前门。命中注定,这就是缘。岑水弯立马脚下生风,呼呼的朝着姚斯究跑过去。姚斯究被身后传来的疯狂的脚步声吓了一跳,侧过脸回头。岑水弯跑得太快,没刹住车,姚斯究这么一停顿,她就直接冲过他旁边。姚斯究脸上扑来被她带起来的风,还有点不知道是糖果还是洗发水的香气。岑水弯一个刹车加急转弯,稳稳的停在接水的队伍后面。最后面的小男生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岑水弯,想到她远扬的恶名,怯怯的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位置。“……”岑水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冲他摆摆手,连忙说:“别别别,我排你后面。”男生有点犹豫,岑水弯挠挠头,干脆抬脚准备后退一大步,结果她后撤的太急,身后的人没反应过来,岑水弯脚跟踩上他的鞋子,后脑勺猛地磕上他手上拿着的杯子。“砰”的一声,岑水弯眼泪瞬间飚出来了。那男生吓的杯子差点没拿住,心里第一反应是为姚斯究默哀。姚斯究慌张中一把抓住岑水弯的胳膊,杯子里剩余的水哐当洒出来,一半洒在他手背,一半洒在岑水弯衣服上。岑水弯虽然疼,但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忍着冒出来的眼泪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回头,眼泪汪汪的对上姚斯究无措的眼神。“……对不起。”姚斯究翻出口袋里的纸,递给她,有点懊恼的又重复,“对不起。”一看见是姚斯究,岑水弯觉得后脑勺的疼痛都减轻了,红着眼睛笑嘻嘻的逗乐。“没事,班长,我这眼泪是心疼你杯子啊,你快看看,撞碎没有啊?”姚斯究没被她逗笑,依旧有点着急,岑水弯见状,把眼泪憋回去笑着问他另一件事。“班长,那糖甜不甜啊,那个味道我可喜欢吃了!”姚斯究想起被他放到口袋里的糖,又看看岑水弯期待的眼睛,点点头:“甜。”得到他的回答,岑水弯笑了:“甜就行!”她说完,看着四周看过来的视线,笑着挥手,又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吼。“别看了别看了,没死人,没见过后脑勺和杯子亲嘴的啊?”她看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严静静,叫她一声,把带着卡套的水卡丢过去,“接好了啊,严静静,来来来,今天水我请了,大家放开肚子喝啊!”严静静后退两步接好,不客气的把她的水卡插上。周围一堆人哄笑开,闹腾的男生有的拱拱手笑着开玩笑说“弯姐大气”,还有的转身回班,一边走一边喊“哎哎哎等我会儿啊,我也想试试白嫖的滋味”。岑水弯扬着下巴冲他们笑,又转身去叫姚斯究:“快快,排上队班长,不然一会儿就没你的地儿了。”姚斯究看着她同样空空如也的水杯,脚步一动,没站到队伍里,反而站到她身边。“不喝了?”岑水弯挑眉笑着问他。姚斯究摇摇头,把手里的纸递给她,低声说:“你衣服后面洒上水了。”岑水弯往后转头,看不到,眼珠滴溜一转,笑嘻嘻的背对他,偏头,业务熟练的逗他。“我自己擦不到啊。”“……可以脱下来擦。”亏得姚斯究被她大庭广众下调戏还能理智的思考。“啧。”岑水弯听见他意料之中的回答,有点遗憾,也不拖沓了,利索的把外套脱下来,接过他手上的纸擦水。凉水洒了一片,现在已经渗到衣服内里,岑水弯难得安分下来,垂着眼擦衣服上的水。姚斯究看着她侧脸纤长的睫毛,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岑水弯忽然转头看他,笑的顽劣。“班长,我好看吗?这个角度我可是找了很久的。”岑水弯觉得她真是恶趣味,每天就等着看姚斯究脸红。姚斯究脸没红,耳朵红了,岑水弯沉思一会儿,决定加大力度。“班长,要不你把外套借我穿吧?”她料定姚斯究一定会拒绝,但他安静了一会儿,却忽然把水杯往旁边窗台一放,解开扣子外套脱了下来。“?”岑水弯被他的动作搞蒙了,姚斯究抿着唇把衣服递给她,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岑水弯愣了愣,犹豫着问:“生气了?我开玩笑呢。”“没有。”万年没什么表情的姚斯究怔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觉得。见到岑水弯似乎还不信,他想了想,伸手从裤子侧兜把水卡掏出来,放在衣服上面一起递给她:“没有生气,给你刷我的卡。”岑水弯被他傻里傻气的样子逗笑了,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谢谢姚总养我。”姚斯究耳朵的红就快转到脸上了,还是强装淡定的问她:“你要吗?”“要!当然要啊!”岑水弯立马把他的衣服接过来,一伸胳膊穿上。姚斯究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宽宽大大松松垮垮的,岑水弯跟唱戏的一样甩了甩袖子,摇头晃脑的问他。“好看吗?”太松太大,一点形也没有。姚斯究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点点头:“还行。”被肯定的岑水弯甩的更开心了,一边甩一边接过最后一个接水的人递回来的水卡,抱起自己的杯子晃悠着去接水,一边晃悠一边哼。“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那人看看姚斯究,一脸不可思议的问。“班长,你衣服被抢啦?!太惨了吧!!”姚斯究怔了怔,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给的。”“那你脑壳有泡啊?!岑水弯追程苏祈追的全校都知道,你凑啥热闹呢?”哦。姚斯究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拿起杯子往教室走。教室里窗户开着,一进教室迎面吹来一股风,从姚斯究的袖口领口钻进去,微凉。姚斯究同桌见他接水回来,杯子里的水反而更少了,诧异的问。“水箱没水啦?”“有水。”姚斯究摇摇头,坐下,“是我水卡没了。”“?”同桌迷茫,“挂失了没?”“不用挂失。”姚斯究闷闷地说,翻开书,看了几行,岑水弯从前门大摇大摆的进来,甩着袖子高调的往后走。同桌看了一眼,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扯着姚斯究惊恐道。“卧槽,我眼花了吗,那是不是你衣服啊?!”姚斯究看着岑水弯嘚瑟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心里的烦躁却因此稍微减轻一点。“是我的。”“卧槽!”同桌惊了,小声跟他碎碎念,“那怎么办啊,你被她盯上了?我天你衣服怎么抢回来啊?!”“抢不回来了。”姚斯究从容的翻着书,淡淡对他说。“卧槽!不能吧!岑水弯这么凶残啊!”同桌大惊失色,一拍大腿。姚斯究听见他的话,皱了皱眉,反驳他:“不是,一定要拿回来吗?”“卧槽!”同桌心里的震惊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看着姚斯究,满眼都写着“你没病吧”,他咳嗽两声,假装举着话筒凑近姚斯究,“来,咨询一下,姚大班长,现在心情如何?”姚斯究想了想,回了句:“还行。”同桌一边缩回手一边念叨“疯了疯了”,姚斯究不以为意,忽然想吃糖。他下意识一摸兜,却想起来那颗糖被忘在外套里,被他一起递给岑水弯了。姚斯究想起刚才走廊里的对话,突然觉得有点糟糕。*【4.9日更新,对啦!这篇的专栏申请下来啦~方便大家观看,可以去关注专栏,不过也会继续在回答里更新的,方便以后的小伙伴一口气看到底哈哈~】心情绝佳的岑水弯从教室前面晃荡到自己的座位上,学着电视剧里古代人的姿势,一甩衣服后摆,潇洒的坐下来。目睹全过程的唐疏舟心情复杂,和还在玩魔方的陈尔岸小声嘀咕。“陈狗,你觉不觉得弯姐最近有点怪?”陈尔岸玩着魔方,头也不抬:“哪里怪,怪可爱的?”“……”唐疏舟看着他拼了半天没拼出一面来的魔方,咂咂嘴,回去鼓捣自己的事情了,“算了,我看见你,就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不能接受了。”两个人在后面拌嘴,岑水弯坐在前面把长出来的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腕,双手放在桌子上,看两眼,转头捣捣同桌,问她:“有套袖吗?”同桌呲溜吸进去一个果冻,看着她百感交集:“你在这假干净什么呢。”岑水弯撇撇嘴,干脆把姚斯究的外套袖子挽到小臂以上,露出里面她自己的卫衣,这才放心的把胳膊放到桌子上,开口谴责同桌:“你不懂。”同桌看着她诡异的着装,深表认同:“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上课铃叮铃铃响了很久,英语课代表报进来一摞报纸一排一排发下去,一边喊着。“老师今天请假,这节课自己做英语报纸!”后排响起小小的欢呼声,岑水弯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的往下一放,顺着衣服滑进口袋,指尖碰到一个小小的包装袋。岑水弯捏了捏,觉得手感有点熟悉,瞥了眼坐在前面的姚斯究,低下头去瞧。那颗金黄色包装的硬糖映入眼帘,岑水弯愣了愣,低下头凑更近去看,果然是她给姚斯究的那颗糖。同桌看她头都要埋到口袋里,抖着腿问她:“干嘛呢干嘛呢,姚斯究兜里装炸弹炸你啦?!”岑水弯直起腰来,神色复杂:“还真给我装了个炸弹。”“嚯哟,要我给你找个拆弹专家吗?来来来,陈尔岸,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眼看几个人又要闹腾起来,岑水弯敲敲桌子,一人一份报纸发下去,严肃道:“别聊了,做卷子。”“……”那三个人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样,看着岑水弯的脸色,也不敢说什么,沉痛的接过报纸。等到岑水弯转过身去坐好后,陈尔岸看着报纸脑子发晕,拉着苦瓜脸问唐疏舟。“唐二狗啊,你说弯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见到唐疏舟盯着报纸看,陈尔岸以为他也要步岑水弯的后尘了,害怕又紧张的扯他。“唐疏舟?!唐猪肘?!你醒醒!!别被下蛊!!”唐疏舟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指指报纸中间的夹缝:“这里有笑话,还挺好玩的,你也看看。”“……”*岑水弯穿越前,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都学得还算不错,再加上大学选的是英语专业,看到英语报纸,感觉像是回到了家。岑水弯提笔做得飞快,半节课做完了全部题目,旁边在岑水弯的威胁下咬着笔头做卷子的同桌瞥她一眼,抱怨道。“你自己随便蒙,还逼我们做题!”岑水弯无语凝噎,把她的头摁回报纸上:“我才不是蒙的!!我突然开窍了不行吗!!”“行行行……”同桌敢怒不敢言,又继续去跟自己的卷子奋战了。岑水弯撑着头转着笔,老是忍不住想起兜里那颗糖,又想起姚斯究在走廊里骗她说甜,有点郁闷。骗她干嘛,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完全忘记了自己逼着姚斯究吃糖饼的岑水弯烦躁的想。想了半天,她抬起头,看到姚斯究貌似也做完了,正在把报纸对折起来。岑水弯搓了搓手指,从草稿本撕下一小块,一边想一边刷刷写了好多话,又把小纸条折起来,戳戳前面的女生,把纸条递过去。“嘿嘿,帮忙传给姚斯究呗。”前面的女生接过纸条,呆住,又问了句:“给谁?”“班长,姚斯究。”岑水弯呵呵一笑,掩饰性的摸了摸头发。那女生恍恍惚惚的回过身去,又接着去戳自己前面的人。纸条兜兜转转,总算是到了姚斯究手里。姚斯究后背被人用笔芯点了两下,偏过头,看见了一个递过来的小纸条。后面的人也是有点诧异,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扯上的关系:“岑水弯给你的。”姚斯究一愣,抬眼看向教室后面。两个人的座位几乎是跨越了整个教室,在一群趴着做题的脑袋后面,岑水弯努力直起身子把脸露出来,见到姚斯究看过来,瘪瘪嘴,做了个悲伤的表情。姚斯究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睛,伸手把纸条接过来。同桌听见了,瞅他两眼,哀叹一声。那张薄薄的纸条表面画了一个大猪头,姚斯究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指一动把纸条摊开。里面写了一堆字,字迹清秀,却又写的龙飞凤舞,个人特征非常明显。“猜我发现了什么,你竟然没吃糖!”“为什么骗我呀,大骗子!我好伤心!岑水弯好伤心!泪如泉涌!奔腾不息!汇入大江!江水都决堤了!”“嘿嘿,开玩笑的。”“班长,是不是挺烦我的啊?”“你以后不喜欢就说啊,我很乖的,你别讨厌我啊。”姚斯究喉结动了动,反反复复把这几句话看了几遍,抬起笔来想了很久,没想好该怎么说,干脆一句句回她。“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吃,但是没有骗你,我知道那个糖一定是甜的。而且我不烦你,也不讨厌你。”他刚写完,下课铃忽然响了。姚斯究把纸叠好,思索着该怎么还给岑水弯,回过头,却没在岑水弯座位上看到她的身影。姚斯究又四下看了看,没在班里找到岑水弯,倒是陈尔岸拿着他的外套过来,笑嘻嘻的递给他。“班长,弯姐说她衣服干啦,让我替她谢谢你!”“……没事。”姚斯究接过衣服,想穿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抱着衣服发了会儿呆。*此时,一下课就被叫出去的岑水弯正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您说让我跟谁同桌?”班主任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解释:“跟许意迎啊,你妈妈昨天跟我打电话说你想好好学习,我看你最近表现也不错啊,坐到前面来不也挺好的嘛。”赵悉婷!!你真是亲妈!!!岑水弯想给赵悉婷跪下。岑水弯想了想,觉得得靠她力挽狂澜,于是装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老师,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些关于我和她的传闻……?”班主任撇撇茶叶,放下茶杯盖上盖子,耐心的说:“哎呀,你们小朋友之间哪会有什么大摩擦呢,老师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说完,他似乎铁了心一定要让岑水弯坐到许意迎旁边去,收拾着桌上的课本,起身拍拍岑水弯的肩膀,带着她往教室里走,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的开导。“哎呀,你先试试,真的不行再来跟老师说嘛……好啦好啦,下午上课前搬过去,别忘了啊 。”岑水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推着走,皱着眉头想起来,书里也确实有过这么个情节,不过是女二主动要求调到许意迎旁边,小心思不言而喻。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座位上,许意迎原来的同桌也是被强行安排过去的小混混,程苏祈还吃过他和许意迎的飞醋。那男生也得到换位置消息,兴高采烈地提前过来熟悉新朋友们,陈尔岸和唐疏舟反应不算热情,有点爱答不理的,岑水弯同桌更是捧着岑水弯的杯子,即将潸然泪下的样子。岑水弯本来沉痛的心情被他们这么一搞,反倒是想笑。她走过去敲敲同桌的脑袋,哭笑不得:“哭什么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就是换个位置,不是要死了。”同桌抱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我这是心疼人家许意迎啊!你这坐过去了,她岂不是羊入虎口,举目无亲,步履维艰,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岑水弯把手抽出来,拍拍许意迎现同桌的肩膀,平淡的说:“别等下午了,就现在换吧。”*虽然大家都如常般开着玩笑,但到底还是舍不得岑水弯,中午放学的时候,岑水弯收拾书包,一会儿同桌递给她几块糖,一会儿陈尔岸扔过来一个魔方。岑水弯看着被放的满满当当的桌子,抓狂道:“你们开追悼会呢?!差不多就可以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唐疏舟笑了一声,默不作声去帮她搬东西。几个人帮她搬完东西,又约着一起去校门口小面馆吃了顿饭。岑水弯被他们这送别仪式搞得有点小伤感,中午愣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午休没休息好的后果就是,下午岑水弯沉着脸来到教室,一身的低气压。岑水弯坐在座位内侧,靠窗,许意迎靠前挪挪凳子,给岑水弯腾出地方让她进去,岑水弯蔫蔫的说了声“谢谢”,侧着身子往里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岑水弯走的好好的,刚抬脚要迈进去,许意迎后面的女生猛地一伸脚,岑水弯反应不及,被她绊了一下,摔进自己的位置上。凳子“刺啦”一声发出巨响,整个班里的人都闻声看过来。岑水弯胳膊被椅背划得生疼,膝盖也嗑得不轻。那女生掩住嘴惊呼,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哎呀,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你。”岑水弯在这一刻想起了她的身份,许意迎的好姐妹胡朗月,走的是小白花身边必备的疯癫女汉子朋友人设,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女二欺负许意迎时替她强出头,顺便“不经意”跟程苏祈透露点消息。书里也有这段小插曲,岑水弯仰头想了想,依稀记得书里的女二貌似直接掀了胡朗月的桌子。太粗放了,不适合她。岑水弯吹了吹通红的掌心,抬起头来,真诚地笑了笑,对她说。“你瞎呀。”空气里多了点火药味,胡朗月神情有点僵硬,攥着拳头说:“你骂人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在骂人,我是在陈述事实。”岑水弯面容平静,“你如果不是瞎,那就是没脑子。”“岑水弯,你有必要这么过分吗!”胡朗月声音拔高,气的有点大喘气。岑水弯不急不躁,语气平缓:“胡朗月,你自己想想,究竟是没脑子,还是瞎,还是干脆承认,你就是故意的。”这一角气氛凝固了,胡朗月死死瞪着她不说话,前后四个人都尴尬的安静着,许意迎突然转过身,垂着眼面对着岑水弯,轻轻的说。“对不起,岑水弯,我跟你道歉,别为难朗月了,大家都是同学。”岑水弯被她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搞得火大了,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骂她:“许意迎,你替她道什么歉啊?你是她儿子吗,父债子偿?要是道歉还能找人替,那你干脆让胡朗月替我接受得了。怎么着,觉得我欺负人是吗,觉得我咄咄逼人不讲理是吗?不是我说,我手也破了,腿也磕青了,骂你们两句怎么了!”岑水弯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后排陈尔岸唐疏舟带头噼里啪啦的鼓掌,岑水弯扬了扬下巴,冲他们招了招手,非常有领导风范的回。“别闹别闹,大家安静一点,准备上课了。”胡朗月快要被气死,刚准备说话,被岑水弯一指头止住。“哎哎哎,别吵了,我也不用你道歉了,你安安静静闭上嘴,别扰乱课堂秩序。”被扣上“扰乱课堂秩序”这个大帽子,胡朗月气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差点憋死。许意迎被岑水弯一番话骂的脸红,却想不出话来反击。岑水弯骂的痛快了,顺便让纪律委员当场失业,得意洋洋的拿出书本来,一抬头却对上了姚斯究的视线。岑水弯一惊,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离得竟然这么近,他就坐在离她一个过道远的斜前方。刚才骂人骂的爽的岑水弯突然有点紧张,严肃的用嘴型无声的问姚斯究。“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那可不咋地!时刻密切关注他俩的姚斯究同桌在心里拍大腿愤慨道。姚斯究抿唇,觉得用口型回她有点傻,干脆把铅笔盒里的纸条翻出来,在最后加了个“还行”,胳膊一伸递过来,刚好递到许意迎桌子旁边。许意迎睫毛一颤,抬眼却看到姚斯究示意她转交给岑水弯的眼神。“……”岑水弯没等许意迎的动作,探身过去接过来,笑眯眯地打开。姚斯究的字清隽但不呆板,他们两个风格迥异的字体放在一起,竟然诡异的和谐。岑水弯看着他那几句话,笑的眉眼弯弯。全都还行姚斯究,气焰嚣张岑水弯。这样不行,迟早把岑水弯惯上天。*【4.11更新】周五的教室永远是躁动的,更别提是下午,一下课教室里就闹哄哄的。高一八班的班主任是个有点小情调的人,开学不久,吩咐班里同学有条件的都带一盆花来班里养着,争取把教室打造成一个自然生态花园。几个班委被迫以身作则,率先带来几个花盆。岑水弯迁居后,从同桌到前后左右没几个能聊的上来的,下课后干脆撑着头看风景。窗边放着几盆品种各异的盆栽,还有一个小喷壶。盆身上都贴着名字,岑水弯闲得无聊,一个个看过去,在看到第三盆时眼睛忽然一亮,伸手把上面的名字转到自己眼前看了看,果然是姚斯究的。岑水弯看了看这盆小仙人掌,拿起喷壶来浇了浇。小喷壶洒出一片水雾,岑水弯看着看着,脑子一抽,把瓶嘴对着自己喷了两下。水雾弥漫开,岑水弯小声念叨。“唉,当个盆栽真好,就等着人给它浇浇水、松松土,活得好轻松。”身后被水雾波及的许意迎攥紧了笔,小声叫她。“岑水弯。”岑水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听见。被水喷一脸的许意迎用手背摸摸脸,提高了声音。“岑水弯!”“嗯嗯??”岑水弯这次听见了,拿着喷壶转过身来,结果手上力道没收住,直接对着许意迎的脸来了一下。这回岑水弯手下力道重了点,没喷出来水雾,一道水柱直直的喷射到许意迎脸上。“卧槽……”岑水弯呆了,唇角自己疯狂上扬,她靠着意志力死死压住,憋得肺都要炸了,断断续续的跟她道歉,“哎哟哎哟,对、噗、不起哈……”许意迎被这突然袭击搞懵了,岑水弯找了半天没找到纸,撕了一页草稿纸递给她,忍着笑说:“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许意迎看着她递过来的草稿纸,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伸手把岑水弯的手推开,自己去找纸:“不用了,我有纸。”“哎哟你说这跟我欺负人似的,”岑水弯摸着下巴喋喋不休,“我跟你说啊许意迎我这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啊,要不然你喷回来吧。”“不用。”许意迎一边擦脸一边回她。岑水弯有点不好意思,反手想把小喷壶放下,结果因为没看背后,手伸过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手背一疼,岑水弯手掌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把手边那个东西扇了出去。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意识到她碰到了什么,慌忙转过身去看,就见到姚斯究的小仙人掌倒出了窗户外面,身子一斜,咕噜噜这就要滚下窗台。岑水弯吓的心脏一紧,猛扑过去,小仙人掌已经滚了出去,她蹿了一下,两只手合拢抱住了仙人掌。“哇哇哇哇哇……!!!”岑水弯被扎的嗷嗷叫,手却不敢松。“岑水弯——!”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岑水弯疑似跳楼的姚斯究慌忙开口叫她,把手里抱着的卷子往旁边桌子一放就跑过去。许意迎也被吓了一跳,姚斯究跑过来时,岑水弯已经抱着他的仙人掌缩了回来,双手颤抖着把仙人掌放桌子上,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掌来看。“你做什么呢!”岑水弯听见姚斯究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他从未有过的严肃,有点愣了。“啊?我,我救仙人掌呢。”姚斯究皱眉看着桌子上的仙人掌,又看看她被扎的通红的掌心,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最后什么也没说,闷闷的转身回去找被自己扔下的卷子。岑水弯看着姚斯究离开的背影,觉得他好像生气了。她没想明白为什么,急急地想跟出去问他:“哎哎哎许意迎往前点,我出去一下。”许意迎依言往前挪,岑水弯蹦跶着跳出去,大步去追姚斯究。姚斯究把卷子分了分,自己抱着一摞正在发,听见岑水弯跑过来也没理她,依旧发着卷子。岑水弯就跟在他后面满教室乱跑,一边努力往前凑跟他讲话。“班长班长,你怎么了?!你仙人掌被我碰了一下跳楼了,我不得把它救回来吗?”姚斯究又发了一张卷子,接着去发下一张,岑水弯继续跟在他后面念叨。“哎你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碰下去的,我发誓发誓啊!”她说完,姚斯究脚步停下了,转过身低头看她,皱眉道:“我不是生气你把仙人掌碰下去了。”“啊?那是为什么?”岑水弯高兴他总算是说话了,笑眯眯的问。姚斯究看着她没心没肺傻乐的样子,又生气又无奈:“很危险,你刚才那样很危险。”“哦!你担心我啊!”岑水弯豁然大悟,态度良好的道歉,“这样啊,你早说,我错啦我错啦,以后不敢了!”她的道歉来得容易,姚斯究无可奈何,放缓声音问她:“你手还疼吗?”岑水弯哆嗦着把手抬起来,递到他面前:“疼啊,给我吹吹?”“……”姚斯究见她本性暴露,又不想理她了,看了一眼手上的卷子,递给她,“你的。”岑水弯接过来,第一眼看到了卷子左上角大大的分数,一个没忍住“卧槽”了一声。同样看见分数的姚斯究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又抬脚去发剩下的卷子。岑水弯原地呆滞一会儿,又跟上去震惊道。“姚斯究,班长,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吗?!”不等姚斯究回答,她自己脱口而出:“7分,7分,我怎么这么牛逼啊。”岑水弯简直要佩服原主了,英语卷子那么多选择题,闭着眼也不能蒙出个7分来啊。姚斯究没回她,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两个人一前一后,姚斯究发卷子,岑水弯跟在后面碎碎念,简直成了八班一大奇观。站在教室后门口的程苏祈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复杂,随手扯了后面的一个男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哎,帮忙给你们班许意迎。”那男生愣愣的接过,程苏祈已经转身离开,他只好跋山涉水去把手里的一捆糖给许意迎。岑水弯快到上课才回来,刚好撞上那男生送糖过来,她瞥一眼,随口招呼了句。“哟,你也喜欢这个糖啊。”许意迎攥着糖的手紧了紧,僵硬的点了点头。岑水弯见她这个反应,以为许意迎是怕她抢她的糖,好笑的安慰:“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抢你吃的,我要吃自己会买的。”许意迎手上力道更大了,坚硬的糖果硌的她手疼。她控制不住自己,悄悄用余光去看拿着卷子摇着头欣赏的岑水弯,越看手攥得越紧。她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岑水弯。其实许意迎认识岑水弯,要比许意迎认识程苏祈更早。许意迎家住在破落偏远的单元楼,四处小巷里还会有打地铺睡觉的流浪汉。许意迎住校,那天临时有事情回家一趟,却在巷口遇上几个小混混。几个小混混也不过初中年级,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吓唬胆小的许意迎也是绰绰有余了。许意迎被他们吓的要掉眼泪,身后突然有人大力扔了一个篮球过来,直直砸上最前面的小混混的脑门。小混混大骂一声,许意迎慌乱的转身,抱胸站着的岑水弯逆光站在她身后,长发散着,笑容恶劣。“看看你们那怂样,还出来调戏小姑娘呢!”几个小混混骂了一声,踹了一脚篮球撒气,骂骂咧咧的跑了。后面唐疏舟单脚撑着车子,心疼的大喊。“老子的球啊——!!!!”“别吵吵,我再买给你一个。”岑水弯不耐烦的挥手,抬手朝许意迎扔了个东西。许意迎手忙脚乱的接住,岑水弯笑了一声,扔下句话。“送你吃了,小可怜。”许意迎看着手里只剩一半的糖,怔怔的抬头,岑水弯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一个,光芒万丈的,无法无天的背影。从那天起,许意迎每周都要剩下一点钱,跑了很多店,终于买到一样的糖。许意迎本来以为不过和她萍水相逢,但高一开学后,岑水弯却又站到了她面前。当时程苏祈刚放话要追许意迎,第二天岑水弯就找上了门,堵在回寝室楼的路上,一脸厌烦的打量她,最后嗤笑一声。“就你?”许意迎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她父亲难得心情好,给了她超额的生活费,第一次和颜悦色的送她出门,没有打骂她。可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岑水弯,心却重重的沉了下去。天上飞机划过,留下白色的长长尾巴,像划破天空的一道天堑。后来,岑水弯对待许意迎越发恶劣,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许意迎一开始觉得难过,后来却隐隐觉得痛快。她看着曾经意气飞扬的小公主渐渐变得面目可憎,不再可爱,心里却感觉无比畅快。许意迎觉得自己这样很恶心,却控制不住她的想法。她曾经羡慕的,憧憬的,向往的人,变成了一个内心丑陋的人。岑水弯不如许意迎了。这个扭曲的想法让她感到快乐。可她有一天在箱底翻出了当年被她密封起来珍藏着的糖袋时,却忽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岑水弯变坏了,坏的明显;她也变了,只不过外表掩藏的很好。可是现在,小公主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公主,爱笑,洒脱,喜欢耍小性子却又不让人讨厌。只有她自己,怀揣着变质的心脏,不敢告诉任何人,颤抖着前行。*【4.12更新】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岑水弯三俩下改完了原主那张做得惨不忍睹的卷子,掏出数学课本来看书。岑水弯认认真真的看,然而哈欠却控制不住的一个接一个。再次张大嘴打完一个哈欠后,岑水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下巴磕在书上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她的视线本来集中在前面同学的后脑勺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偏到姚斯究那边去了。岑水弯盯着他若隐若现的下颔线看了一会儿,竟然神奇的平静下来了。她抽出数学练习册,做了几道题巩固一下知识,对了对答案,第一次全部答对。岑水弯有点高兴,看了眼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翻了一页新的,心血来潮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想和班长同桌,好想好想好想,我愿意做一百道数学题来换和他同桌。她写完后,看着这行字,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岑水弯笑着把头埋到纸上,额头正印在那行字上。其实岑水弯只是想趴一会,结果可能是因为中午没睡觉,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戳醒的。岑水弯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过去,看到了班主任和蔼的脸庞。多年学生时代的条件反射让岑水弯吓醒了。班主任倒没生气,低声对她说:“醒了?醒了就接着学吧,回家再睡。”岑水弯懵懵的点头,班主任目光一转,看到了她写在纸上的那行字,眉毛一挑,伸手拿过来。岑水弯还没完全清醒,由他拿过去,看到班主任的眼神才猛然反应过来,精神一凛,开口想解释。“老师,我……”她的“开玩笑的”还没说出口,班主任抬抬手阻止她,又叫她出去。“来,出来说吧。”岑水弯心里叫苦不迭,乖乖跟在班主任后面到了办公室里。班主任把本子还给她,笑着开口。“岑水弯啊,能不能跟老师说一下,为什么想跟姚斯究同桌呀?”岑水弯尴尬:“不是,老师,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大肚子的班主任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疾不徐道:“老师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要是你真觉得换到他旁边更有利于学习,也不是不能商量。”岑水弯囧了,刚想再次强调她真的是开玩笑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尝不可,内心顿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这个,就是,因为我数学实在是太差了,班长数学最好,所以我想离他近点,拜托他教教我。”班主任听了她的话,沉吟片刻,没有把话说死:“行,你先回吧,让老师考虑一下啊。”岑水弯换不换无所谓,能换最好,不换也还凑活。闻言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她踏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下课铃响起来,整栋楼顿时像活了一样,从一楼到顶楼都爆发出阵阵响声。姚斯究正站着收拾东西,岑水弯鬼鬼祟祟的凑到他面前,小声说:“班长,我刚才干了件大事。”班长同桌听见了,反应激动的站起来。“怎么?你去这么久,你是不是把班主任揍了一顿?!”“……”岑水弯无语的看他一眼,跟姚斯究抱怨,“你这同桌也太跳脱了,你俩平时聊的来嘛。”谁能有你跳脱。姚斯究这么想着,一边转眼去看她,却忽然看到她额头上印了一小行黑黑的有些模糊的字。姚斯究愣了愣,微微靠近了一点,岑水弯见姚斯究盯着她额头看,奇怪道:“怎么啦,蹭上东西了?”她说完,抬手想去擦,姚斯究抬手挡了她一下,分辨出几个字,无意识的呢喃出来。“我……和……同……”剩下几个字有点看不清,岑水弯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干脆把草稿本上的字顶在额头上,凑到他眼皮底下说。“印我脑门上了?别看啦,就是这几个字!”姚斯究看到了她写在本子上的话,眼神顿时转开,慌忙的继续去收拾东西,岑水弯就顶着本子,弯腰往他眼前凑,一边凑一边说。“班长,班长,你觉得怎么样啊?你看行吗?”姚斯究同桌下意识瞥她一眼,看见那句话,眯着眼睛离近点看清了,顿时不满的嚷嚷。“不是吧,你想取代我的位置?!这事你问他干嘛啊?!你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吧!想拆散我和我们究究?天啊我怎么这么惨!!”“你有意见?不怕我放学找人揍你吗?”岑水弯挥了挥拳头,眼神凶恶。“唉!唉!惹不起惹不起。”他摇着头叹气,垂头丧气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姚斯究不理他们两个,由着他们闹腾。岑水弯看着他收拾东西,格外欠揍得问:“班长,你这收拾了半天还没收拾好,其实是在等我吧?”姚斯究立马伸手去拉书包拉链,岑水弯眼疾手快把自己的草稿本扔进他书包里,跳回自己的座位,扭着脖子冲他喊。“哎哎哎,等等我啊,我本子还在你那,你不能不等我!”姚斯究盯着她丢进他书包里的本子,万般无奈的给她拿出来,又不可避免的看到那句话,伸手给她把本子合上,拉好自己的书包,走了两步到她座位旁。许意迎已经走了,姚斯究拿着她的本子递给她。岑水弯把能装的书都带上了,接过姚斯究递来的本子,笑眯眯说了句:“真乖。”姚斯究转身就走,岑水弯拉上拉链,风风火火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混入放学的人潮里,姚斯究虽然侧着脸没说话,但是步子却刻意放缓了。岑水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多蓬勃的朝气,仰着脸愉悦的眯起眼睛。落日余晖洒在她脸上,姚斯究余光看到她,在心里笑她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一样。两个人离得不算很近,步调却异常的一致,这种默契让他们仿佛隔离开了人流,形成一个相互吸引的磁场。岑水弯故意去踩他的影子,姚斯究低头看着,忽然问她。“你是真的想和我同桌吗?”“嗯嗯?”岑水弯踩得正高兴,冷不丁听见他说话,反应了一会,看着姚斯究干净的眼睛,想了想,认真的点头。“其实写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一定要和你同桌的意思啦,但是你现在这么问我,我想了想,确实很想和你同桌啊!”两个人因为说话,走得更慢了,姚斯究第一次见到岑水弯这么郑重的表情,有片刻失语。岑水弯任他看着,时不时眨眨眼睛。姚斯究被她的眨眼晃醒,又扭回头,犹豫着开口。“你,如果你要和我同桌,你……”他半天没说出下文来,岑水弯听得心急,抓着书包带略显焦急的问他:“你你你什么呀?”姚斯究蹙眉看她一眼,岑水弯这才发现他耳朵竟然红了,又是奇怪又是好笑。“说呀,怎么啦?”姚斯究又思索了一下,斟酌着开口:“你,你不能,不能像前几天一样……”他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还跟个结巴一样,岑水弯听得想笑,替他总结道。“就是不能调戏你是吧?”姚斯究被她的用词噎了一下,想纠正,又不知道怎么说,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嗯。”岑水弯忍着笑点头:“好说,好说。”看着姚斯究通红的耳朵,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晃着胳膊说:“哎——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啊,咱俩又不一定同桌。”说完,她想到一个问题,神色一凛,严肃的叫他的名字:“姚斯究!”姚斯究被她的神情搞得莫名紧张起来,抿唇答应:“嗯?”岑水弯一本正经的问:“所以,假如不和你同桌就能调戏你了吗?那我还是不和你同桌好了。”姚斯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提起来的心想放下去,又觉得好像比刚才更紧张了,最后有些郁结的叫她。“岑水弯!”“到!”岑水弯停下脚步,立正站好。两个人快走到校门口了,岑水弯这么一停顿,引来不少视线。姚斯究从来都拿她没办法,放弃挣扎,叹了口气:“走吧。”“收到!”岑水弯字正腔圆的回答。两人出了校门,赵悉婷那辆火红的跑车格外显眼,岑水弯跟姚斯究道别,他们两个方向相反,岑水弯走了两步,忽然灵犀一动,回过头看他。姚斯究背影挺拔,手放在兜里走得不紧不慢。没等到偶像剧里的默契回头对视,岑水弯耸耸肩,嫌弃自己无聊,加快脚步跑到赵悉婷旁边。赵悉婷倚在车上等她,勾着红唇笑。“人家没回头,你输了啊岑水弯。”“嘁。”岑水弯耸耸肩,开门钻进车里。*姚斯究走到家门口,邻居家的小孩子正坐在院门前,见到姚斯究笑着叫他“哥哥”。姚斯究一边开门一边问他:“等人?”小男孩点点头:“等我奶奶。”姚斯究了然:“你爸妈又出差了。”站在院门口跟小朋友说了几句话,姚斯究推开院门进去。透过窗户,屋子里照常是一片昏暗,姚斯究用钥匙开房门,四周寂静,只有钥匙和锁碰撞发出声响。门锁开了,姚斯究拉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摆设。这本来是他这一年来最熟悉不过的环境,可他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太静,太空了。【上一次更新后,看评论发现事情有些棘手起来!我就是一个小沙雕这就是一个小甜文嗷嗷嗷,虽然我们小许好像有点惨但是并不代表狗作者会让这篇文章偏离沙雕甜文的主线而变得有深度起来Q Q!!啊哈哈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有小朋友私聊我说知乎追文不方便,反正我也刚好有晋江(长草了),就把这篇放上去啦,起了个名字叫《女二她不恶毒了怎么办》,或者搜作者名字草莓一碗,都可以找到吼!大家以后方便用什么看就用什么看,知乎也会一直更新的呀啾啾啾你们一口!】*【4.13更新】岑水弯度过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周末。岑水弯的爸爸岑山高在外出差,赵悉婷周六从外面回来看到岑水弯乖乖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吓的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过来探她的额头。“发烧了?生病了?”岑水弯无语凝噎,拍开她的手,再次重申:“我在好好学习。”赵悉婷仔细看了看她的桌面,作业本上字迹工整,草稿纸打得满满当当,高兴之余还有点奇怪,拉了凳子坐在她旁边,翘着二郎腿问她。“你学习,是为了追你那小班长?”“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思想觉悟高。”这是真话,岑水弯觉得浪子回头好好学习这件事的功劳必须归功于她自己身上,不能分给姚斯究。赵悉婷盯她看了一会儿,爽快的点点头:“行!”她说完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为了奖励你,我今晚下厨做顿大餐。”岑水弯这几天还没见过赵悉婷做饭,闻言好奇地问:“什么山珍海味?”赵悉婷头也不回:“拍黄瓜。”“……”*晚餐被赵悉婷不知道放了多少醋的拍黄瓜齁的嗓子眼发酸,岑水弯喝了满满一大杯水才把那股劲儿压下去。晚上睡觉前,岑水弯去上洗手间,经过客厅时无意间一瞥,看到赵悉婷站在阳台上。她穿着宽松的衣裳,披了一件灰色的披风,指尖有光影明明灭灭,升腾起缕缕烟雾。岑水弯脚步慢了下来,多看了她几眼。岑水弯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也没有相关的经历,但她很喜欢赵悉婷。也正是因为如此,岑水弯突然有点失落。也许是因为夜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岑水弯上完洗手间回房间,关上灯仰面躺在床上,盯着还没完全消失光芒的顶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其实对于穿书这件事,岑水弯崩溃过后,慢慢也就接受了,更何况情况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唐疏舟、陈尔岸、赵悉婷……她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很不错,但对于身份是穿书人的岑水弯来讲,这些人再好,始终让她感到恐慌,因为她无法判断他们散发善意的对象究竟是她还是原身。岑水弯知道这么想有点钻牛角尖,但她没办法不想。所以,她急切地想找一个,可以完全属于她的,与这个身子的过去无关的人。姚斯究就在这种关头出现了。这就成了姚斯究于她而言的意义。岑水弯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害羞,于是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脸颊,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像两颗水灵灵的黑葡萄。*岑水弯勤勤恳恳学习了两天,周日晚自习主动跑到严静静那里交作业,把正在擦眼镜的严静静吓了一跳,差点手上一个用力把镜片抠了下来。岑水弯觉得她真是没救了,现在竟然都会因为能准时交作业而骄傲。可她的骄傲情绪终究还是被早起打败了,周一早上,岑水弯照例是个起床苦难户,半阖着眼站在操场上参加升旗仪式。大早上的日光并不强烈,只是悄悄在云彩后面探了个头。升完旗后,岑水弯曲腿站着,主席台上教导主任板着一张脸在训话。“在上个星期的检查中,大多数班级内学习氛围浓厚,表现优良!”……台上教导主任吐沫星子飞溅,岑水弯在下面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站在男生队列里的陈尔岸无意间看到岑水弯的小动作,微微偏过头跟唐疏舟讨论。“哎猪肘你看弯姐,她今天怎么这么捧场啊,主任说一句话她就要点头。”唐疏舟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简直想戳瞎陈尔岸的狗眼。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答。“她那是快睡着了。”台上主任夸奖完了人,突然话锋一转,神情也更加严厉起来。“另外,还有部分同学自从上个月以来,小动作不断,小则不听讲睡觉,大到旷课逃学样样不落!教务处已经严肃警告,还是有同学屡教不改,下面这些同学一一上来做检讨!”主任掏出名单来开始念名字。“高一五班……”“高一八班,岑水弯,唐疏舟,陈尔岸……”岑水弯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头磕在前面同学的背上,清醒了。后面默默走上来的唐疏舟拍了拍呆滞的岑水弯的肩膀,熟稔地说。“走吧。”凌乱的岑水弯算了算日子,她穿来那天是周三,也就是说原身周一周二两天还搞了点事情。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种事情,岑水弯简直要疯了。她一点不困了,痛苦的非常清醒。往主席台走的时候,岑水弯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盯着陈尔岸手里的检讨纸,又看看两手空空的自己,觉得大事不妙。“陈尔岸……你们什么时候写的检讨。”陈尔岸看她一眼,奇怪道:“不就是原来写好的嘛,检讨这种东西,每次都大同小异。”他说完,看着什么也没拿的岑水弯,有点惊讶的赞叹:“哇,弯姐你都把检讨背下来啦?怎么什么都没拿?”“……”岑水弯扶额,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忘记拿了。”“哦哦。”陈尔岸憨厚的问,“要不你读我的?你读前半部分,我读后半部分。”这什么魔鬼操作。岑水弯绝望的拒绝:“不用了。”等到他们站上主席台,岑水弯痛苦的面向大家,余光却发现自己左侧似乎站了一个很眼熟的人。她往左一瞥,心情更绝望了。这他妈都能遇到,真是绝妙的缘分。程苏祈没她这么惊讶,可能是对这种场合已经习惯了。教导主任扫他们一眼,冷漠的催促:“快,挨个来念。”他看了眼众人中惟一的女生,伸手朝她招招:“来来,岑水弯你先来吧。”可能是老天要亡她。岑水弯绝望到平静了,破罐子破摔的走过去,站到话筒前,还顺便调了调话筒高度。教导主任看的眼皮直跳,岑水弯调好话筒后,清清嗓子开口。“亲爱的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今天很荣幸站在这里呃不是……”岑水弯说到一半觉得哪里不对,皱着眉头小声嘟囔,“我晕,检讨的格式是什么啊……”身后陈尔岸听得着急,恨不能把自己的稿子递过去。就在教导主任铁青着脸要发火的时候,队列里有两个人几乎同时迈出了步子。程苏祈瞥了眼唐疏舟,大跨步走上去,直接把话筒拎出来,站在旁边拿着稿子没感情的开始念。岑水弯话筒突然被抢,本来以为是有人来救场,结果看到是程苏祈,又觉得他可能只是想来羞辱她,顺便炫耀他自己有稿子。眼看着检讨变成一场闹剧,下面已经有学生忍不住笑起来,教导主任忍着怒火冲岑水弯摆手让她赶紧回去站着,更恨不得直接把她扔下主席台。几个人依次念完检讨,教导主任脸色还很差,看都不看他们,赶苍蝇一样让他们下去。岑水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走回班级队伍的时候又躲无可躲的需要经过站在最前面的姚斯究。她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被凌迟。岑水弯没敢看姚斯究的表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个加速,呲溜钻进队伍里。剩下的领导讲话岑水弯都没怎么听,一等结束直奔操场栏杆外面等着的小摊去买糖补充能量。不少同学都涌了过来,岑水弯买完后从人群里挤出来,沿着墙根往操场门口走,走了两步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茫然四顾,却没见到有人。正在寻找中,那人又说话了。“上面呢。”岑水弯抬头,程苏祈站在操场上面空地边上,隔着围栏蹲下低头看着她。“……干嘛?”岑水弯没想到会是他,摸不清他想说什么。程苏祈笑了声,就这么看着她:“岑水弯,忽然想起来,咱俩原来还一起逃学过来着。”“……”不是她。岑水弯在心里否认。“其实说实话,一开始不讨厌你,只不过后来,你搞的那些事情真挺没意思的。”程苏祈敲敲围栏,姿势潇洒,“要不从今天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太阳总算是在云彩后面探出了头,岑水弯抬着头,看到他一头细碎的头发,头顶上方就是刺眼的骄阳。她笑了笑,朝他拱拱手。“英雄所见略同。”程苏祈笑了一声,站起身子来跺跺脚,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双手抄兜消失在围栏后面。陪胡朗月来买零食的许意迎站在梧桐树后面,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胡朗月买完吃的走过来挽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说:“走吧。”许意迎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校园里四散的人群渐渐收拢回教学楼,许意迎看着太阳下面她的影子,突然想到刚才阳光普照,拨云见日的一幕。她在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天上的云彩,而程苏祈可能就是炎炎骄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灼人的阳光都被收拢在云彩后面,可一旦云彩散开,他又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太阳会喜欢云彩吗?许意迎这么问自己,落在阴影里的那只手紧紧攥起。*【4.14更新】姚斯究回班里的路上刻意走慢了一点,但是直到走到班门口,想等的人还是没能等到。刚走进班里,他的同桌飞扑过来,脸上表情如晴天霹雳。“姚斯究!!你知道刚才班主任跟我说什么吗!!他竟然真的让我和岑水弯换位置!!!”姚斯究眼睛一眨,看他:“真的?”“当然是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同桌哀嚎完,看着姚斯究的表情一噎,痛心的指控他,“姚斯究,你在笑!!!”被他这么一说,姚斯究一愣,抬手去摸自己的嘴角,否认:“没有。”姚斯究同桌唉声叹气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后面姗姗来迟的岑水弯得到消息,抱着零食冲进班里,眼角眉梢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姚斯究坐在座位上,同桌和右后方都在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他翻书看了两行,抬手撑住额头。头疼。但又有点想笑。*对于岑水弯诡异的二迁居,班里人看在眼里,疑惑在心里,但没人说出来。让姚斯究有点意外的是,岑水弯坐过来后,竟然真的没搞什么幺蛾子,除了经常因为买零食而踩着上课铃回座位以外,其他时间都乖乖的学习。下一节历史课前,岑水弯又跑出去买吃的了,快上课才匆匆跑回来坐下。她一坐下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兴冲冲的给姚斯究看。“班长,我买了麦芽糖!”姚斯究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岑水弯撕开包装袋扔进嘴里一颗,姚斯究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那句“少吃点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不过岑水弯没笑多久,表情突然又变得狰狞起来。姚斯究被她扭曲的表情吓到,蹙眉问她:“怎么了?”岑水弯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杯子开始灌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扶着胸口笑。“没事没事,这麦芽糖可真粘牙啊,刚才把我上下牙黏到一起了,半天拔不开。”姚斯究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愣了会儿,没忍住笑了。“少吃点糖。”到底还是说了。岑水弯笑嘻嘻的答应了,结果语文课上却突然嘴馋。岑水弯看了眼背过身子去板书的语文老师,偷偷把头低下去,用手遮着嘴快速塞了一个麦芽糖。姚斯究不赞同的看她一眼,被岑水弯厚脸皮的笑打败。语文老师写完板书,转回身来放下课本,推了推厚厚的镜片,看着书上的段落开口。“下面这一段,我们请一位同学来念一下。”她一抬头,看到了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的岑水弯,点了点她:“就岑水弯吧。”“……”小说的世界真的好狗血。嘴里的麦芽糖开始发力,岑水弯试着张了张嘴,没能张开。台上的老师敲了敲桌子,叫她:“岑水弯,干什么呢?”岑水弯有苦说不出,可怜巴巴的看了老师一眼,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疯狂的拽姚斯究的衣袖。姚斯究又气又想笑,最后无可奈何的开口帮她撒谎。“老师,她今天嗓子疼,说不了话。”这理由确实有些扯,奈何姚斯究在老师眼里的形象太过高大,语文老师没说什么,换了个人点。等嘴里的麦芽糖融化掉,岑水弯刚想跟姚斯究道谢,又想起来他给她树立的人设,扯了张纸写了个“谢谢”递过去。姚斯究看了一眼,把纸条抽过去,刷刷写了四个字又递回给她。岑水弯看着纸条上的“下不为例”四个字,讨好的笑着点头,姚斯究瞥她一眼,叹了口气。坐在右后方的曾经的姚斯究同桌瞠目结舌。等、等一下,这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班长吗!*岑水弯调戏姚斯究的时候,是真的认真在调戏。但她安分下来学习的时候,也是真的安分守己。一整节自习课,岑水弯头都没抬起来过,和数学题死磕了一节课。下课后,岑水弯捧着答案喃喃自语。“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用尽全力去做,最后发现,还是错的。”姚斯究被前面的女生拉着讲话,听到她自言自语,看她一眼,想说话,却又被那个女生拍拍桌子叫过去聊天。姚斯究有点心不在焉,前桌女生兴致高昂的讲了好几个笑话,他没听出来哪里好笑,礼貌的弯唇意思了意思。那女生一撇嘴,半开玩笑的埋怨他:“班长太高冷了,想逗笑你真的太难了。”姚斯究表情很淡,牵牵嘴角想跳过这个话题,旁边岑水弯听见了,把书一放,凑过来插话。“真的吗,我也想试试能不能把班长逗笑。”姚斯究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让岑水弯凑热闹,但是他拦不住。岑水弯想了想,脸色沉下来,阴森森的开口。“从前,有一片深蓝的大海,海面上常年寒气逼人,传言海面下藏着一只很凶恶的怪兽,就连水性最好的水手也对这片海域望而却步……”前桌女生搓搓胳膊,提醒她:“讲笑话,不是鬼故事。”“当然,你接着听。”岑水弯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讲,“后来,终于有一天,一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少年勇敢的驾驶着一艘小船向着这片海域前进了!他经历了狂风海啸,小船被摧残的只剩下一个木板,他终于进入了那片海域!小少年憋着气,把头探进水里……”岑水弯说着说着,突然把书卷成个筒,邀请姚斯究抢答,“班长,你猜猜,后面怎么了!”没想到还有电话连线环节,姚斯究当然猜不到,硬着头皮顺着逻辑接话:“淹死了?”“……”岑水弯无语凝噎,把书筒放下,看看被这个回答逗笑的前桌女生,崩溃的喊,“垮了垮了,全垮了,班长你这什么回答啊!!!”姚斯究抿唇,觉得他有点无辜。岑水弯干脆摆摆手把那女生推回去,自暴自弃:“不讲了不讲了,我认输。”姚斯究看着重新埋回练习册里的岑水弯,她嘴角向下耷拉着,有以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本子,姚斯究觉得,如果岑水弯有一对兔耳朵,现在一定都趴趴着。他想了想,小声问岑水弯。“后面发生了什么?”岑水弯身心俱疲,自己想想,觉得笑话都没意思了,有气无力的说:“淹死了。”姚斯究抿唇,安静了一会儿,又忽然去摸自己的桌洞。里面还有岑水弯每天丢给他的一堆零食,他从里面摸出来一块糖,放在岑水弯的练习册上。岑水弯看到了,懒懒的用小拇指勾到自己面前,撕开包装袋塞到嘴里。姚斯究还在看着她,岑水弯想了想,把头埋在胳膊上,冲他勾了勾手指。姚斯究眼神挣扎,岑水弯叹口气,刚想抬起身子,却忽然间姚斯究附身朝她凑了过来。他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嘴唇抿成直线,垂着眼睛不看她。岑水弯蓦地笑了,压低声音说。“他听见,海面下传来一个声音,说——”岑水弯一顿,接着喜笑颜开。“他说——派大星,我们来一起抓水母呀!”姚斯究的耳朵被她喷出的热气弄得有点痒,他伸手捂了捂,岑水弯笑嘻嘻的问。“笑话好笑吗?”姚斯究揉着发热的耳朵,低低说了句:“不好笑。”一点都不,听个笑话把他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岑水弯抓着头发,看起来想和他理论一番。姚斯究把她的练习册抽过来,淡淡说了句。“别讲笑话了,你这样子,下次月考还及不了格。”这话太扎心了,岑水弯捂着心口愤慨:“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嘲笑我!”姚斯究看着她惨不忍睹的本子,十道题就对了三道,伸手圈出来几个地方:“以后有不会的地方要问我。”岑水弯抱头:“我要是都不会呢!”姚斯究以为她在开玩笑,皱眉警告她:“岑水弯。”岑水弯哑巴吃黄连,也不敢说自己是真的不会,委委屈屈的点头,又忍不住提要求:“那如果我月考考好了,有奖励吗?”“怎么样算考好了。”姚班长非常谨慎。岑水弯想了想,“上100分。”姚斯究想了想她原来的成绩,点点头答应了:“奖励什么?”岑水弯觉得她虽然数学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上100分努努力还是可以的。但她不敢高兴地太过明显,硬生生把笑容憋成了假笑。“没想好,先欠着吧!”怎么就这么自信,还欠着。姚斯究看着她做鬼脸一样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天气已经转凉,连着几天的阴雨天,大家纷纷换上了厚衣服。岑水弯换了一件薄毛衣,结果被桌角的钉子勾的脱了线,差点没把她气死。被岑水弯带的也懒得逃学旷课的唐疏舟和陈尔岸头靠头趴在后面桌子上,看着岑水弯气冲冲的跑到后面来找了块没用的板子,又看着她带着杀人的气势冲回座位上,刚想拍下去,忽然看到前面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又郁闷的放下手,仰天长叹。“我觉得,弯姐变了。”陈尔岸打了个哈欠,对唐疏舟说。唐疏舟看着岑水弯的背影,转过脸去面向墙壁。白花花的墙上还有他们曾经一起恶作剧的涂鸦,唐疏舟盯了一会儿,低声说。“我也想学习了。”陈尔岸难得没有呛他,揉了揉脑袋,嘟囔:“学呗。”*坐在座位里的姚斯究看着岑水弯的动作,伸手去把她手里的板子拿过来放在脚边地上,对她说。“不用砸。”“那怎么办?”岑水弯看着他的动作问。姚斯究从桌洞里翻出来一个白色胶带,扯出一条来帮她覆在钉子上,盖了几层,钉子看不到了,桌面上鼓起一个小包。岑水弯摸了摸,觉得有点搞笑,又真心夸了姚斯究一句。“班长,你可真厉害。”姚斯究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准备把竖在脚边的板子放回后面,岑水弯想接过去,被姚斯究避开。“我放吧。”岑水弯若有所思的盯着姚斯究走过去又走回来,看着他眼神深沉。“姚斯究。”姚斯究刚坐下,随意的应了她一声:“嗯。”岑水弯也坐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了点。姚斯究看她一眼,在岑水弯眼里看到了些熟悉的东西。果然,下一秒,岑水弯开口。“我觉得,你好像很宠我。”这几天岑水弯都在闷头学数学,听到她久违的熟悉调笑腔调,姚斯究皱眉提醒她:“岑水弯,你当初说和我同桌就不会这样的。”“女流氓的话不能信。”岑水弯满不在意的笑。姚斯究看她不正经的样子,忽然有点生气,拧着眉问她。“岑水弯,你一直是这样吗?”“哪样?”岑水弯反问。姚斯究没回答,敛了神色看着她。岑水弯本来还笑着,后来看他表情,慢慢也收了笑意,一个词一个词的问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听她越说越过分,姚斯究皱眉打断她。“岑水弯。”“到。”岑水弯停下,问他,“说的过分了点,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姚斯究,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岑水弯其实没生气,她在认真的纠结。“哎,班长,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啊,不过我觉得其实我也挺专一的啊,你看我调戏也只调戏你一个人啊,你那里还见我调戏过别人,你要是非得拿我原来的事情来说事,那我没办法了啊。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姚斯究在开口那一瞬间其实已经后悔了,他看着岑水弯掰着手指仔细为自己争辩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岑水弯本来就没生气,听他道歉反而有点急了:“你道什么歉啊,我认真跟你讨论呢!”她一激动,拍了下桌子。“这样吧,以后我就只对你一个人好,行吗?!”姚斯究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那个疑问了很久的话终于问出口。“为什么?”岑水弯冷不防被他问住了,她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仿佛她对姚斯究产生兴趣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姚斯究还在安静等着她的答案,岑水弯憋了很久,最后憋出来一句。“合眼缘。”这个答案并不算好,姚斯究有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岑水弯自己也感觉出来了,绞尽脑汁的解释。“不是啊,合眼缘很难得的,你看全校那么多人,我就看你合得来,这也是一种缘分啊!”岑水弯为了加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把抽屉里的糖抓出来一大半放在姚斯究桌子上,“零食就是我的快乐源泉,我把快乐分你一大半,别人都没有。”姚斯究被她小学生一样的示好方式逗的哭笑不得,抬手想给她推回去。岑水弯见状,也连忙伸手执着的把那堆小零食推给他。两个人的手掌之间隔了一堆零食,指尖却在空中碰到了。姚斯究像是碰到了一团火,猛地把手缩回去。岑水弯怔了怔,立马笑嘻嘻的对他说。“别担心,班长,我会对你负责的。”说完,她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竖起三根手指头,正色的保证:“我发誓,刚才这话只对姚斯究一个人说过!”姚斯究攥紧刚才碰到她的那只手,手心灼热,像是快要冒汗。岑水弯去看他的耳朵,还要故意凑过去问他:“班长,你信吗?”姚斯究看着岑水弯得寸进尺的样子,偏偏又拿她没办法,索性点点头:“嗯。”能怎么办呢,姚斯究觉得岑水弯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他好像,确实比较宠她。*【4.15更新】还有两周月考,岑水弯在姚斯究的帮助下,在数学方面的造诣突飞猛进。又顺利解决一个大题后,岑水弯托着脸杞人忧天。“班长,你说我要是这次月考考的太好,会不会被怀疑作弊啊?”姚斯究对她时不时跳脱的思维已经习惯了,平淡的安慰她:“你要抄的话早就抄了,没必要原来总是考个位数。”岑水弯不确定道:“……你是不是在羞辱我?”姚斯究一怔,刚想否认,岑水弯翻出本子来刷刷写字,没一会儿把本子推到姚斯究面前,郑重其事道:“我月考每科要考到这个分数。”姚斯究垂眸去看,纸上列了每门课和相应的分数,他一眼看过去,发现其中有一门的分数有点夸张。姚斯究指着英语后面的数字,语气犹疑:“130?”岑水弯看见他怀疑的眼神,叉腰理直气壮:“你不要以为我把精力都花在数学上了,其实我英语学得最好了!”姚斯究忍不住提醒她:“你上次考了7分。”“……”岑水弯百口莫辩,也不知道怎么辩解,只是放话道:“你等着瞧!”姚斯究虽然不知道她的信心来自于哪里,但他当然不会打击岑水弯,最后抿着唇点了点头。岑水弯觉得他不信,叹息一声,却又忽然觉得有机可乘,顺势又“敲诈”姚斯究。“班长,如果我英语真的考上了130,你要不要再给我一个奖励?”他是卖奖品的吗。姚斯究无言,看着她满含笑意的眼睛,有点挫败的问:“还是欠着?”“嗯!”岑水弯点头,想了想,补充,“不过呢,假如你想提前预支点奖励,也不是不可以。”岑水弯一拍掌,跟他举例子:“比如说,在我每天完美完成学习任务后,奖励我几块糖!”“……你抽屉里不是有一堆吗。”姚斯究觉得这奖励有点多余。岑水弯叹息着摇头,严肃的跟他分析:“这不一样啊,你奖励的和我自己买的,这能一样吗?!”她说的振振有词,姚斯究本来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在岑水弯不停地洗脑下,心里诡异的升腾起一个想法。他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姚斯究觉得岑水弯如果去做传教的,一定能把人迷的五迷三道。他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岑水弯,睫毛轻轻一颤。“知道了。”岑水弯本来还有一大堆说辞,猝不及防被他打断,都咽回肚子里,看着姚斯究,伸出小拇指。“说好了,拉钩!”姚斯究看着那根白皙的手指,想起了之前以及更早以前的种种事件,最终妥协,轻轻勾上她的手指。“说好了哦!!”岑水弯重申。姚斯究叹口气:“……嗯。”*下午饭空。唐疏舟吃饭快,提前回到了教室,手里晃荡着一袋糖。教室里没几个人,唐疏舟迈进教室门,吊儿郎当的晃着手,抬脚朝岑水弯的座位走去,走了两步却忽然刹住车。姚斯究正坐在座位上,斟酌了一下应该给的糖的数量,最后轻轻放在岑水弯桌子上,又找了本书给她压住。他的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很多次一样。唐疏舟看了眼手里的包装袋,脸上笑容淡了,却还是走了过去,朝着姚斯究打了个响指。姚斯究抬头看他,唐疏舟晃了晃手里的糖袋子,笑的痞气。“岑水弯喜欢这个口味的。”姚斯究看了一眼,点点头,声音平淡无波澜:“我知道。”唐疏舟弯腰想把袋子放进岑水弯桌洞里,却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书包,不似从前堆得乱七八糟的一桌洞零食。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往旁边一看,姚斯究的桌洞里整齐地放着一摞摞书,还专门空出了一块,满当当的塞满了零食。唐疏舟喷笑,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咧着嘴角问:“以后就你给她买了?”姚斯究双眸沉黑深邃,忽然勾了勾唇角。“嗯。”唐疏舟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到座位上坐下,却又觉得教室里有点闷。他过去把窗户打开,迎面吹来了一缕凉风,灌进他的喉咙,呛了一下。唐疏舟扯扯嘴角,看时间还早,干脆下了楼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乱逛。整齐排列的树木下面,树叶落了一地,风一吹簌簌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停下。唐疏舟走过去,幼稚的踩着叶子,听那清脆的声响。他经常这样做,从小到大,但凡落叶时节,唐疏舟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到了叶子上面,岑水弯拉都拉不住。他们两个是初中认识的,岑水弯个子不高,翻墙却比他还溜,站在墙头上往下看他,笑的恣意。唐疏舟有的时候被人叫做岑水弯的小跟班,面上笑哈哈的承认,却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悄悄许愿能成为她的英雄。可是岑水弯活得潇洒肆意,好像不需要英雄。他某天想了很久,最后找不到解决方法,晃悠着去了小卖部把岑水弯喜欢的零食都买了个遍,回去看着岑水弯发亮的双眼,心里又觉得敞亮起来。当不当英雄有什么所谓,能让她开心才最重要。所以唐疏舟不喜欢程苏祈,岑水弯应该是如星星一样闪耀亮眼的,不应该成为跟在程苏祈背后的跟屁虫。他盼着岑水弯早日醒悟,然后有一天,她真的醒了,并且像是开窍了一样,找到了一个,又能让她开心,又不会拘束着她的人。姚斯究,岑水弯。唐疏舟踩着叶子默念了一遍他们的名字。你别说,还挺配。他看着地上细碎的叶子,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收了脚,脸上表情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挑着眉梢笑着往回走。想这些干什么呢。唐疏舟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他也笑,还和几个认识的兄弟击了下掌。心里的苦涩被故意忽视,唐疏舟盯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原来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觉得再长的台阶转瞬就走完,气都不喘。现在一个人了,才发现原来上楼的路要这么长,脚步匆匆,像是走不到尽头。*学习太猛大概也有副作用,岑水弯没想到,她竟然把嗓子学哑了。晚上回到家,赵悉婷给她煮了一锅冰糖梨水,糖放多了,齁的岑水弯发蒙。吃完饭她回桌前写作业,桌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岑水弯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陈尔岸。她懒懒接起来,沙着嗓子“喂”了一声。陈尔岸在那边似乎怔愣一下,接着大着嗓门说。“哦哦?叔叔啊?叔叔好,我是岑水弯的同学,打电话想问她作业!”岑水弯:叔尼玛。岑水弯气的想挂电话:“你该掏耳屎了陈尔岸!!!!”陈尔岸恍然大悟,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岑水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打电话什么事?”陈尔岸回她:“就是问你作业啊弯姐,今天物理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啊,我刚才问唐疏舟他说他也不知道,让我问你再告诉他一声。”“……”岑水弯不可思议,“你俩怎么突然转性了?!”陈尔岸憨憨的笑:“多亏了弯姐带了个好头!”岑水弯想笑,又觉得有点感慨,翻出本子来找到自己记下来的作业一条条念给他,陈尔岸记下来后挂了电话。岑水弯想了想,干脆把作业敲下来,编辑了条消息给唐疏舟发过去。唐疏舟很快回她一个跪下的表情包和一个大大的笑脸。岑水弯笑了笑,把手机放了回去,摁开台灯开始学习。*第二天醒来,她嗓子比昨天好了一点,但还是又粗又哑。岑水弯因为嗓子问题,说话都少了,能省则省,比姚斯究还高冷。班里发了一张填信息的表,岑水弯沉默着从姚斯究手里接过来,找到自己的名字开始填。她填完后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姚斯究那一行。后面的信息栏里包括了生日,岑水弯特意看了眼,在看到日期后猛地坐直了。她揉了揉脸,又看两眼,确定了是今天,猛地转头去看姚斯究。姚斯究被她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岑水弯眼神深沉,摇了摇头,嗓音粗粗的回答:“没事。”岑水弯思索了一上午该怎么给姚斯究庆祝一下生日,中午放学时候有了点灵感,跑去学校门口买了个矮矮的蜡烛,下午放学的时候又去买了一个小小的三角蛋糕,趁着饭空放进自己书包里。姚斯究只觉得她一整天都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晚自习课间的时候还把桌洞里的书都搬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自己趴下去手放在桌洞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他想问她要做什么,却被岑水弯挡住不让他看。岑水弯快要把头都埋到桌洞里,鼓捣了一会儿,把手抽出来,得意洋洋的侧脸冲着姚斯究笑。“大功告成!”她说完,把身子往后退了退,冲着姚斯究招手让他过去,指了指桌洞。“班长,你来看一下!”姚斯究想起她刚才的姿势,有点犹豫,但又经不住岑水弯着急的催他,最后无可奈何的弯下腰去,偏头去看她的桌洞。里面的书都被搬空了,中间摆着一个小蛋糕,周围放着几根矮矮的蜡烛,被点燃了,小火苗在桌洞里跳跃着。有点像某种诡异的祭祀仪式。姚斯究没反应过来,岑水弯压低声音,用气音笑着跟他说:“姚斯究,生日快乐!”教室里闹哄哄的,后面空地还有男生你推我打,嚎叫不停,可岑水弯弱弱的气音却从中脱颖而出,清晰地传入了姚斯究的耳朵。他眨眨眼,又看了看桌洞里的场景,岑水弯捧着脸问:“班长,你要许愿吗?”姚斯究慢慢坐直,明白了她在做什么,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以为,今年不会有人给他过生日了。然而现在,虽然场景有点奇异的阴森,可他心里却萌生出了暖意。姚斯究弯起唇角,好看的眼睛笑的弯起来,认真的看着岑水弯:“我把愿望送给你了,祝你这次月考都能考好。”岑水弯先是一愣,接着仔细想了想,眉头一皱:“不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不行不行,你把话收回去,在心里默许!”姚斯究格外好说话,点点头,真的闭上眼睛把刚才的话又默念一遍。他念完睁开眼睛,岑水弯又叫他吹蜡烛。蜡烛放在桌洞里很难吹,她就把蜡烛都又拿出来,蹲在地上把凳子腾出来,蜡烛放在上面。姚斯究陪着她闹腾,轻轻把蜡烛吹灭了。周围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岑水弯笑着把蜡烛都收起来,把蛋糕重新包好递给姚斯究,叮嘱他:“记得吃哦。”姚斯究接过被她包的有点丑的蛋糕盒子,看着上面一边长一边短的蝴蝶结有些恍惚。他的母亲是一个温和冷静的人,姚斯究从小被她教育,一直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很淡,也多亏了如此,生命里走了很多人,生离死别也没能将他击垮。可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激,感谢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如此色彩浓烈的人,来牵动他的情绪,来告诉他,他的生活也可以不那么寡淡。他的十六岁,遇到了岑水弯。想不到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幸运。 【看了看我后面的剧情大纲,感觉写着写着写长了(也没有很长)……ORZ会努力写好!希望你们能爱我!然后我悄咪咪干了件大事!就是申请了个公众号(叉腰)啊哈哈哈其实就是因为平时老是开脑洞,所以经常写短篇小甜饼,一篇篇的发到晋江好像有点奇怪,知乎写小说好像也有点奇怪?所以就想开个公众号发发发hiahia ,就叫草莓一碗哈,这两天会发文章!如果你们想康可以去康康,都是短短的,适合当睡前读物嘿嘿(是不是说早了应该等发了再说)】*【4.16更新】盼星星盼月亮,岑水弯终于把月考盼来了。因为是按上次月考的名次分考场,所以她毫无疑问去了最后那个考场。隔着好远就听见里面的嬉闹声,岑水弯一路走过去,收获了不少人的招呼。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堆,只能尬笑着赶紧找到座位坐下。让她没想到的是,程苏祈竟然坐她后面。岑水弯本来无聊的转着笔,突然看见程苏祈拎着包经过她身边,接着身后传来座椅被拉开的声音。说实话,就这种缘分,她其实觉得原身和程苏祈还真挺配的。可是现在经历这些的换成了她,这就让她有点难受了。后面叮当当传来几声放铅笔盒和水杯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程苏祈扔的力度太大了,里面飞出来一个橡皮,咕噜弹到岑水弯脚边。她看到了,只能弯下腰去给他捡起来,转过身递给程苏祈,一回头被他的脸色吓到了。程苏祈嘴唇有点发白,额头隐约有点冷汗,看起来濒临死亡的样子。岑水弯被他吓一跳,犹豫着问:“你还好吧?”程苏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没什么力气的点点头。岑水弯跟他关系绝对没好到关心身体的程度,也不好问他,只能点点头又转回去第一科考的是语文,岑水弯语文一般,正在绞尽脑汁构思作文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桌子上。岑水弯一抖,瞟了眼老师。监考老师对他们这个考场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带着耳机看手机,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岑水弯想起刚才程苏祈的脸色,没忍住,悄悄回头,看到程苏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他们两个刚好坐在突出去的最后两排,前面同学没人看到程苏祈的样子,岑水弯悄悄用脚踢了踢他的桌子,程苏祈没反应。岑水弯又背过手去敲敲他的桌面,程苏祈依旧一动不动。岑水弯想到一种可怕的猜想。他是不是猝死了。毕竟刚才程苏祈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非常像网上说的猝死前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举起手来,弱弱的叫了声:“老师……”老师没听见,倒是有同学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人命关天,岑水弯一咬牙,破罐子破摔,吼了句:“老师!!程苏祈好像猝死了!!!!”夸张手法,很适合在语文考试时候用。老师手机差点被她吓掉,又被岑水弯说的话惊悚到,急忙忙站起来往他们这边走。考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许多同学探头探脑,都在窃窃私语。当然了,没人对答案,大家都对彼此的水平心知肚明。直到老师走过来,程苏祈还是没动。监考老师也被吓到了,连忙去隔壁叫人一起过来看看。几个老师不敢轻举妄动,一人一边架着程苏祈往医务室赶,本场的监考老师还凑过去探了探鼻息。岑水弯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应该还是有气的,不然他们大概就不敢碰他了。考场里闹腾了一阵子,又被教导主任赶过来压下去。岑水弯作文差点没写完,最后几行硬生生扯了点生命健康问题。*上午考场那件事被大家一传播,岑水弯出名了,不过她本来就很出名,现在是名上加名。下午程苏祈依旧没来考试,仿佛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岑水弯和程苏祈的名字很久没这么捆绑在一起过了,晚自习的时候胡朗月忍不住问许意迎。“程苏祈怎么回事啊?”许意迎想到中午收到的程苏祈的消息,淡淡说了句:“他低血糖。”“哦。”胡朗月又有其他问题不明白,“那他怎么下午还没来考试?”许意迎翻了页书:“这不是很正常吗。”胡朗月想了想,嘿嘿笑了两声,赞同道:“也是。”她说完,随口又说了句:“还是你最了解程苏祈。”许意迎这次没有说话。班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默默复习明天要考的科目,许意迎的书久久的停在其中一页没有变动。她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饭堂听见的对话。-“你别说,我还真挺看好岑水弯和程苏祈的,相爱相杀,多有意思啊。”-“啊,是啊,我就搞不明白了,程苏祈到底看上许意迎什么了啊,许意迎那个精神病一样的爸,真能教出什么好人来吗?”许意迎的食指控制不住的去扣大拇指内侧的肉,心脏一下又一下,跳的很快。*岑水弯下午考完数学,自己觉得还可以。晚自习有点抓心挠肝的,总忍不住想跟姚斯究对答案,又怕影响心情,下了课闭着眼睛念叨。“考完对题,必死无疑;考完对题,必死无疑……”姚斯究好笑的安慰她:“你别太紧张。”“我怎么能不紧张!”岑水弯一拍大腿,“这关乎到你给我的奖励啊!”姚斯究觉得有点无所谓。因为就算她没考好,他大概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岑水弯说着说着,自己更紧张了,忍不住抱怨:“你说我怎么就偏科呢,是我的问题还是数学的问题呢。不过吧,都说天才一般都会偏科,难道我也是什么天才之类的……”姚斯究听不下去了:“天才偏科是某一科特别优秀,不是某一科特别差。”“你说我数学特别差?!”岑水弯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受伤。“……不是。”姚斯究无奈。岑水弯不听,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把头埋在桌子上喃喃自语。“我太受伤了,我觉得我得吃一排奶片才能好,还得是蒙牛的,不能是伊利的……”“……”姚斯究看了眼桌洞里的零食,没找到奶片,蒙牛伊利都没有。他看了看时间,快上下一节自习了。岑水弯还趴在桌子上,嘴巴貌似在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姚斯究抿抿唇,站起身。过了一会儿,岑水弯发泄完了,一抬头,旁边却没人了。她以为姚斯究去厕所了,也没在意,开始规划下节课要学什么。然而直到上课铃响完,姚斯究还是没回来。岑水弯有点迷茫,戳了戳前面的人,小声问。“班长呢?”前面的人同样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好吧。岑水弯撇撇嘴,自己拿出书来开始看。身边突然空了,还有那么一点不习惯。班主任铃响后从前门走进来,扫视了一圈,看到姚斯究的位置空着,走过来问岑水弯。“姚斯究呢?”她也很想知道。岑水弯摇摇头,猜测:“可能去厕所了。”班主任点点头,又从班里晃了一圈,最后从后门出去了。他没走多久,姚斯究匆匆从前门跑进来,岑水弯愣愣的看着他坐下,明明不热的天气,他跑出来一头薄汗,眼睛也因为运动显得更加湿润。“你干嘛去啦?”她小声问他。姚斯究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一板蒙牛奶片放在她桌子上,又从兜里掏出来厚厚一小摞,放进了他的桌洞里。“以后慢慢给你。”他笑着说,弯弯的眼睛看起来很开心。岑水弯呆呆的,愣了很久。她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开心,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她觉得姚斯究有点傻,平时看起来高高冷冷的一个人,其实单纯的冒傻气。岑水弯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难过,但是觉得好像得对姚斯究更好一点。“怎么了?”姚斯究看着她的表情,疑惑。岑水弯抿抿唇,快速的回了句“没什么”,接着就趴到桌子上快速的写着什么。她写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写完了,急匆匆的递到姚斯究桌子上。姚斯究转头去看。纸上画了一个表,标题写着“岑水弯快乐源泉得分表”,第一行从左到右写着“10分、20分、30分……100分”,每一个分数下面都写了几种零食。姚斯究一个个看过去。麦芽糖、巧克力、棉花糖、雪碧……他看的想笑,目光移到最后一个时,微微一怔。那个100分下面工工整整写了三个字——姚斯究。岑水弯看着他,有点愧疚,有点感动,小声说。“下一次,我要是发神经,你不用搭理我,实在不行就跟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因为,没什么比你本人更让人觉得开心了呀。*【4.17更新】*对于程苏祈那件事,岑水弯当时是脑门一热,没考虑后果就喊了。第二天进到考场,看到程苏祈坐在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后知后觉感到尴尬。岑水弯走过去,哈哈笑了两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难道要说“哦,你没死啊”?程苏祈看她两眼,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昨天那是低血糖晕倒了。”“……”岑水弯生硬的笑了两下,程苏祈忽然抬手捏了捏脖子,不看她,别别扭扭快说了句:“谢了。”岑水弯只能跟他礼貌的客气道,“没事。”*毕竟水平有限,耗着也没什么意义,距离上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基本上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很多人纷纷起身交了卷。岑水弯奋战到最后一刻,走出考场却收到了赵悉婷发给她的短信,说她中午不在家,让岑水弯自己买点东西吃。岑水弯于是只好去街边小摊买份手抓饼,等饼的时候她随手摸了摸口袋,空荡荡的。“……”岑水弯不敢置信,又翻了翻书包,确定自己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她挠挠头发,正准备给赵悉婷打个电话,身后有人叫她。“岑水弯,不要总是吃路边摊。”岑水弯回头,姚斯究站在她身后,微微皱眉看着她。岑水弯决定为自己辩驳一下:“我也没有总是吃啊,今天中午我妈不在家,我不买点吃的就饿死了。饿死了你就要失去我这么一个聪明可爱、活泼伶俐、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好同桌了。”“……”她刚说完,饼就做好了。岑水弯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身边一只手替她付了钱。岑水弯盯着依旧皱着眉的姚斯究,又觉得路边摊有些可怜。“班长,路边摊真的很好吃,你不要对他有偏见。”姚斯究看着已经被岑水弯咬了一口的手抓饼,叹了口气,点点头。岑水弯反正没带钥匙,干脆跟着姚斯究往他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好奇:“班长,你家里人是不是经常跟你说路边摊不干净之类的?”姚斯究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补充:“我妈妈是医生,可能对这方面比较注意。”“哦,怪不得你活的跟个老年人一样。”岑水弯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平时都不吃零食,每天杯子里泡着不知道是什么养生茶,平时还老提醒我注意坐姿……”姚斯究被她说的有点窘,想打断她,岑水弯却又笑嘻嘻的开口。“不过没关系,阿姨养出了一个好儿子,跟我特别互补!”“……”姚斯究跳过这句话,看着还跟着他的岑水弯,有点疑惑,“你不回家?”岑水弯觉得说她没带钥匙的话姚斯究肯定会担心,干脆厚着脸皮说:“我送你回家再回去。”“……不用,你回家。”姚斯究说完,看她还是跟着,干脆停住脚步。岑水弯看见姚斯究坚持的眼神,无奈的撇撇嘴,应了两声,转身往回走。*岑水弯走了一段路,拐了个弯才低下头给赵悉婷发短信,赵悉婷没及时回,她郁闷的咬了口饼,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道怒吼声。岑水弯一哆嗦,抬头看到了许意迎。她对面站着一个大肚子秃顶男人,满脸通红,有点像个醉汉。大中午的,再加上这条路本身就没什么人走,街上静悄悄的。岑水弯的出现很突兀,许意迎显然也看到了她。那个醉汉背对着岑水弯,没看到她,大着舌头指着许意迎骂骂咧咧。“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最近又去见你妈了?!”他啐了一口,骂声震天,“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整天去找那个臭婆娘,你看看她管你吗?!没人要的东西!”许意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蓦地笑了。“你可真恶心。”她骂他。男人被她骂懵了一瞬,接着更加暴怒了,伸手给了许意迎一巴掌。清脆响亮的一声,岑水弯在心里“嚯哟”一声,拿出手机来想报警。许意迎被扇的头转向一侧,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却还带着笑。她把头发撇到耳朵后面,笑着对他说。“你还不跑吗,警察可是要来抓你了。”男人一皱眉,看到许意迎的视线,有所感应一般的转过身,看到还在摁手机的岑水弯,立马吵嚷着往她那边走。许意迎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敛去了表情,抬脚快步往相反方向走。岑水弯听见声音,一抬头却只看到许意迎的背影,还有那个拿着个板子一边骂一边朝她走的男人。这什么情况。岑水弯懵了,看了眼还没拨通的号码,也不管了,赶紧拔腿就跑。她转身的一瞬间看到男人举起板子来往她这边一掷,下意识抱了抱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岑水弯一头撞进他怀里,被他大力拉到身后。姚斯究单手挡住那块厚板子,手心被木屑划过,冒了点血丝。“卧槽!”岑水弯惊了。还没来得及惊讶姚斯究的出现,岑水弯被他一拉,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跑。他们两个像是逃难一样,狂奔过一条街,拐进巷子里,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姚斯究家门口。“呼……你,你手没事吧?!”岑水弯喘着气看着正在开门的姚斯究,急急忙忙的问。姚斯究开了门,摇了摇头:“先进来吧。”岑水弯下意识要进去,又生生停住脚步,摸摸头发眼睛瞟来瞟去的。“这……不太好吧。”姚斯究难得看见她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好笑的把门打开:“没事,家里没人。”没人就更不好了吧。岑水弯这么想着,却依旧探头探脑的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姚斯究打开房门摁亮灯,看着站在门口的岑水弯,把她叫进来。“没有拖鞋,你直接穿着鞋进来吧。”岑水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被姚斯究领着坐到餐厅桌子前面,才发现她的手抓饼都在跑路的时候不知道随手扔到哪里了。姚斯究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叮嘱一句“让你妈妈来接你”,然后就转身进了厨房,岑水弯听见他开火的声音,坐不住了,小步挪过去,扒拉着门框看姚斯究,纠结的开口。“班长,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中午可能回不了家了,我家没人,我又没带钥匙。”姚斯究一愣,快速眨眨眼睛,又低头去切菜:“你那就先待在这吧。”他随便炒了个菜,岑水弯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感慨。“班长,你是不是经常做饭啊。”“嗯。”姚斯究把饭装到盘里,掀开锅盖去盛早上煮好的粥。岑水弯帮他把菜端出去,姚斯究跟在她后面,手上端了两碗粥。“嘿嘿。”岑水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吃吧。”姚斯究摆好碗,递给岑水弯一双筷子。这么一折腾,午休时间都没了。岑水弯咬着筷子,愧疚道。“对不起啊班长,你中午不睡觉会不会影响下午考试啊。”“没事,我经常不午休。”姚斯究平淡的回。说到这个,岑水弯忍不住吐槽。“其实我原来也不午休的,然而赵悉婷每次都要押着我躺到床上,说我不睡觉下午肯定会犯困,我真想告诉她,犯困不犯困取决于我下午上什么课,而不是取决于我睡不睡午觉。”她吐槽完,顺口问姚斯究:“班长,你妈妈中午不回来吗?”“嗯。”姚斯究点头。“加班?”岑水弯吃了口菜,好奇地问。姚斯究没有立刻回答她,又吃了两口饭,一边嚼一边想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又不想骗她敷衍她,只好放下筷子,平静的说了句。“岑水弯,我没有妈妈。”“啪嗒”一声,岑水弯筷子磕到碗边,傻愣愣的张着嘴看向姚斯究。姚斯究想了想,把那段过去总结为几句话。“去年她做完一台手术,碰上医闹,结果被推到台阶上,磕到后脑去世了。”他叙述的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炒的菜有点咸了一样平淡,岑水弯有些错愕,但是看着姚斯究那么冷静,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岑水弯并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毕竟她也没有相关的经验。姚斯究似乎也不太需要安慰,他只是笑了笑,自己总结道:“岑水弯,有的时候生命真的很脆弱。”岑水弯被他搞得跟不会说话了一样,扶着碗边,憨憨的夸奖他:“班长,你好坚强啊。”姚斯究想了想,觉得这话可能不太对。假如一个人没有感受过光和热,那他在寒冷的环境中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煎熬。所以,姚斯究遇见岑水弯,是幸运的。只要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他就一直是幸运的。*【4.18更新】吃完饭,岑水弯主动请缨洗碗。她带着塑胶手套一边搓着碗一边沉思。对于岑水弯来讲,有没有家人其实没那么重要,她原来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不过她又一想,她现在是从无到有,姚斯究是从有到无,类比一下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洗完碗放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旁边冰箱上贴着几个便利贴。岑水弯好奇的凑过去看,便利贴纸边角已经有些卷皱,看起来有些陈旧。离着放碗的地方最近的那个上面写着——姚斯究,洗完碗记得把碗往里推推。纸上的字笔触温柔,看起来不像是姚斯究写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写的,岑水弯“哦哦”了两声,伸手把刚放好的碗又往里推了推。她推完,小心瞥了眼厨房门,凑到便利贴旁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阿姨好,我叫岑水弯,是姚斯究唯一的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她把那个“性”字说的又快又轻,说完没忍住咧开嘴嘿嘿了一声。岑水弯觉得,她好像和姚斯究更合得来了。这么一个小可怜,就得和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在一起。*等岑水弯洗完碗,姚斯究站在门口看看表,已经差不多要去上学了。岑水弯走过去,看到门口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她等姚斯究穿鞋的功夫,一张张浏览了个遍。清一色都是姚斯究和他妈妈,从小到大,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岑水弯看完,忍不住感叹:“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姚斯究穿好鞋打开门,岑水弯先他一步出去,在姚斯究耳边絮絮叨叨。“班长,我这才发现我真是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压榨了你那么久,不过现在我醒悟了,以后我会宠着你的,你可以在我这里撒泼无理取闹,我都会纵容着你的。”姚斯究无法想象自己撒泼是什么样子,看着岑水弯永动机一样的嘴巴,问她:“除了这个呢,你还能怎么宠着我?”岑水弯被他问住了,噎了噎,指责他:“这还不够吗?同桌,你好贪心。”姚斯究又多了一个称呼,有点无奈。旁边不断有骑车子飞也似的经过的学生,岑水弯还在思索他刚才的问题,走得慢了些。姚斯究看看时间,反正还早,没提醒她,一起慢慢走着。岑水弯想了想,其实她也没比他多拥有些什么,穿书前是,穿书后还是。不过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岑水弯说。“以后我有的,我都可以分你一半。”她说完,举了个例子:“我可以把赵悉婷分你一半。”“……”姚斯究日常跟不上岑水弯的思路,“算了,你不用宠着我了。”岑水弯咽了口口水,拿牙齿咬咬下唇内侧,眯着眼睛笑起来。“同桌,你好笨啊。”姚斯究不理她,经过小摊时顺手买了一包软糖递过去。岑水弯不客气的接了,借着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呼了口气。姚斯究一定没想到,她刚才那句,其实是她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一句情话。她说要把赵悉婷分他一半。怎么分呢。当然是得结婚了。亏她想了这么久才想出来这么隐晦的告白,姚斯究竟然听不懂,看来还是得直接点。*月考全部结束后,成绩不能立刻出来,但是课代表已经第一时间把答案从老师那里要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在黑板上誊抄。姚斯究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份报名表。岑水弯一边对答案一边问:“这是什么报名?”“英语作文比赛。”姚斯究把报名表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抄答案。打上课铃后,英语老师简略的提了一下比赛报名的事情。岑水弯听得蠢蠢欲动,小声问姚斯究。“我可以报名吗?”姚斯究没觉得惊讶,只是点点头把报名表推给她示意她自己填。岑水弯看着还空荡荡的表格,落笔前突然犹豫了。她看看一脸淡定的姚斯究,有点顾虑。“班长,我的名字在第一个,会不会有点奇怪啊。”她的名字在第一个的话,总觉得整张报名表都不太正经起来了。岑水弯用笔帽戳戳下巴,又说:“要不然我还是最后一个再写吧。”姚斯究安静看着她,轻声说:“好。”他答应的这么快,岑水弯觉得她又犯病了,摁住报名表不让他抽回去,抓抓头发说:“班长,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设性意见,别老顺着我。”姚斯究根本没想把表抽回来,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 “没什么奇怪的,岑水弯,你的名字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在哪里都不奇怪,没有哪里写着不准岑水弯参加的。”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岑水弯先是小声爆了句粗口,接着跟打了鸡血一样握拳:“班长!你说得好有道理哦,男子汉就要天不怕地不怕!”姚斯究看着岑水弯一边小声喊着“冲冲冲”一边填表,无声笑了两下。过一会儿。姚斯究拿着岑水弯递回来的报名表,神情淡漠。“有点夸张了,岑水弯。”“嘿嘿。”岑水弯搓搓手,看了看占了两行的她的名字,笑的非常无耻,“我这其实是在鼓励其他同学,让他们看到连岑水弯都这么有勇气,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唉。姚斯究把表格放在书本下面压住,头疼的笑了两下。这下子,报名表是真的看起来不太正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岑水弯的热情号召有关,这次比赛报名人数异常的多。英语老师看着长长的报名表吓了一跳,浏览了一遍,也没说什么,看到许意迎的名字,随口跟姚斯究说了句。“我记得许意迎作文写的挺好的。”姚斯究平淡的点点头,老师又笑笑,看着眼前乖巧话不多的课代表,随意的跟他唠了两句。“参加这个比赛也挺好的,拿了第一还有奖金呢。”姚斯究没报名,闻言只是点点头。老师又看到最顶上岑水弯大大的名字,笑了:“岑水弯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见到姚斯究又想点头,老师突然促狭一笑,问他:“小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又是换座位又是好好学习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姚斯究一怔,下意识否认:“没有。”老师摆摆手,手指举起来做了个“嘘”的动作,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没事没事,老师说着玩的,再说了,谁还不是从高中生过来的,早恋嘛,很正常的,只要别两个人手拉手一起堕落就行。”姚斯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画面——耀眼的阳光下,头发被照的金灿灿的女生穿着校服,整个人精神焕发,看他的眼神特别炙热。“班长,有件事情,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就不能做了,你知道是什么吗?”她郑重其事:“是早恋!”……*姚斯究从办公室回座位的时候,岑水弯积极地凑上前,好奇宝宝一样的问。“老师看到我那么大的名字,有没有问什么?”姚斯究看她一眼,点点头:“有。”“?!”岑水弯惊了,忙不迭继续问,“问什么了?!”姚斯究坐下,面对着她,一板一眼的说。“她问,你是不是想早恋。”“噗。”岑水弯喷了,难以相信的嚷嚷,“不会吧,这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啊?!”姚斯究紧张的握了握拳,岑水弯兀自暴走一阵,又问他:“那你说什么?”姚斯究面不改色的胡说:“我说我不知道。”“哇你太不懂事了班长!!!”岑水弯拿头撞桌子,“你就应该说不是啊!!这样子岂不是给了老师很多遐想的空间!!!”姚斯究心里一空,抿唇问她:“你不想谈恋爱对吗?”“我……”岑水弯噎了一下,磕桌子的动作停下来了,拧着眉头崩溃,“你这什么问题啊?!我怎么回答啊我……”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来,有男生从后门跑进来,大声喊。“喜报喜报!今天晚上去操场看大电影!”教室里立马热闹了。“这消息准吗?”“保真保真,操场上大屏幕都扯起来了!”……与教室后面的闹哄哄对比鲜明,岑水弯和姚斯究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话。岑水弯看着姚斯究,自己默默在脑海中捋了捋思路。假如一开始她对姚斯究的认真程度只能打三分,那现在估计爆表了。这她能不想谈恋爱么!岑水弯心一横,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掷地有声道。“如果我有一天早恋被退学了,那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听听听听,这话够明示了吧!姚斯究眨眨眼,有点想摸摸耳朵,轻声对岑水弯说:“我又不是校长,不能退你学。”“?”岑水弯瞪圆眼睛,第一次对着姚斯究产生气得牙痒痒的情绪,“……你真听不懂?”“不是。”姚斯究叹口气,“你说错了,那叫同伙作案。”“……”岑水弯觉得自己脑细胞有点不太够用,“能别整的这么文绉绉的吗?咱们说清楚点,一句话,谈不谈!”本来应该是很暧昧的气氛,被岑水弯吼得像是三堂会审。姚斯究就是那个被她押在下面的犯人,只不过他是心甘情愿的招供。“谈。”*【4.19更新】一秒两秒三秒……自习铃声已经响过了很久,班里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岑水弯保持着小幅度的叉腰动作,维持着嘴巴微张的造型呆了很久。姚斯究安静的等她回神。半晌,岑水弯才不可置信的笑了一声,压抑着声音说。“我的天呐!你这也太突然了吧!”姚斯究冷静道:“你想听别的回答吗?比如加一个不字?”“不不不不……”岑水弯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像小仓鼠一样捂住脸嘿嘿嘿的笑,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又怕打扰到旁边的同学。她憋了一会儿,整个人笑的抖抖抖的,最后忍不住了,小声跟姚斯究说:“我去一下厕所。”姚斯究看着她脚步欢快地跑出去,慢慢松下来一直紧绷着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听见厕所里传出来一阵爆笑声。“……”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姚斯究扶住额头,耳朵微微发红。突然变成家养的,也跟着一起觉得丢脸起来了。*岑水弯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神色,兔子一样蹿回座位上,捧着水杯喝了口水。喝完她把水杯放下,抽出书来翻开,又无意识的嘿嘿两声。姚斯究瞥她两眼,岑水弯想说话,但是班里太过安静,她就找张纸写小纸条。-好神奇哦。-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姚斯究看着岑水弯一会戳戳这里,一会抠抠那里的样子,笔尖飞动,把纸条推回去。-好好学习,岑水弯。岑水弯看到他写的话,撇撇嘴,没再闹腾。她乖乖忍到下课铃响起来,教室里桌椅板凳被推的吱吱啦啦的,一眨眼后面人都快走空了,一个个跑着出去买饭。姚斯究没动,转过头来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样子的岑水弯,挑挑眉示意她说话。岑水弯觉得现在他俩的角色好像有些反转,姚斯究翻身农奴做主人,把她反杀了。这么想着,岑水弯一激动,拍桌子说了句话。“我是不是气管儿炎啊!”她飞速说完,觉得哪里不对,才发现自己说太快嘴瓢了,又重新补救。“不是,我说我妻管严!”姚斯究想纠正她的妻字,但是岑水弯一句一句说的飞快,他根本插不上话。“唉,班长,这样的话,堂堂大姐头岑水弯很没有面子啊!”“不过妻管严就妻管严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的。”眼看着班里人一个个走光了,姚斯究用笔敲敲桌子:“去吃饭吧。”岑水弯下意识起身,又苦着脸哀嚎:“你看,我就是妻管严吧!”她的前同桌陶瑶饿的忍不了了,从后面冲过来箍住岑水弯的脖子把她往外拉,岑水弯踉踉跄跄往外走,一边用嘴型冲着姚斯究说。“拜拜,男朋友。”姚斯究嘴唇一抿,想回她,却又没说出口。他起身往前门走,刚好撞上正准备往里走的许意迎。大概是没料到班里还有人,许意迎一愣,低下头什么也没说,脚步匆匆赶回自己的座位上。本来两个人就不怎么熟,姚斯究没注意她,走出教室门却又看到程苏祈拎着一盒盒饭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他无意管别人的闲事,只是在经过后门时听到程苏祈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来,小同学,外卖员给你送吃的来了。”……*岑水弯和陶瑶在外面吃了面,本来想赶快回教室,却又被拉着去逛精品店。她兴致缺缺,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眼睛从水晶球掠到毛绒发夹,差点打个哈欠。陶瑶一排排看过去,发现一个好玩的,拿着那个娃娃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给岑水弯看。岑水弯乍一看,觉得这娃娃有点丑,嫌弃的怼她:“……你怎么被做成娃娃了。”陶瑶白她一眼,摁了下按钮,对着娃娃说了句“我叫岑水弯”,又把娃娃凑到她面前。那个丑娃娃突然动起来,用尖利的声音重复着陶瑶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叫岑水弯我叫岑水弯……”娃娃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小店,岑水弯觉得丢人,赶紧去关上开关。声音消失的那一刻,岑水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把娃娃抢了过来,转身想去付钱。陶瑶懵逼:“你要买?”岑水弯语气和步伐都很坚定:“对!”*教学楼的厕所里。离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岑水弯溜到厕所里,一个一个门打开,确定厕所里没人,这才放心的把娃娃掏出来,找到那个录音键,清清嗓子,飞快的说。“姚斯究姚斯究,我是岑水弯,听到请回答!”她说完后又去按播放键,结果发现把她清嗓子的声音也录进去了,有点无语,又重新录。录了好几次,总算是满意了,岑水弯哼着歌回到教室里,看到姚斯究已经在座位上了,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姚斯究和布娃娃大大的眼睛对视一眼,岑水弯献完宝,得意洋洋的说。“班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上次她讲笑话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姚斯究无奈的点点头。岑水弯坐下来,有模有样的拿着本子一边敲手心一边讲。“这个故事呢,就是说从前有一位老师叫三个学生找东西把屋子装满,第一个人买了一车稻草,结果没能装满整个屋子,第二个人买了一罐煤气,就在他拧开阀门放气的时候第三个人拿了一根蜡烛进来噗哈哈哈哈哈!!!!”“……?”姚斯究记得原版故事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好好一个故事莫名其妙被她改成了笑话,岑水弯笑的哐哐拍了几下桌子,最后在姚斯究无言的注视中艰难的忍住笑,用本子挡住脸道歉。“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什么,讲错了哈,重来重来!”姚斯究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捏着娃娃点头。岑水弯再次摆好姿势,摇头晃脑的说。“第一个人买了一车稻草,没能装满整个屋子,第二个人买了一车面粉,还是没能装满整个屋子,这时候,第三个人买了一根蜡烛,在天黑时点燃,烛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姚斯究耐心的听完,没听出来和娃娃有什么关系,问她:“所以呢?”“所以!”岑水弯一扬下巴,骄傲道,“今天,岑水弯给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们增加了一种选择!我要告诉他们,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把整个屋子装满!”她说完,把娃娃肚子上的按钮指给姚斯究看。“就是这里,班长,你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把这个按钮一打开,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姚斯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记下她说的话。那个被岑水弯和陶瑶一起嫌弃过得丑娃娃,被姚斯究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放进了书包。*晚上不上自习,学校里组织学生去操场看大电影,班主任刚走,就有按捺不住激动地男生扛起座位来往外冲。走廊里稀稀拉拉响起椅子碰撞的声音,岑水弯也站起身来,姚斯究从桌洞里抓了一把糖想给她,岑水弯摆摆手,没要。“我自己买了,你的留着。”她顿了顿,看看等在后面的陶瑶还有站在一旁过道里的姚斯究前同桌,觉得搞笑,“咱俩看来不能坐一起了。”本身就没准备和她坐一起,毕竟太过张扬。姚斯究闻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岑水弯走后,他的前同桌贼兮兮的想抓一把零食,被姚斯究一把攥住手腕丢回去。他一愣,不可置信的大吼:“不会吧姚斯究,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不是。”姚斯究想解释这些已经被人预定了,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干脆一点头,“是。”“……”前同桌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晕头转向,再一抬头,姚斯究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操场大屏幕上放的是一部抗战片,岑水弯和陶瑶凑在一起一边吃果脯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前面有女生扎堆聚在一起聊天,最后面的男生已经闹哄哄的开始玩牌唠嗑。岑水弯和陶瑶两个人坐在中间,安安静静看电影,显得颇为难得。陶瑶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咱俩可真是奇葩。”她说完,转头想看看四周都在干什么,一回头看到后面不远处的俩人,却笑了,敲敲岑水弯的肩膀,示意她转头看,“原来不止咱俩,还有两个奇葩。”岑水弯扭头,对上了坐在后面的姚斯究的视线。周围并不算黑,姚斯究乌黑的眼睛倒显得比天上墨色的天空更加深邃,还染上了大屏幕里变换的光彩。岑水弯牙齿一磕,没咬到果脯反而咬疼了嘴唇。姚斯究看着她吃痛的皱眉的样子,轻轻笑了笑。陶瑶难得见姚班长这么平易近人,厚着脸皮喊:“班长、周腾,要不要坐过来我们四个一起观赏一下大片,顺便讨论下剧情什么的!”卧槽!陶瑶你真是好样的!岑水弯眼睛亮了亮,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周腾等着姚斯究拒绝呢,结果旁边的人只是顿了顿,接着就起身往那边走。“好。”*看电影四人组临时成立,陶瑶把零食放在中间,非常热情的招呼他们吃。周腾还记恨着姚斯究刚才不让他抓零食,把零食往自己这边挪,故意不让姚斯究碰。岑水弯无意看了两眼,觉得不对劲,恶狠狠地凶他。“你是猪吗周腾!小心我让你有来无回!”“……”周腾屈服于岑水弯的淫威之下,默默把零食推了回去。姚斯究看看手边的零食,又推给岑水弯。唯一一个专心看电影的陶瑶看着屏幕上的情节,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两眼一眯严肃的推理。“我猜,这次情报泄露应该不止赵潜一个人参与了,估计是团伙作案。”嗯?岑水弯对团伙作案这个词有点敏感,下意识转头去看姚斯究。姚斯究明白她在想什么,低低笑了一声。陶瑶还在讨论剧情,周腾被她带动起来,往前探身跟她交流起来。岑水弯趁着他俩不注意,凑近姚斯究,抬眼带着笑意看他,低声说。“班长,你跟我团伙作案,得判你无期徒刑。”*【4.20更新】前面几排都在小声说着话,在后面的仗着月黑风高,一堆男生聚在一起玩牌打闹。陈尔岸一手拿牌一手捏着方便面,吃了两口后用脚尖踢踢唐疏舟,口齿不清的冲他说:“看什么呢猪肘?到你啦!”“嗯?”唐疏舟收回视线,嫌弃的拍了拍被他喷到身上的方便面渣,回忆着记忆里听到的牌数抽了两张牌扔过去。陈尔岸一看他的牌顿时炸了,喷着面渣骂他:“老子出的对Q诶!你扔个屁的对8啊!!”“哦哦,那我不要了。”唐疏舟歪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牌,伸手把自己刚扔出去的牌捡回来。陈尔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后槽牙碾着方便面咯吱响:“不是我说,唐疏舟,你这几天想什么呢?老是走神。”唐疏舟一边看自己的牌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他:“我想着我以后上清华还是上北大。”“……”陈尔岸白他一眼。牌局气氛依旧火热,唐疏舟懒懒散散的扔着牌,偶尔笑着跟他们插科打诨。他们离着大屏幕很远,周围又人声吵闹,唐疏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影里的话就这么穿越人海飘进他的耳朵里。年过半百的老团长拍拍刚从军没多久的小青年,语重心长的开导他。“人生本该如此,聚散都很容易。”……唐疏舟垂下眼,地上的牌乱七八糟的,从前岑水弯和他们一起打的时候,总是嫌他们不拘小节,每次一边骂他们一边把牌往中间推,省得有些牌飞太远找不到了。可能是潜移默化养成了习惯,唐疏舟用脚挡住差点飞出去的纸牌,又随手推了推剩下的,他刚做完这些动作,头顶突然掉下来几块糖。陈尔岸也被扔了几颗,一颗砸中脑门,他抬头看了眼,夸张的叫唤了一声。岑水弯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看了看唐疏舟的牌面,啧啧两声。“你这手气有点臭啊。”唐疏舟才反应过来,把她扔下来的糖捡起来,笑着回了句:“你不在,没人垫底了。”“胡说八道!”岑水弯佯怒,旁边的陶瑶扯了扯她的胳膊,苦着脸央求她。“别聊了姑奶奶,我快憋死了。”岑水弯看了眼她非常局促的双腿,仁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推着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陈尔岸和唐疏舟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陈尔岸吹了声口哨,唐疏舟则是笑了笑,把她留下的糖扔进口袋里,率先丢了两张牌接着打。他用余光看着岑水弯和陶瑶说笑着越走越远,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这样也挺好的。真的。*晚上看完电影基本也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岑水弯临走前又叮嘱了姚斯究一次,生怕他忘记娃娃。姚斯究被她搞得莫名有点紧张,晚上拿着娃娃坐在床边,摁按钮之前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七上八下的,仿佛摁的不是按钮而是地雷。家里除了他没别人,也因为如此,整个房子都显得十分寂寥,安静到没有生机。姚斯究郑重的按了下按钮,手里的丑娃娃突然嗡嗡的动了两下,接着响起了一段高分贝的声音。“姚斯究姚斯究!我是岑水弯!听到请回答!”岑水弯的声音从娃娃里传出来,还诡异的变了点调,再配上整个房间的氛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鬼片。姚斯究确实也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娃娃还在一边喊一边转来转去的,格外喜感。很聒噪,真的很聒噪,跟岑水弯本人简直一模一样。床头的小夜灯被他打开了,昏黄的灯光映在脸上,连他脸上的小绒毛都染上了温柔的橘色。房间里不再寂静,分外吵闹的声音却让他由衷的觉得心情愉悦。姚斯究盯着转圈的娃娃看了很久,弯起嘴角,笑着问她:“回答?”他曾经安安静静的沉寂在偏远无人的深海许久,直到某一天,一个勇敢的水手乘风破浪,来到他所在的海域,拿着大喇叭冲他喊话,惊飞海燕无数,让他不得不抬头。回答,回答,她就是他唯一的回答。娃娃叫了很久,直到姚斯究准备睡觉才关上。他把娃娃放在床头,仰头盯着天花板酝酿睡意。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可他心里却觉得异常宁静,就像终于尘埃落定,大石落地,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耳边却又隐约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姚斯究慢慢睁开眼,旁边似乎天光大亮,他眯着眼睛偏头去看阳台。窗帘被温暖的风吹的鼓起来,一层轻纱飘舞着,隔着窗帘,他看到阳台上站了一个人。外面阳光浅淡,应该是最温和的时节。那人站在阳光里,正在晾着刚洗好的被单。被单挂好了,她又把褶皱一下一下摊平,又用手去拍打了几下底端。姚斯究安静的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看着她,妇人恍然不觉,只是在一件一件的继续去晾衣服,一如曾经很多年里她经常做的那样。姚斯究看了很久,终于开口。“妈妈,好久没梦到过你了。”他说出的话像轻烟一样消散在空气里,姚母像是没听到,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两人一内一外,中间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又或是永远无法抵达。姚斯究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干脆想到什么就跟她说什么。“医院的补助每个月都照常发,我也用不了很多,再加上你原来留下来的钱,现在也有不少了,你不用担心我。”“你留下的那些便利贴上的话我都背下来了,但是还是没把它们摘下来,反正也不占地方,留着就留着吧。”他说了几句话,绕来绕去,还是忍不住想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紧张的握了握拳,声音有点颤。“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倒不是来了很多人,只是来了一个,不过,就她一个就够了。”“她叫岑水弯,有点吵,但是不烦人,你如果见了她,一定也会很喜欢她。”阳台上的人依旧忙活着,始终没有回头,姚斯究只能看到她垂下来的发丝和时隐时现的侧脸。他深呼吸一口气,轻轻问她。“下次去见你的时候,带她一起,好吗?”温暖的风吹起窗帘穿堂而过,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妇人终于晾完了衣服,一回头推门,看到姚斯究忽而笑的眉眼弯弯,拿着还滴水的盆走进来,没头没尾的应了一声。“哎。”闹铃声猛然响起,梦里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接着整个世界慢慢黯淡下去。姚斯究揉了揉头发,伸出手去关掉响个不停的闹铃,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感受到外面明亮的光线,揉揉额头,终于起了床。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却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姚斯究白衣黑裤,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早早来到的岑水弯。她本来歪歪斜斜的坐在座位上,一看到他立马坐直,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睛跟着他走,眉飞色舞的问他。“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娃娃你打开没有!”姚斯究把书包放下,手捏了捏耳朵,脑子里又响起了那凄惨的叫声,笑了笑:“嗯。”原来,装满一个屋子,只要一个岑水弯就够了。*月考成绩出的很快,才考完两天,就有几门课目的卷子陆陆续续发了下来。岑水弯又想看又害怕,一看到卷子第一反应竟然是冲出去接水,顺便让姚斯究先帮她把卷子收好。文科类的卷子改的慢,现在发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理科卷子。数学课代表发着发着看到名字那里写着“岑水弯”,一边走一边随意的看了眼成绩。……卧槽?他一脸震惊的把卷子放到岑水弯桌子上,姚斯究看了一眼,帮她叠起来把分数压在下面。岑水弯在外面磨蹭了半天才进来,看到桌子上的卷子,差点手一抖把水杯打翻。“怎怎怎么样啊?!”她抖了抖卷子,没摊开,就这么胡乱翻看着,半天没找到成绩。姚斯究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干脆告诉她:“101.5”岑水弯动作一顿,停下了,面容严肃的盯着姚斯究看,咽了口吐沫:“你觉得,怎么样啊?”姚斯究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掏出一颗陈皮糖来递给她,看着她笑:“真厉害。”岑水弯一下子放松下来,一边吃糖一边心有余悸:“哎哟我觉得我也是真的厉害,你刚才那么淡定干什么,搞得我以为你觉得我考得差呢!”姚斯究失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再推过去一颗糖。岑水弯本来正愉悦的玩着糖纸,忽然眉毛一挑,抑扬顿挫的“嗯?”了一声。她把糖纸一搓,坏笑着说:“噗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那天赵悉婷说我数学能上一百她就管我叫我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我无痛当妈了!!”“……”姚斯究对这对母女的脑回路表示不解。岑水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摸了摸下巴,看着安静的姚斯究又想起来一件事。“班长,你是不是也欠我一个奖励啊。”虽然觉得在她刚发完神经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不太妙,但确实是个事实。姚斯究忍住叹气的冲动,点点头。岑水弯看着他大义赴死的样子,善解人意的说:“放心啦,我怎么会刁难你呢?”姚斯究不是特别相信。岑水弯挠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一打响指,凑近他。“班长,快校庆了。”姚斯究想想,点头。岑水弯笑:“听他们说需要有人穿那种玩偶套装送花哦!”姚斯究觉得不妙。果不其然,岑水弯一摊手,笑的欠揍。“跟我一起站岗吧,姚斯究。”*【4.21更新】卷子一门一门发的很快,下午倒数第二节课是英语,早就预估过自己成绩的岑水弯信心满满。临上课前英语老师特地把她叫了出去,两个人站在走廊里,英语老师笑眯眯地把卷子递给她,颇为欣喜的开口。“岑水弯,你这次进步很大啊!”岑水弯在心里想着“那是那是”,面上却不显,还谦虚的笑笑。她把卷子接过来打开,鲜红的分数写在左上角。129.5槽。岑水弯想以头抢地。她的表情太过复杂,震惊讶异甚至还有点错愕后悔,但是这些一起落到老师的眼里,那就只有两个字——惊喜。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欣慰:“这次卷子做得很好,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尤其是后面的作文,遣词造句都用了很多课堂外没讲过的格式。老师把情况反映给你班主任,他说你其他科目也都考得很好,没想到啊,咱们岑水弯还是个潜力股!”老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岑水弯不是故意的,但她真的忍不住在脑子里开小差,自己不停的嘟噜着“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这就是天意……”老师自己唱了半天的独角戏,没等到岑水弯的互动,以为她太高兴了,忍不住又笑了:“这么高兴啊,那你跟老师说说,下次是上升还是下降?”岑水弯没注意她说了什么,下意识接了句:“下降下降……”“……嗯?”老师眉毛一挑,笑容略微有些僵住,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岑水弯看她表情不对,自己从脑海中把她的话回忆了一遍,反应过来了,尴尬的扯扯嘴角,补救道:“哦哦,错了错了,上升、上升。”老师这才笑着慢慢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慈爱。上课铃响起来,老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去。岑水弯和老师前后脚进门,拿着卷子在众目睽睽下走回座位上。有知情的同学小声讨论着岑水弯的成绩,胡朗月听见了,半是质疑半是不屑:“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学的这么好,怕不是抄的吧,那也太不会抄了,能保证每次都考这么高吗?”旁边坐在岑水弯后面的同学这段时间被岑水弯分了好多零食,和她关系熟络不少,闻言有些不高兴,转过身子去小声怼她:“她作文也是满分呢,你抄能抄出个满分作文来啊?”许意迎改题的笔一顿,略略抬头用余光去看岑水弯。岑水弯有点蔫,哭丧着脸把分数给姚斯究看。姚斯究本来想夸她,但是看她皱着脸的样子,又忍不住逗她,把几乎要拿出来的糖塞回去,淡淡说。“那这次没有奖励了,以后要谦虚一点,岑水弯。”“……?”岑水弯拧眉头,“你变了班长,你仗着我宠你,现在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姚斯究很有原则:“我没有。”后面的女生和胡朗月的争执不知不觉演化的越来越激烈,两个人谁也不服气。胡朗月就一口咬定不信岑水弯的成绩,还放狠话说:“她不是还参加了那个什么英语作文比赛么,有本事在那上面拿奖啊!”后桌女生气的不轻,瞥了眼讲台上讲题目的老师,一拍岑水弯的后背,恶狠狠地说:“岑水弯,那个作文比赛你必须拿第一!”岑水弯:谁在安排我?她无语的往后靠了靠,低声回:“你当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一样好拿呢?!哪来的自信?”胡朗月也不认输,戳戳许意迎的后背,小声嘀咕:“意迎,第一是你的!”哟呵,又被安排了一个。岑水弯刚才只顾着和姚斯究说话了,没听到她们两个的争执。那天醉汉事件之后,她对许意迎有那么一点意见,虽然不至于吵起来,但是一听到对方的名字,笑容淡了,留下一句“好好听课”就又转过身去。许意迎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在四周回归平静之后,擦了擦掌心的汗。她其实没有一定要拿第一,第二、第三,她都可以。她只是需要钱。*晚上岑水弯回家的时候,数学卷子直接拿在手里,都没往包里装。她还特地把分数又描了一遍,恨不得举到赵悉婷眼皮子底下让她看清楚。明亮的客厅里,赵悉婷翘着腿坐在沙发里,若无其事的抽出来一个圆形墨镜戴上,语气自然。“怎么了,你妈妈我今天突然瞎了。”“……”岑水弯鄙夷的看她一眼,把卷子放在一旁,盘起腿来坐到沙发上摸了个橘子吃。赵悉婷干脆装盲人装到底,到处扒拉着,颤颤巍巍的摸到桌子上的果盘,又摸了半天才挑出一个橘子来。岑水弯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的动作,砸吧了半天嘴想吐槽她,话到了嘴边,最后却变成一声喷笑。赵悉婷哼了一声,岑水弯掰下来一瓣橘子,仰头张开嘴高高把橘子抛起来又接住,玩得不亦乐乎。加班回来的岑山高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也许是嫌弃客厅的灯亮的晃眼,赵悉婷戴了个和她那身睡衣及其不搭的老爷爷镜,旁边岑水弯张着个大嘴,却还是能把橘子扔到鼻孔上。“……”他现在觉得还不如继续加班。*月考成绩出的很快,岑水弯理科一般,文科比较出彩,总分加起来跟坐了火箭一样,从班里吊车尾混到了中游水平。陈尔岸一下课就跑过来骂她叛徒,每次都被岑水弯用几袋零食打发回去。本来确实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岑水弯现在对着一张稿纸,郁闷的用牙去咬笔帽。她怎么都没想到,班主任竟然要她在自习课上分享学习心得。这有什么可说的啊,她的成功可是一条无法复刻的道路。但是她又不想说那些套路一样的空话,于是导致了她纠结了一上午,一个字都没编出来。姚斯究看着她长吁短叹,不太明白:“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这话特别像反讽。岑水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见姚斯究眼神剔透,又再次低下头叹气。她划拉着本子嘟囔:“这能一样吗?你要是说让我上去讲讲倒追班长一百讲,我肯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连上两节课不带喘气的。”姚斯究就不太想理她了。磨蹭到快上自习,岑水弯终于放弃,先是写了一堆套话上去,只在最后稍微加了一点非常具有岑水弯风格的话。也真是老天助她,讲到最后几段,教室外面突然有人找班主任。他一出去,岑水弯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或熟悉或眼生的脸,突然产生一点紧张的情绪。已经忘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天,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却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下意识的去看姚斯究的眼睛,对上他玻璃珠一样清澈的双眸,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响亮。最后几行写的很短,和前面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她低着头念:“不过总而言之,因为我排名低啊,所以进步空间大。同理,如果曾经和我并肩的兄弟们也发愤图强好好学习,那我的地位怕是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你们都上来了,我就又成倒车尾了。”“假如真的有这么一天,班主任肯定很开心,我开不开心就不好说了。总归一句话吧,希望你们都能进步,但是不要超过我,谢谢大家!”班里寂静一瞬,接着从后面开始响起掌声,还夹杂着陈尔岸的口哨声。岑水弯从讲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有和她刚熟悉起来的女生笑着去拉她的手,她看着姚斯究的眼睛走回座位上,心情却有些五味杂陈。这是多么鲜活的一个世界啊,也许很多人在书里根本没有出现,但他们实际上活的多姿多彩,不比任何人差。其实并没有主角配角一说吧,只是有些人刚好被挑出来,被人专门撰写了一部传记。曾经岑水弯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但她现在却清晰地感受到,当她的名字和姚斯究捆绑在一起的那天,她就走不掉了。*【4.22更新】校庆开始前,唐疏舟托人从负责人那里给岑水弯要了两个站岗的位置给她。岑水弯溜到后台去选了两个看起来很登对的棕熊头套,唐疏舟站在她后面看她把选好的头套做上标记,扯过来一个凳子坐下,抖着腿问她。“你要和谁一起?”岑水弯没瞒他:“姚斯究。”唐疏舟抖腿的动作不停,吊儿郎当的说:“你可真厉害,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也能勾搭上。”旁边还有几套玩偶套装,岑水弯想了想,还是把她挑出来的两套放进柜子里,一边随口回:“灵魂契合,你懂么?”唐疏舟觉得她现在总能时不时蹦出来几句歪理,偏偏还让人想不到怎么反驳。岑水弯忙活完,见他出神,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这世界上灵魂契合的人,一类成了朋友,一类成了情侣。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勉强把你提到灵魂朋友一列,荣幸吧?”唐疏舟哑然失笑,拱拱手表示佩服。前台传来音乐声,校庆快开始了。后台忙碌起来,岑水弯探身去看了看,准备往观众席走,看到唐疏舟还坐在那里,叫他:“你还不走?”唐疏舟回过神,脚踩在地上,坐在座位上回身冲她摇摇头:“我说好了留在后台帮忙,你去吧。”岑水弯“哦”一声,不忘叮嘱他:“那你帮我看好了,等表演结束我来拿衣服,不要让别人抢我的。”“知道了。”唐疏舟笑着摆手,嫌她幼稚。岑水弯放下心来,猫着腰钻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有人朝唐疏舟走过来叫他帮忙,他伸个懒腰站起来,用脚关紧半开的柜子门,无意识地笑了一声。“谁跟你契合……”*观众席上的座位都是随便坐的,陶瑶给岑水弯占了个偏后的座位。岑水弯溜过去坐下,找了一圈没看到姚斯究,干脆也不找了,抓了一把陶瑶手里的吃的吃起来。两个人听着台上主持人念开场白,陶瑶咔擦咔擦吃了几口薯片,凑近她小声说:“你知道吗,程苏祈好像要转学了。”这段剧情岑水弯还记得,程苏祈转学后还偷偷溜回来找许意迎,两个人小别胜新欢,感情进一步升温。但她看着陶瑶一副“快夸我我竟然知道了这么一个大秘密”一样的神情,努力的憋出来一个惊讶的样子:“哇!”可能她的不走心依旧很明显,陶瑶撇撇嘴,鄙夷道:“喂喂喂,好歹是你原来死心塌地追过的人哎,你现在这样,真的特别拔那啥无情。”岑水弯有点被她的形容恶心到了,侧着身子离她远了些。台上舞蹈唱歌情景剧都表演了一个遍,总算是快到了尾声。岑水弯跟陶瑶打了个招呼,又跟来的时候一样鬼鬼祟祟的先溜了出去。她快步跑到后台,唐疏舟又坐回了刚才她走时的位置,让人恍惚他究竟有没有移动过。见到岑水弯进来,他伸手拉开柜门,对着她那两套衣服打了个响指。岑水弯刚想欢喜的跑过去,手腕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她顿住了,回头看到垂头看着她的姚斯究。他眼里有些无奈,看到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抿起唇来笑。“你也来了呀!”岑水弯扯着他的袖子一起过去,唐疏舟已经不在那里坐着了,岑水弯看了一圈,发现他站在不远处替人整理衣服。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话,现在也不好去打扰他了。岑水弯蹲在柜子前把两套大熊头抱出来,示意姚斯究自己选一套。姚斯究看着像两个孪生兄弟一样的头套,随手指了一个。岑水弯立马笑眯眯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选另一套,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姚斯究叹口气,把她选好的那套熊头拿起来戴在她头上,看着岑水弯头大身子小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熊脑袋。等两个人都把衣服换好后,岑水弯摆了个扭曲的POSE,捏着嗓子去拍姚斯究,一边说:“熊~大~,俺的蜂蜜又被人吃啦~”“……”姚斯究捂了捂自己的熊头,看着别人飘过来的视线,拿上要发的东西扯着她出了门。礼堂外面还站着几个不知道是谁的卡通玩偶,可能是同穿玩偶服反而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两个同为兔子的人抱在一起跳舞,胖胖的肚子撞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谁绊了谁一脚,两人双双跪在了地上。岑水弯看的啧啧感叹,也蠢蠢欲动,伸出两只手做了个提裙角的动作,在姚斯究面前转了个圈,停下来的时候冲他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姚斯究看到旁边已经有学生走了出来,顺势把手上拿着的花分了一半给她,又拍了拍她大大的熊掌。岑水弯在头套里笑嘻嘻的,没再闹腾,和姚斯究并排站着,经过一个人就发给他一束塑料花。后面花都发完了,岑水弯干脆就伸出熊掌来跟过路的学生击掌问好,姚斯究站在后面静静看着她,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他就晃晃脑袋,继续安静的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出来的学生也都没走,站在外面和几个大玩偶玩的开心。不知道是谁从后台拿出来一堆气球,站在小台子上吆喝着发。很多人被吸引过去,岑水弯正玩到兴头上,看着五花八门的气球心里痒痒,扯了扯旁边站桩一样的姚斯究,换上可怜巴巴的神情,努力去找他缩在熊头里面的眼睛。姚斯究看看那边越聚越多的人,手又被岑水弯晃了两下。他一垂眼就看到她水汪汪的两只眼睛,虽然知道她在演戏,但还是叹了口气,拍了下她的脑袋,抬脚朝那边跑过去。本来聚在一起的人群突然被一只大熊插了进来,姚斯究长得又高,庞大的身躯在黑夜里颇为气势慑人。有男生扭过头来瞥他一眼,“卧槽”一声,喊道:“这熊黑乎乎的吓死老子了!!”周围的人挤不过姚斯究,一脸震惊的后退两步。岑水弯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笑的快要坐到地上。姚斯究成功突围,从众人手中抢到了一个海绵宝宝的气球,牵着绳朝岑水弯跑回来,变了形的海绵宝宝在黑夜里笑的嘴角咧开。“哎哟,你这真的是,狗熊成精啊!”岑水弯蹲在地上笑,把手腕举高。姚斯究一边喘气一边把气球绳子系在她手腕上,嘴角笑容无奈。他把绳子系好后,本来想收回手,突然被岑水弯猛地拉住手腕。大家都还在七嘴八舌的围在那边抢气球,岑水弯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他们。她咧着嘴笑,握紧姚斯究的手腕,大步带他往另外一侧跑去。学校后面有一处废弃已久的地方,平时会摆放些杂物。姚斯究根本来不及问她,被她拽着跑到这里。喧闹声被抛在身后远远地,几乎听不见声音。四周安静得氛围让他忽然有些紧张,岑水弯单脚踩上一个废旧的箱子,踩了踩,感觉是结实的,又一下子站上去。姚斯究看着她的动作,双手悬在旁边害怕她摔下来。岑水弯踩到箱子上,比姚斯究高了半个头。她满意的把熊头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光洁的带着笑的脸。她本来想伸手替姚斯究把他的头套也摘下来,但是手上没地方拿了,只好对他说:“你也拿下来。”姚斯究看着她在月光下皎洁的双眸,没说话,乖乖伸手取下头套。天气不热,但他穿着厚厚地外套跑了那么久,现在前额上出了层薄汗,发梢被汗打湿黏在额头上,眼睛在月夜下像宝石一样流转着光芒。他仰起头去看她,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空气中安静的只有风声,还有各自的心跳。岑水弯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本来想抬手把头发捋一捋,结果熊掌不方便,越揉越乱。姚斯究看着她笑,也不帮她。岑水弯弄了半天,最后放弃,看着姚斯究笑吟吟的样子,咽了口吐沫,拔高声音给自己打气。“那什么!我奖励想好了!”姚斯究顺从的点头:“是什么?”岑水弯咳嗽两声,严肃的说:“我要先斩后奏!”姚斯究失笑,然而嘴角刚提起来,眼前突然被人用手掌一挡,遮去了满眼的清辉。下一秒,他的嘴唇上贴上来一个清清凉凉的柔软物体。还带着点他给她买的饮料的味道。岑水弯也不会接吻,就只是压上去,还有头发不听话的飘落到两个人嘴唇之间,搞得她下巴有些痒。空气像是停滞了,又像是比刚才流动的更加激烈。姚斯究的眼睛被她紧紧捂住,只能透过岑水弯的指缝看到一点月色,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到,却又比看得到更为紧张。冷而明亮的月光下,她踩在箱子上,俯下身子去亲他,还伸手遮下他眼前的一切,手腕压在他脸侧,那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跳的激烈,成了他对这第一次接吻最深刻而清晰的记忆。【4.24】岑水弯完全不会接吻,生硬的撞上去,又生硬的直起身子。她站直后,手掌还是摁在姚斯究脸上,紧张的看着他,不敢挪开。“岑水弯。”姚斯究耐着性子叫她,声音有点哑,“把手拿开。”岑水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拒绝了:“我不,你是不是要打我?”姚斯究快被她气笑了:“我打你干什么?”他伸手握住岑水弯的手腕,轻轻往旁边一拉。岑水弯拧不过他,只能任人宰割。刚巧她被握住的手腕上系着那个气球,姚斯究把她的手腕拉下来,气球绳子也被他扯了下来,海绵宝宝的大脸刷的落到他俩中间,两颗大大的门牙呲着对他们笑。岑水弯一抬手,把海绵宝宝的脸摁到了姚斯究脸上。姚斯究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闭着眼睛被撞了一下,真气笑了,直接一使劲把岑水弯从箱子上举下来,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走。岑水弯蹦蹦跳跳跟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去看姚斯究的耳朵。通红的,在晚上也看得很清楚。“嘿嘿。”她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被他拉着走,“走这么快干什么?”姚斯究不看她,声音还很淡定:“再不赶紧回去礼堂关门了,头套还要还。”“哦。”岑水弯晃晃他牵着她的手,“你要这样和我回去吗?”姚斯究一愣,看了看前面还有一段的距离,没有放开,反而握紧了,声音闷闷的说。“等到地方再松开。”两只黑色的熊在黑夜里走得越来越慢,明黄色的海绵宝宝一晃一晃的,像行走的小夜灯。*那场英语作文比赛是要先在学校里进行选拔的,报名的同学被随机安排好场次,老师发下一张作文纸来进行命题写作。岑水弯和许意迎很巧合的分在了一个教室里,不过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岑水弯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她。作文纸发来下后,教室里安静的只剩刷刷写字的声音。许意迎坐在最后面,笔尖点在纸上很久,直到洇出来一团墨迹,依旧没有动作。她失神的盯着纸张上的文字,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起许母的那一通那话。自从上次许父来找她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许父断了许意迎的生活费,她紧衣缩食撑了这么久,程苏祈还偶尔变着法子请她吃饭,到现在也依旧快要撑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她跟许母打了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许意迎缩在阳台的角落,抱着膝盖叫她。“妈妈?”那边似乎有小孩子的哭声,妇人哄了一会儿才急匆匆的应她一声:“许意迎啊?怎么了?”她们关系并不算亲密,许母经常是连名带姓的叫她。许意迎咬着下唇,声音细小:“妈妈,你可以给我一点生活费吗?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了……”许母听清了,眉头皱起来,声音调的老高:“你爸爸不给你?他是不是又拿钱买酒去了?”许意迎没说话,听着许母的声音,忽然有些委屈。可她的情绪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许母下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下来。“那你问我要钱,我也拿不出来啊,你抚养权在他那里,他才该养着你啊!”小孩子又哭起来,许母哄了两声,有些不耐烦的对许意迎说,“许意迎,我还有儿子呢,也掏不出来什么闲钱了,你听我的,你爸他肯定还在家里放了钱,你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去翻翻。”那边小孩大哭起来,许母哎哟哎哟的,匆匆挂了电话。直到电话里再次传来冰冷机械的嘟嘟声,许意迎依旧一动没动,坐在阳台的角落,眼神无意识的落在某处。一眨眼,眼泪掉下来两滴。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许意迎一哆嗦,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监场老师。老师疑惑地点了点她依旧空白的卷子,低声提醒她:“发什么呆呢?”许意迎垂下头来,看着被染上一块黑色的卷面,忽然站起身拿着卷子往讲台上走去。监场老师吓了一跳,跟过去。许意迎把卷子放在讲桌上,轻声说。“我不考了。”她说完,转身就走。岑水弯坐在靠门的第一排,全神贯注的写着题目,看起来心情很好,写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她半个脸落在阳光下,纤长的睫毛被照的根根有光泽,交叠着的双腿一抖一抖的,小白鞋的鞋带也随之跳动的很规律。许意迎轻飘飘的从她前面经过,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岑水弯没有抬头,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离开。两个人就此交错开来,岑水弯被太阳照得燥热忍不住侧身到旁边去躲开,许意迎走在布满阳光的走廊,却依旧觉得冰凉。许意迎弃考后,直接跟班主任请了个假回家。这个时间段,许父一般都在外面厮混。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确定家里没人后,依旧动作很轻,飞快的跑到她的卧室。从前许父精神还没这么差的时候,偶尔心情好会多给她一些钱。许意迎偷偷把它们藏在房间里的小盒子里,又把盒子藏在褥子下面,现在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她其实根本不想回这个家。许意迎把不怎么厚重的褥子掀起来,看到盒子还在,舒了口气。片刻都不想多呆,她拿起盒子来准备出去,刚走到客厅中央,门锁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厚重的铁门嘎吱一声打开,许意迎来不及躲开,僵在原地。满身酒气的许父看见她,甩手把门关上。屋里光线一下子暗下来,许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盒子,突然大怒,晃晃悠悠走过来想抢。“你从家里偷拿的什么东西?!递过来!”许意迎慌忙把盒子拿到身后,踉跄的后退不让他靠近。她的遮掩惹怒了许父,他吐了两口唾沫,随便抓起来一样东西就朝许意迎扔过去。那双满是脏灰的鞋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砸在身后墙上又滚落到地上。许意迎退到墙角,又顺着墙往旁边躲,许父抄着家伙堵她,两个人在不大的客厅里绕来绕去,许意迎绕不开,被他一脸凶狠的堵住。“拿过来!”许父瞪着眼吼她。见许意迎还不肯,他一扬手又准备打她。许意迎在混乱中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看着许父狰狞的脸,下意识尖叫着朝他砸过去。坚硬的烟灰缸被她用了十成的力气扔过去,凹凸不平的边沿把许父的额头划了一道大口子,冒出汩汩热血。许意迎被吓到了,许父眼前发黑,一摸头摸下来一手血,火冒三丈,手里的木板子一下子打到许意迎身上。那木板呼呼带风,扇的她生疼。许意迎的头发被木板岔子挂下来几根,疼得眼泪直接冒了上来。她浑身发抖,模糊看到了一个泛着冷光的东西,想也没想,拿过来反手捅到扑过来的许父身上。温热的血溅了她满手,许意迎竟然没觉得害怕,只是眼泪却失控的往外冒。她一使劲,拔出刀来又捅进去,泪眼朦胧的大喊。“你怎么不去死啊!”她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天空突然变了颜色,世界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路上的行人停止了脚步,被风吹动的树叶僵在那个形状。刚交完试卷走在学校里的岑水弯突然听到一阵疯狂的响铃声,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机械音,震得她脑膜疼。“警报!警报!女主许意迎严重偏离剧情设定,本书中世界外出通道即将关闭,请外来者及时离开!警报!警报!……”“靠。”岑水弯拍拍额头,皱眉扫视周围。原本和她并排的学生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动,眼睛没有聚焦,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这太诡异了,岑水弯看看头顶瞬间阴沉下来的天空,迷茫道:“什么鬼啊!?”她刚说完这句话,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投屏式的页面,上面的字泛着冷光,在这天地间显得格外透亮。“请问您是否要立刻离开此世界”开什么玩笑。岑水弯看着下面两个选项,毫不犹豫的点了“否”。那个对话框消失后又立刻弹出来,内容一字不差。岑水弯感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但她依旧没有犹豫,立马点了否。这么循环了几次,她再次点下去的时候,对话框没有再出来,头顶浓云滚了一滚,突然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穿着灰袍子的道士,腾云驾雾的落到她眼前,还没站稳就着急忙慌的去扯她。“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让你走怎么还不听呢?!”“哎哎哎……”岑水弯扎马步顿在原地,像个被非礼的小姑娘一样挣扎,一边叫,“姚斯究姚斯究姚斯究,有人抢老婆啦啊啊啊!!!”穿的稀奇古怪的道士尴尬的松开扯着她的手,又甩着衣袖催她:“抢屁啊,你没听见这个世界通道要关闭了吗?再不走就得永远留在这了!”“卧槽!这感情好啊!”岑水弯惊了,恨不得鼓掌叫好。道士被她奇怪的脑回路噎住,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通道关闭程度,还能坚持一阵子,索性一抱胸,跟她探讨起来:“你想留在这?你不回家了?”岑水弯和他保持了点距离,慢条斯理的说:“说到这个,我还得问问你,我到底为什么稀里糊涂到了这里?”“这个……”道士面上一哂,显然有点理亏,心虚的声音都小了点,“我开通道四处乱晃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世界里原本的女配放出去了,结果她精神泯灭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回不来了,我这不得想办法找个最契合的灵魂补救一下,不然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岑水弯冷笑:“那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就把我扔过来了?一睁眼梦回高中你知道我当时差点吓到猝死吗?”道士被她骂的缩起肩膀:“当时事发突然太紧急了,只好先把你揪过来顶一下班,再说等我修复好这个世界的bug,你不就又能回去了吗?”“哦,是啊,那你现在修复好了吗?”岑水弯冷声问他。提起这件事,道士先是一梗,接着又被她戳了痛脚:“我马上就要修复好了!结果谁能知道这他妈的女主直接变异了啊!这可不是能修复的了得了,我跟你说,这个世界马上就要被归为垃圾空间流放宇宙了,你赶紧跟我出去,咱们各回各家,跟这倒霉地方say byebye。”岑水弯看着他气的跳脚的样子,眉毛高高挑起来,抓住重点问他:“你等会,什么叫归为垃圾空间流放宇宙?”眼看着通道一点点关闭,道士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起来:“就是说这个小说衍生世界彻底没救了就要被放弃了,系统会再重新根据小说内容演化出来一个新的,所以这个旧的就要变成宇宙垃圾了。”他语速快的岑水弯差点没听清,最后她也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问了句:“那这个世界还能继续存在吗?”道士飞快的说:“能是能的,只不过就是彻底和其他世界失去联系,成为一个孤零零的小垃圾。”岑水弯听完,怼了一句:“你才是垃圾。”“……”道士懒得管她,着急的跺脚看天,催促道,“快点快点,再不走真走不了了!”与道士的焦虑不同,岑水弯反倒放松下来,懒懒的站着,嘴角还带着笑。她晃晃脑袋,悠悠地说:“你走吧,我就不走了。”“哦哦知道了知……”道士下意识答应,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你不走了?!”“嗯。”岑水弯抬眼去看六层楼高的教学楼,顶上插着一面国旗,在风中猎猎飞舞。“不是?你疯啦?原来的世界你不要了?”道士瞪大眼睛,质疑岑水弯的决定。也许别人在面临这个问题时需要仔细思索,但是于岑水弯而言,这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的决定。原来那个世界虽然也好,却没给她留下太多需要留念的人或事。可这里不一样。她笑了笑,点头:“嗯,不要了。”道士依旧不敢相信:“这里不过就是一本书的衍生品!”温和的风从远处掠来,擦过岑水弯的指尖,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谁知道原来的就不是呢?”通道快要彻底关上了,岑水弯虽然笑着,眼神却坚定。道士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他不敢耽误时间,最后问了一遍。“不要后悔,放弃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嗯。”岑水弯点头,背着手笑得灿烂。“不后悔。”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道士最后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有种想要永远记住一个人的冲动。他足尖一点,又跟来时一样,腾云驾雾直冲云霄。岑水弯站在地上仰头看他消失在天际,脸上笑意清浅。通道关闭的那一瞬间,天空恢复晴朗,碧蓝如洗,万里无云。身边的同学又重获生机,记忆也没有丝毫卡顿,继续有说有笑的走过。后面赶上来的严静静拍拍站在原地的岑水弯,好奇道:“走呀,看什么呢?”岑水弯被她一拍,将视线从头顶天空收回来,笑眯眯地挽住她的胳膊。“哎,回教室咯。”*派出所的门被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推动,许意迎垂着眼抬脚迈进去,手上的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穿着制服的警察小姐姐看到她逆光走进来,以为小姑娘遇到了什么麻烦,连忙上前,却被她手上反光的刀片晃到了眼睛。许意迎抬手把刀子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我自首。”外面阳光普照,街道旁边的落叶被环卫工人轻轻扫到一起,聚拢成一个小山丘。她向外面看了一眼,忽然抿起唇,微微笑了笑。*坐在教室后面玩着游戏机的程苏祈忽然有些烦躁,把游戏机一扔,趴在桌子上。旁边的人凑过来,可怜巴巴的问:“哥,你真要转学啊?”程苏祈扫他一眼,揉揉他一头乱毛,语气虽然不耐烦,但是眼神却很温柔。“你这幅表情哭丧呢?转学而已,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总觉得未来还很长,从来不把离别当做是一件天大的事。岑水弯和严静静一起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空着一小半人,老师干脆放他们自己做题。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岑水弯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姿挺拔,正抿着唇做题的姚斯究。他的头发沐浴在光里,看起来柔软蓬松。岑水弯忍住想要揉他头发的欲望,坐回位置上。姚斯究把他工整记在本子上的老师画出来的题目推给她,看到岑水弯心情愉悦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写的很好?”他低声问她。岑水弯拿书挡住台上老师的视线,小声跟他说:“我的作文写的确实不错,不过我高兴不是因为这个。”讲台上,老师低下头去自己翻书看,没有注意下面的情况下。姚斯究微微弯了下腰,眼眸在光下显得没那么幽深,变得清澈透亮。“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岑水弯眼睛一转,狡猾的笑,“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姚斯究叹气,转回头去不理她了。岑水弯讨好的去拉他的小拇指,被他轻轻握了握手掌。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岑水弯转着笔去看题目,看着笔尖在纸上晕出的光晕,脑子里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许在大家都没有感受到的某一刻,这里已经被人团了几下,像踢皮球一样踢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以后,这里就是飘荡在浩渺宇宙中的一个小垃圾时空,别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可是这儿依旧有四季更替,绿树繁花。再也没有所谓的偏离主线,只有每个人在关键时刻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个被定义为垃圾的空间看起来像是被迫流浪,实际上从现在开始才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世界。自此,每一个人都是主角。【END啦,欢迎你们去专栏看我写的小作文么么么】阔不阔以在这里推荐一下我的另一个专栏嘿嘿,里面是短篇小甜饼,可以供大家茶余饭后康康~今日甜分已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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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he)祝大家,幸福美满!全部都给我收获甜甜的爱情!!!!!我叫迟暮,迟家大小姐,独苗我与楚逸泽一起光着屁股长大,同住一个军区大院里,我没少追着他打过架。以至于后来这个孙子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作者说我喜欢他,我fffffff…放下屠刀行呗,你说我喜欢就喜欢呗谁让我们两家父母定过娃娃亲呢我懒癌出世,家里管的又严,老一辈革命军嘛,不兴车接车送那一套,我就想着蹭楚狗的自行车上下学呵,是不是想的很浪漫?你知道楚狗为这事儿敲了我什么吗?一副最新款的耳机!老娘辛辛苦苦攒了大半年的钱啊也罢,一副耳机抵一整年的坐骑呢,不亏。说回我暗恋他这件事不会,重申,真的不会试想一下,一个小姑娘曾把你摁在水泥地上,揍得你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下来喊爸爸,你会喜欢她么同理,一个小男孩见你不是嘲笑你是个矮冬瓜,就是嘲笑你是飞机场,你应该也会只想狠揍他一顿的所以这些传言大部分都是暗恋他的小姑娘自己的推测,青春期么,少女心泛滥,总会有一两个假想敌。但如果你真问到了楚狗跟前,他只会冷着一张牛郎脸,跟你说让一让,你打扰他学习了。瞧瞧,多么高冷的一个芳心纵火犯我会告诉你这个男神七岁尿床,十岁时边洗澡边唱军歌,十三岁还在看巴啦啦小魔仙??想想还是算了,上了高中开始我已经打不过这孙子了。高二分班以后我们去了不同的班。我以后的路都是订好了的,出国,深造,然后回国去部队当军医,或者进老头子的公司。楚狗不一样,他心比天高,就算知道以后肯定是要子承父业,但他有他的追求。听听这欠打的言辞,是人说的话?不过他这话虽然有些装逼,确实是有说服力的,因为他成绩好,永远的年级第一。这得感谢我楚爷爷的棍棒教育,楚老将军信奉一句话,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最好。楚逸泽是他一手带大的,脾气心性也如出一辙。日子流水一样的过去,我在国际班里结交了一群富二代朋友,二代之间往往交浅,这都是父辈老油条们传下来的经验。毕竟就算是大世家,倾颓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交深了容易惹祸端。比如,白家。欧阳瑞雪来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对着一本托福词汇宝典昏昏欲睡。她一把扯下我的耳机,顶着一副神秘秘的表情凑近我。她是个混血儿,精致的脸上还有些小雀斑,霎是可爱{嘿,迟暮,你知道了吗?}我:????????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么跟我爷爷奶奶说话,绝对会挨一顿打,说话就说清楚些,没头没脑的来一句算怎么回事。我神情淡淡的看向她{不知道}她脸上带着八卦的兴奋{白家倒了,就是那个卖娃娃的,听说是集团内部斗争,董事长出车祸以后股权就被瓜分了,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资金周转不灵,就倒了…}我掏掏耳朵没出声,拧开不锈钢保温杯喝了一口绿茶,并不觉得惊讶。这种版权主义至上的家族公司最忌讳内乱,主理人一走,剩下的都想单干,但又没那实力,投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就树倒猢狲散。欧阳瑞雪还在接着说{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听说白家的小姐也要转来我们学校了,好像还是校花,叫白熙然…}这下我倒是有几分兴趣了,倒闭,转学,校花…怎么看都会有很多故事啊。我敲敲桌子,打断她的话,低声问{她家倒闭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欧阳瑞雪愣了一下,她脸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是听胖胖说的}张馨月,小名胖胖,烟酒大亨的千金,人脉确实广,不过这也代表着,她知道了,离全校知道也不远了。我揉揉额头,心想我什么时候圣母心这么泛滥了,明明以前最讨厌管闲事,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但还是拍拍她的脑袋{人要脸树要皮,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乱传}国际班一般不上晚自习,班上的同学一下课就全走了。但是我不行,公交不到老城区,整整8公里呢,我得等我的坐骑。我坐在教室里玩欧阳家新出的一款游戏,内部测评,没有存档。正玩的尽兴,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提醒,把我给弄死了。我暗骂一句打开微信,一个纯黑的头像楚狗:{给我买杯柠檬水}我不:{没礼貌,找爸爸做事连个请字都不加?}楚狗:{我带了PSP,来拿}我不:{好勒,无糖去冰对吧,我这就去}不是我没有骨气,而是楚狗的PSP里永远有最新出的游戏,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明明都在学习,哪来的时间搞这些。哦!这条狗肯定是想让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自己默默学习,然后期末的时候去我妈跟前显摆。哼,阴险小人。楚狗屁事多,只喝一中外面那家零度奶茶店的柠檬茶,说别家的都加了添加剂。我听到他这个理论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喝点添加剂又不会怎么样,还能要了你的命啊?}他面无表情的瞥我一眼,这狗逼青春期后就越来越冷漠了{不会要命,但会变的和你一样智商低下}我:……我小时候怎么没让你原地升天呢买好柠檬水我就不打算回班了,还得爬四楼,反正也快下课了,我干脆等等他。楚狗个子窜的贼快,已经超过我一个头了。日常坐最后一排,里面的人都在安心学习。我大摇大摆的晃进去,把东西搁他桌上。{哟,暮姐又来送东西啦}说话的是楚狗同桌,裴秋白。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听说其实很能打。也不知道打不打的过我。我一手伸向楚狗的桌肚,那是他放PSP的地方,一手拍拍裴同学的肩膀{我儿脾气差,还请你多担待了}楚狗啪的拍掉我的手,从包里翻出一个礼品盒来{在这呢,生日快乐}嘿!臭小子长大了,知道给爸爸准备惊喜了我喜滋滋的拿上东西就出去拆楚狗脸皮薄,当着他面夸,他会不好意思我坐在凉亭里满怀欣喜的打开那个外壳为Sony的包装盒然后映入眼帘几个大字{xxx家教机,伴您学习,伴您成长}楚逸泽你个臭狗屎!我生日其实还要过几天才到但是我俩都习惯了提早送,这基于小时候形成的不良竞争风气曾经有一次我提早一个星期给他准备了礼物,被楚爷爷看到后,狠狠的夸了一通小楚兄弟当时面上不显,但等轮到我过生日的时候,他就提前两个礼拜,当着我全家人的面把礼物盒递给了我{哎呀,逸泽真是有心了…}{可不是,这么早就准备好礼物了,啧啧,乐乐,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乐乐还不快来谢谢小楚…}……我眯着眼睛看向被一群当代名医包围着的楚狗,心里冷嘲一声:幼稚!然后第二年,我提前一个月送,他提前两个月送第三年,我提前三个月,他提前半年……在我们一年送出互相对方七八份生日礼物后我和楚逸泽都被各自家长按着打了一顿终于,我们消停了下来。经此一役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试图和好胜心过旺的人竞争,尤其是楚狗这种,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这也是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国际班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我不屑跟他争罢了夏天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多当我腿上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起了第五个红包的时候我决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屈尊降贵的去找楚狗要瓶花露水能屈能伸,乃大丈夫风范我嘴里上叼着根吃完了的冰棒棍儿,慢慢悠悠的往一班门口逛过去猛地发现后门口一男一女站了两个人,像在谈判。而里面那群学霸像围观珍惜动物展览似的,趴在窗户上瞪着眼睛往外看光看那个倨傲的后脑勺我就知道男的是楚狗,他旁边那个女生倒是从没见过不过照这架势,怎么看都是有情况啊{呼~}我心里吹了个口哨,虽然知道楚狗有一中男神的称号,但这样的明目张胆的表白还是头一次(据我所知)我有点兴奋,这样的好戏可不常有啊,我绝对要录下来,然后敲他一笔。一班的人或多或少都认识我,于是我悄无声息的从楚狗后边绕过去,打算从前门溜进去加入他们的队伍{诶诶诶!看那边,迟暮过来了!}{啊,真的诶!哇,三角戏啊…}{这什么情况?迟暮过来抓奸了?}{天呐天呐,太刺激了吧,世纪大战啊!!…}{嘘,小声点!别被她听见了…}……嘘嘘嘘,嘘你码个棒棒锤呢嘘!当你们教室装的是防弹玻璃吗?老子不仅听到了,老子还被他俩发现了现场情况就是很尴尬,我们三个沉默的立在原地,谁都没有先开口。楚狗的目光是正常的,他挑着眉看向我,一副又有什么屁事找他的表情,而他对面那个女孩子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慌失措。再加上耳边,从我过来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聒噪…我有些烦躁,但就这样扭头走掉丝毫没有排面不说,也实在不是我迟暮的风格于是我眉头一扬,对她露出一个和气又暧昧的笑{哟,来啦~}然后她捂着嘴跑了周围的人:哦哦哦哦!~~楚狗:?我:……草!流言像瘟疫一样传开。等我第二天到学校,我骂跑楚逸泽追求者的事就全校都知道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这么闲,大半夜的全校小广播但是作者说她们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我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游魂一样的荡进教室,刚在椅子上坐下欧阳和胖胖就二脸激动地冲到我面前{暮暮,是真的吗?是她吗?}?我眼神和善的看向她,心想欧阳啊欧阳,你这说话的臭毛病我迟早要给你改过来。胖胖一把拍向她的脑袋{你这么说鬼才听得懂}鬼又转头看向我{暮暮,我们听说昨天去找楚逸泽那人是白熙然的表妹,赵梓乔,两个人好像一起转到我们学校了,过几天就要分班上课…}我疲惫极了,昨晚打游戏卡关卡了很久,快天亮了才睡,没心情听八卦,我摆摆手{转就转嘛,关我什么事。她们是来学习的又不是来找我干架的}胖胖猛地抓紧我的手,一脸的义正言辞{怎么不关你的事!那姓赵的是来撬你的墙角的,你得有点危机意识知不知道,要像昨天那样,捍卫你正宫的地位……}看着她俩的脸,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们是好意,是好意,我们是朋友,是朋友…,然后压下了梗在嗓子眼的国骂我平静的从包里拿出我的老朋友,一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产的保温杯,慢慢拧开,面色柔和的展示给她们看{看见里面的水了吗?}两人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复又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满意的冲她们笑笑{什么时候这些水不是喝进我肚子里,而是流进我脑子里,那些流言你们就可以当真了}被她们这么一搅和我倒也没了睡觉的念头。打开手机连玩了两盘游戏都顺利的很,又觉得没意思。想了想,我点开了微信我不:{楚哥,在不在?(在线等挺急的JPEG.)}楚狗:{。}我不:{学校那些流言你听说了没?他们竟然传我喜欢你?哈哈哈哈太离谱了}楚狗:{……}楚狗:{别隔应我}楚狗:{我已经很久不动手了}我啪的一声放下手机,明明额头青筋暴起,心里却莫名觉得有种诡异的畅快。看来是我多虑了,还以为楚狗会介意那些流言,然后疏远我。但我忽略了一件事,狗就是狗,不会因为多活了几年就变成人。白家破产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学校,就在她入学校报道的那天。我靠在四楼的阳台上,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一步步走进教学楼,莫名有些触动。毕竟前不久学校的焦点人物还是我,那种被人各种指指点点的感觉我太清楚了{你不认识她吗?她,你还有楚逸泽上过同一所初中}陆莫北走过来靠在我身边,语气轻佻。他很高,起码比楚狗还高了半个头,杵在边上跟堵墙一样。我眉头一皱,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人有这么自来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懒洋洋的开口{我记性不太好,没有陆大少博闻强识}是个人我就得认识了?我是照相机吗?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又往前贴了贴,那张凌厉的脸上突然灌入了暖色,倒是赏心悦目{迟小姐记性不好,却还能记得我这么个人,真是让我荣幸啊}嘿,这人还来劲了我也咧开嘴{不至于,我都是看特征记人的。长的这么白又这么骚包地戴了耳钉的,班上就你一个,想记不住也难。}陆莫北:……{陆同学,让一让,你挡到我的光了}呵,就这点本事来还你爹跟前套近乎呢,也不去先打听打听你爹以前的名声。我最不想回忆的时间段就是初中因为我的初中是个迷。介于小时候被当做男孩子教育,养成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小学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校园,而是一个任我驰骋的探险场所在带着一群小跟班解锁了所有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后,我把目光瞄向了男厕所…这一次,我没有叫上他们,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战争还记得那个盛夏的午后,窗外蝉鸣阵阵,大家都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睡午觉,我悄悄的溜了出来我一步步向那个神圣的标牌走去心跳的如擂鼓三步,两步,一步{你在干什么?}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定在了原地有道身影从厕所里出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小西装,一边拿着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水,一边用探视的眼睛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往日口若悬河的我在那个时候却结巴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好看的眉毛越皱越紧,我越来越慌,最后不等他开口就仓茫逃窜现在想起来那或许是我,最丢脸的时候后来我再也没在小学里见过他,一度觉得这个秘密会就这么烂在我心里上了初中之后,意识到了男女之间的不同,我决心做一些改变当我穿着程小姐精心给我挑的小裙子自信满满的去报道的时候我收获了众多惊艳的目光,连日常嘲讽我的楚狗都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终于有个人样了}报道处有一位穿着白t的小哥哥在低头登记,我笑容灿烂的走过去,发出了我这辈子最甜美的声音{你好,我叫迟暮,美人迟暮的迟暮}小哥哥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对上我,上面有玩味的表情我的笑脸僵在原地{哟,小哑巴,好久不见啊}我的笑脸碎掉了旁边有一个学姐凑上来{祁朝,你们认识啊}{嗯,我以前去江北小学比赛的时候,在男……}不等他说完剩下的话,我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一边狠狠的用眼神警告他,一边干笑着敷衍{哈,哈…,在学校里偶遇过一次,偶遇…}学姐:……当我扭头再对上祁朝那张揶揄的脸,我就知道,我所有的初中幻想,算是完蛋了初中生都是最好面子的,我也不例外我一向不喜欢娇柔做作两面三刀更何况还有一桩这么丢脸的事握在别人手里我没了,我做不了正常小女孩了于是我走上了粗犷奔放的老路,我江北迟少又回来了报道完毕的那天,我把祁朝堵在了学校后的围墙处,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许把那件事说出去!}闻言他轻笑了一下,转而又故作疑惑的问我{哪件事?}我看着他黑的有些泛蓝的瞳孔,里面明明白白写满了戏弄,恨得咬牙{就是江北小学那件事…}他彻底大笑起来,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一时间有些愣住。以前觉得楚狗已经长的够帅了,没想到居然有人长的比他更好,褐色的卷毛白净的皮肤,五官深刻神采飞扬。{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他冲我眨眨眼{我帮你保守秘密,你也得答应我一些事才行}我:…?由此,江北迟少变成了祁朝的跟班啧,屈辱----------更新-------------5.3其实我不仅记得白熙然,而且对她印象深刻这位高冷的美女学霸是江北二初当之无愧的校花,全校闻名的女神。嫉妒她的人多,爱慕她的人更多包括楚狗和祁朝前者是因为我太了解他的心性表面上冷冷的好像什么都不屑一顾,可若是真的瞄准了什么,比如成绩,人生规划...那就会想方设法地预谋得到,比谁都能忍白熙然就很不幸的被他记挂了好几年,你敢相信,楚狗到现在手机里还藏着她的照片吗而祁朝这人很奇怪,初中三年我甚至没有看他发过一次脾气每天都是一副随和的样子,喜色流于表面,其他的情绪好像都没有这样的人我家也有一位,那就是迟家老佛爷,我那第一批去国外进修医学,后来又奔赴战场的奶奶,苏老太太我曾经悄悄问她,为什么有人会永远不发怒她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告诉我离那种人远一些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祁朝拿住了我的把柄,但他的确也没要挟过我什么最多也就是每天给他带早餐?他练琴的时候帮他提琴盒?比赛的时候帮他准备饮料等他结束?寒暑假的时候帮他补课?......草!这还没什么?我都被奴役成什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的新号码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但我只知道当我好不容易想早点睡一觉,而半夜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想杀人我满脸戾气的爬起来,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号码未知,归属地未知我:......忍!按下了接通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猜猜我是谁?}我狞笑一声{你是我的儿!}然后挂断,拉黑,关机睡觉,一夜好梦次日我收到了班上同学的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虽然我并不缺那些东西,但收祝福毕竟是一件高兴的事我当即请他们晚上一起去吃烤肉,楚狗要上自习,且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并没叫他好巧不巧的,就让我碰到了兼职的白熙然她穿着一身制服,对面有一个类似于领班的人,正在狠狠的训话我眉头蹙了蹙,不动声色的,把周围毫无察觉,正在兴奋地讨论要点什么的人引进包房又借口上厕所,从里面出来迎上来,准备进门点菜的白熙然一脸震惊的看向我,脸上交杂着羞愤和倔强,最后又恢复冷漠{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吗?}唉,楚狗啊楚狗,我真是为了你的幸福煞费苦心我关上身后的门,确认隔绝了里面的视线后,低声对她来了一句{得罪了,配合一点}我拿起番茄酱混着水倒在她手上,又拿纸巾包住,不顾她的惊异把她扯到了经理面前{您好,我的朋友在您的店里工作时受了伤,你应该知道对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手有多宝贵吧,员工的基本权益和劳动安全法想必也不用我来提醒,那么,请问医务室在哪?}经理被我流畅的一通话震住了,慌忙把我们带到了杂物间,又拿出了药箱我礼貌的接过,冲他笑笑{谢谢您,我还有朋友在307包房等,请另派一位服务员过去点菜吧}空荡的杂物间里,只剩下我和白熙然我半蹲下来,把绷带一圈一圈缠在她手上,她看起来很疑惑,刚想开口就被我打断{你的经理应该会给你放几天假,别担心,工资会照付,不过记得缠绷带,不然要露馅的。}她低头沉默了一瞬,看不清神色,复又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挑挑眉,好经典的对白绕完最后一圈,扯开绷带,干净利落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我抬头看向她{医者父母心,你就当是家族渊源吧。}事情做完我站起来拍拍校服,该走了,出来的太久,再不回去就没肉吃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谢谢}我心内好笑,真是个别扭的可爱的人啊存了心想要逗她,便又回头暧昧的眨眨眼{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楚.....楚逸泽吧。}随即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这顿饭吃到九点才散,不尴不尬的时间,我也不好再回学校干脆放楚狗一码,走路回家,权当是散步了秋高气爽,道路两旁的梧桐叶都黄了,金灿灿一大片盖在头顶,街灯矗立其间,透过叶片的疏影洒落下来,一地斑驳。正难得有心情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程小姐的视频通话就打进来,我笑着接通{欸!通了通了,乐乐宝贝,生日快乐啊!今天过去就成年了吧,要好好吃饭好好上学知道吗......}那边正是白天,医用帐篷里人来人往,她旁边还摆着餐盒,显然是吃饭才吃到一半就又去工作了,休息时间有限,我打断她的絮叨{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吃饭好好上学好好照顾迟先生,我都记着呢。程小姐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眼下的黑眼圈黑的像熊猫。}程小姐听了我的话哈哈的笑起来,嗔我坏心眼。刚没聊几句话就听见有人叫,她扭头过去安排事宜,下颌骨的轮廓清晰的不得了。我突然有些心酸,匆忙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让她去工作。程小姐很忙,她是派外国的驻地代表医生,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几次,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大堆的纪念品。少不经事的时候,我也曾埋怨过她,为什么别人在难过的时候都可以扑进妈妈的怀里撒娇,而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照片忍耐甚至于后来我再也不愿意接程小姐的电话,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老爹察觉不对,便带着我上阁楼,从堆满了纸盒子的架子上随便搬出一个给我,让我打开看里面装满了信件,地址落款是世界各地,里面的内容是各国的语言写的,我看不明白,但最后都附上了一句看得懂的英文【Thank you .Dr.Cheng】我怔怔的看向一整面墙的纸盒,心内震动。老爹走过来轻轻地揽住我的肩膀{你应该为你妈妈自豪啊。}黄昏日暖,光斜斜的从阁楼的小窗户洒进来,照亮满屋子的暗角,也模糊了二人相拥的轮廓。我沉浸在往事中,突然铃声响起,一个慌忙之下,我连是谁都来不及看就点了接通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沙哑{小哑巴,终于肯接我电话啦。}我心内惊异,忙看向通话页面,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祁朝。恩?这条狗回国了?{有屁快放,你爹忙着学习呢。}呵,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是底气足的很。那头传来闷闷的笑声,我才发现他的声音这么有磁性{哦?学习?你倒是教教我,怎么在大街上学习。}!!!!!!我惊得四下张望,猛然看见头顶的监视器,心内大恐{入侵公共监控是犯法的!!}{哈哈哈哈…,笨蛋,我在你背后。}我立刻转身,果然看见祁朝高大的身影立在街灯下。少年的身形已经长开,清俊修长,沐浴在光晕里,亭亭如玉树。我站在原地连电话都忘了挂断,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如儿时初见,不过这一次他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他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站定,手上保持着举电话的姿势,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迟暮,祝你生日快乐。}……


qkoufu2795 9小时前

【已完结】不坑/全糖更名为《顾寻》一个弱鸡女主穿越成女二后被大佬男主盯上的故事。打包票是甜文(信誓旦旦)个人偏爱无限新奇的可能性,所以结局就是你们所理解自己编织的结局。诸位看到的是美好童话,那就是美好;看到荒诞那就是悲伤。要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我想写给你们的想法,希望各位享受自己的理解。ヽ(゚∀゚)ノ1「草。」我合上某文学网站特推校园无脑甜文小说。什么五岁傻白甜,什么高岭之花学霸,还有一个绿茶白富美带着舔狗男?简直就是为了甜而哗众取宠疯狂注水、疯狂凹人设的一堆字,我都不想叫它小说。先不说女主堪比某霸道总裁电视剧女主给蜗牛疯狂挡雨般只是为了突出善良人设的 duck 不必行为,那和我同名女二苏薇,男主世家,千金小姐,就这家世要啥有啥,非得和一个男主过不去?最后还为了男主车祸早夭,真的丢了苏薇这个名字的脸。我的心情,在看到女二和自己同名以后从「有点意思」变成了「崽种,爹很失望。」我随手把浪费了三十 rmb 的书丢到床下,脑壳发痛的睡着了。2「小姐,小姐?起床了。」头疼欲裂中猛然睁开双眸,我惊坐而起,眼前是陌生而华丽的房间摆设,深吸一口气后我闭上眼睛用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不是做梦,偏头疼不可能导致幻觉,我一定是精神分裂了。可惜睁开眼后,幻觉久久没有散去。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从我坐起那一刻就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他左边站着端着水盆的女仆,右边站着端着盘子的女仆,盘子上整整齐齐的叠着白色毛巾。女仆统一穿着白色中裙,管家站在中间穿着黑色制服,看起来有点像利奥利。刚睡醒我就莫名有点饿,这熟悉的起床方式在那被我骂的一文不值的小说里看过。我好像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穿越。我拿起女仆盘中的毛巾递给管家,管家熟练的把毛巾浸入水盆中拧干后呈给我,接过后我擦了脸给管家,他接过毛巾就和女仆撤出了房间。我这才有点实感的看着到处透露着精贵的房间。靠,一觉起来变成富婆了,爽 tm 的。说来大家可能不信,苏薇,我,十几岁,靠着穿越走上人生巅峰。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用过早餐后我下楼走到专门送苏薇上学的豪车面前,打开车门,里面坐着一个气场十分冷抑的少年,少年冷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连我上车都没有撇过我一眼。这就是男主顾伊尘。我不漏声色的端详顾伊尘,侧脸线条十分优美,确实担得上傅粉何郎,连那冷淡疏远的气质都别有一番风味。我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那句适合做 0。一路上冷美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本来一起上学就是原身苏薇闹着要一起的,顾伊尘的眼里苏薇就是父母朋友家的妹妹。今天女主就要转学过来,待会我们路上会差点撞到一只野猫,然后女主洛可可就飞身而出救了小猫。顾伊尘是这时候稍微被女主引起了注意。我嘴角疯狂上扬,很期待未来傻白甜女主到底是怎么以三次元的亚子干那些小说里拼命凹造型的低龄行为。我回想女主那些小操作给蚂蚁搬家,大操作傻卖父母、卖男主、卖朋友的无脑行为,想到顾伊尘书里也被女主卖过而此刻冷美人一副高高在上的亚子坐在我的旁边我就忍不住笑出声。「大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开车的马师傅实在受不了过于压抑的气氛乐呵呵的开起来话头。我马上收起表情,正色道:「我想起来高兴的事情。」「什么事情?」马师傅和蔼的问到。「lbw 没有开挂。」马师傅: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说什么外星语言?顾伊尘:lbw 是谁?马师傅尴尬的笑了几声:「看来我们这些老人都听不懂你们年轻人说什么了哈!」出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想法,我还是不想看到一个女孩在面前被车擦伤,于是张口提醒了马师傅:「马师傅,前面是小巷,人流和流浪猫狗多,您慢点开。」「好嘞,大小姐。」马师傅应的很快,我目不斜视的看着路前方,虽然女主只是擦伤,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受伤极限救猫就行了。而我当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直超然物外的冷美人却淡淡的,目光轻飘飘的略过身旁的人带着一点担忧、聚精会神看着前方的脸,仅仅一瞬他的视线就回到了手机屏幕上英文夹着数字的一堆数据上。但真的发生剧情那一幕时,剧烈的刹车声尖叫声呼吸声全部一团糟的撞入我的脑门,因为惯性我狠狠撞在了前车座靠背然后狠狠往后倒去,这一撞撞得我神魂颠倒,然而这只是前撞,往后撞的感觉一定比这还疼。往后倒时我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下意识轻叫出声的是:女主和猫!说着我的后脑勺撞上较为柔软的东西,我疑惑着回头,完全没有想到顾伊尘会伸手垫在我的后脑勺。「谢谢。」我连忙道谢,转身下了车门看车前的女主,大概是我前面提醒有了效果,女主毫发无损的抱着猫。洛可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漂亮,至少没有苏薇看起来漂亮,她只能说是娇小清秀,大概是那厚厚的近视眼镜遮住了文中描写的一双灵动清澈的如猫儿般的眼睛。后面摘下来眼镜好好打扮的时候作者还花了起码一百五十字来夸「此人应是天生有,九天仙女落凡尘。」我俯身拉起洛可可:「对不起,你没事吧?」这里的剧情本来是苏薇被撞的在车上骂骂咧咧,司机和顾伊尘下了车,司机亲手拉起的洛可可,而顾伊尘的目光落在洛可可脸上,招了苏薇的嫉妒。顾伊尘还让司机扶着洛可可上车去了医院处理伤口,期间苏薇一直阴阳怪气讽刺洛可可。可是我的身子与潜意识太快,自己先下车扶起来女主。傻白甜女主果然如文中描写的傻兮兮的,她抬头,对我露出朝气蓬勃的甜笑然后摇头:「我没有事,谢谢你,啊这校服!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诶!你几班啊同学?」(淋了一身雨,洗个澡回来再战)3我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犹如哈士奇的洛可可,自来熟的态度还有文中各种她的表现似乎让我看到了她未来给我「拆家」添麻烦的光景。我只想快点把这个麻烦塞给顾伊尘然后收包袱走人。「是啊,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六班,你要不要一起坐车。」为了甩包袱,我只想快点把女主弄上车,仿佛一个拐卖少女的老鸨般笑着。洛可可笑眯眯的点头,非常,非常自然的挽住我的手腕:「好啊,我叫洛可可,我今天正好要转去六班,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从同学变成朋友啦!还是个漂亮的大美人~美人你叫什么名字?」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洛可可有尾巴的话,应该在托马斯回旋转。「苏薇。」我为了营造女主和男主亲密接触的机会,我为身后的洛可可拉开了后座的门:「上车吧,里面这位也是你的同班同学,顾伊尘。」而顾伊尘并没有想象中冷漠,他难得的施舍给了我们一眼,给了我们一个面无表情后自然的转头回去。果然还是女主光芒大,连顾伊尘这「清朝饮醴泉,日夕栖山冈。」的凤凰都舍得给一眼,虽然冷淡,但是比我上车一眼也不看的待遇好多了好吧?!连着我一个冷漠的对视都是蹭女主的光。洛可可果然是个缺根筋的傻白甜,若是别的女孩看到帅哥坐在车后座而我又替她拉开了门多少会不好意思羞涩的坐下,然而洛可可居然在背后低声跟我说:「真有你的,这么帅。」然后她拉开了前座,特别自觉的坐了上去。我呆滞了起码一秒,然后欲哭无泪的坐上车。完了,女主误会了,甩包袱之路还是多了我这个该死的绊脚石。我只想着刚才停车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撞晕。顾伊尘依旧是那种快要羽化登仙般冷静的面无表情,如果他刚才听到洛可可说的话,那我意外车祸的结局会直接变成被男主安排亲手撞死。到了学校,我和顾伊尘本就是学校里颇受注目的刁蛮大小姐和高冷少爷风云人物,现在又多了个完全没有改变略微有些傻气的洛可可,整个三人行就变成了畸形怪状的组合,所以很多人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了洛可可身上。好在洛可可缺心眼缺根筋,她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注目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扯话题和我聊天,我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注意力全部牵到我的身上,连回答都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敷衍。毕竟女主设定就是洛可可紧张害羞起来会干出来更丢人的事,我可不想让这么尴尬的事发生在我的面前,每次书中看到她出糗,我都尬出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癌晚期真的顶不住,特别是碰到这种原子弹威力级别人物,我常常看着书就去世了。还好我社交能力足够应付这个傻狍子,我们(除了顾伊尘以外)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进教学楼,洛可可还依依不舍的看着我说:「薇薇!我要去找老师报道了,待会见!」顾伊尘:我不存在 : -|说完她又想起来隐形人制冷男主,补了一句:顾伊尘同学待会见!我看着洛可可远去的背影,擦擦不存在的冷汗。「走吧。」一直未出声的顾伊尘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当时就有些愕然的楞住,他居然等我,还让我和他一起走?这种概率就像哈雷彗星直接撞爆地球,我的脑子也好像被这一句轻飘飘的冷的好像冰箱飘出来的话撞爆了。帅哥的背影也是帅的,我晃神着跟上顾伊尘的步伐。顾伊尘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右手,本以为也应该如他气质一样冰冷的手指居然是温暖的,带着一缕暖流蔓延到我的心脏,就一点点,像一根针一样戳的我酥痒。苏薇,你的定力菜菜菜。就一个轻轻触碰居然让我六神无主,我一边唾弃警告自己一边抬头问到:怎么了?和顾伊尘对视的一瞬间我仿佛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穿了灵魂,我紧张的忘记了呼吸,刚才虚无的冷汗被顾伊尘吓出了实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怕他,明明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现象,可我感到他能察觉出异样。也就对视了短短两秒,顾伊尘指着我的脚:「鞋带解开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鞋带解开完全不麻烦,我得救般低头看向我的鞋带,只见散开的右脚鞋带被左脚稳稳踩在脚下,倘若我刚刚跨出那一步,我就要五 体 投 地 。(这里有严谨的小可爱说五体投地是望文生义,确实哦。我这里是 b 站一种类似夸张荒诞成语玩梗,如果不玩梗的话应该用仰面朝天或者四仰八叉,认真写作的话不要写错哦。)就这?就这?就这?瞧我这个损样,人家就是好心提醒我一下我怂的冷汗都出来了。我内心一边鄙视自己一边麻溜的系上我的定制小皮鞋。接来下来就是很正常的走剧情。老师带着洛可可自我介绍,然后洛可可坐在顾伊尘的旁边招了一堆小迷妹嫉妒。若是那个精神小妹苏喂,她现在一定在头脑风暴着如何三天之内鲨了洛可可。但我不是,我非常冷静的等着苏喂曾经一同为虎作伥的精神狗腿来进言献策,当然,我不会成为她们的一份子。但我也不会阻止她们,所以我和那些精神小妹说随便你们,我不参与。这些可怜的工具人,她们都是鲜活的感情调和剂啊!她们每出现的每一刻都在展现受尽欺凌依旧倔强单纯的女主的美好品质,而不久后那狗血锁体育器材室恶作剧的梗,更是给了男女主多带带相处的机会。品一品这个狗血少女漫画剧情,再品一品关键词。孤男寡女,吊桥心理,幽闭空间恐惧症。只要关进那体育器材室,那就是浪漫爱情的开始。当然我个人不太喜欢这种做法,因为我也有幽闭恐惧症,那种感觉就好像溺水落到深海里,四周都是混浊的黑色海水,压迫着身上每一个细胞,而你的大脑就在理智和崩溃的界限,崩溃的同时理智的清楚的感觉这黑暗的吞没,就像被无数只蚂蚁一点一点吞噬。所以说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个活物对我来说都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根足够给我一点喘息机会的浮萍。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可这是洛可可必须经历的,她和顾伊尘的羁绊。看过原书的我明白男女主的爱情线,见过洛可可呆萌的模样,我觉得她和顾伊尘这对 cp 可以锁,我当个女配撮合一下倒也无所谓了。所以接下来几天,我总是无意识的对她特别温柔。等到预备关洛可可在体育器材室的体育课时,我多少还是有一些担心,出于愧疚,我偷偷在器材室的角落放了一个手电筒。老师果然喊着洛可可去了器材室,那些不怀好意的女生也偷偷溜走了几个。而男主此刻应该也在器材室挑选羽毛球拍,过一会转身与女主相遇,而命运的大门紧紧锁死。我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我看到顾伊尘缓步上了教学楼。woc?!╭(°A°`)╮?!我一步并三步的冲了过去:「顾伊尘!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上体育课。」因为我性格的变化,顾伊尘也没有以前那么嫌弃我,至少有问必答。我看着他那张木然冷漠的脸,为了洛可可!我干了!奥利给!「老师让你去器材室拿羽毛球拍!」我面不改色的撒谎,顾伊尘眼睛微眯,他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但是我害怕啊!麻麻!(´இ皿இ`)「我刚刚拒绝过老师。」顾伊尘看着我,看得我撒谎都面不改色的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哈哈,是吗?那我去拿吧……」我飞快遁走,看来顾伊尘是不会去了,我飞快的跑向器材室。而回去教学楼的顾伊尘并没有去教室,他站在天台上,俯视着宽广的校园,他的目光定在那个在器材室门前来回踱步的少女。他随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4我还是不想让可怜的洛可可白受这个苦,我听着器材室内哭泣的声音,内疚的敲着门:「洛可可!洛可可!是你吗?」「呜呜呜薇薇……这里好恐怖!我害怕啊啊啊啊啊……」洛可可一听到我的声音哭的更大声了,我耐心的安慰她:「别担心,你看看羽毛球拍架的底下,我记得以前那里有个手电筒,你打开看看有没有电?」洛可可在里面翻了很久才啜泣着回答我说有,我一边安抚她一边用手机给顾伊尘发消息让他来救人。果然没多久顾伊尘就来了,他带着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洛可可哭哭啼啼的扑到顾伊尘的怀里,我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没亏。接下来就没什么我的该打岔的事了,他们的感情即使没有我也会自然而然的顺利进展。我拔下备用钥匙,走进器材室准备收起我的小手电筒,刚刚洛可可这傻孢子直接把手电筒一丢就给我扑入美男怀里了,我的手电筒不要钱啊?!这可是我随身带的,专门预防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恐慌。可大概是非常不巧的巧合,我才刚走进去,器材室的大门轰然关闭,我穿越过来第一次这么崩溃的失声尖叫。害人终害己啊!惊吓中我把钥匙丢在地上,我强忍着干呕恐惧的感觉,浑身颤栗着摸着地板。不知道我巍巍颤颤的在地上摸了多久,我感觉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我红了眼睛,却不肯哭出来。门外一直有人吵吵嚷嚷,洛可可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师着急询问的声音,同学们讨论的声音。我一个也没有回答的上,我难受的倒在地上,我以前幽闭恐惧症的时候确实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但苏薇不一样,她有哮喘。病弱女配标配。我甚至控制不住错乱的呼吸,狼狈的大喘气,带着恶心干呕,整个呼吸道像是被搅烂成一团,头晕目眩浑身冰冷。我甚至感觉死亡离我异常的近。隔着门,我听到顾伊尘冷静的声音,刨去那压迫感,他的声音干净的好听。他说:「苏薇,捂上嘴巴,深呼吸。」急切的求生欲让我尚有一半意识的捂住嘴巴,尝试漫长难受的深呼吸。「闭上眼睛,默念呼吸的节奏。」我被顾伊尘转移了注意力,专注的闭上眼睛默念呼吸。意识涣散时,门传来「咔哒」的声音,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尽管它非常短暂。我半昏迷中被人抱起,我只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非常纯粹冷清的雪松味,像初雪时落在鼻翼的冰凉,带着一点雪松的清新,又萦绕着淡的几不可闻的檀香。5醒来时白色的医务室里只有我和顾伊尘俩个人。「洛可可呢?」一般除了上学坐车,我和顾伊尘很少独处,也许是刚醒来有点矫情,记忆里还留着他冷静的带给我极度安全感的声音。我现在不是很想多带带面对顾伊尘。「她去给你带饭。」顾伊尘低头看着手机。「谢谢你。」我知道是他抱着我来的医务室,有谢要早报,但是这一下就搞得气氛莫名暧昧。顾伊尘毫不客气的嗯了一声,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盯着天花板想着以后和男女主不相干的生活计划。「对了,以后我们还是分开上学吧。」我说我忘了点啥,差点忘了这个。原文男主特别不给苏薇台阶下的直接通告不一起上学,然后就带着他心爱的洛可可一起坐他的私家车上学,害得苏薇伤痛文学挫伤了好久。她现在可以不在男女主爱情的路上掺一脚了。顾伊尘冷冷的点头,和我预想的反应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顾伊尘的目光带着一点探究的看着我,那种之前绑鞋带时候对视的压迫感卷土重来。我被盯得寒毛倒竖,还没有开口顾伊尘把我在体育器材室里放手电筒还有我站在体育器材室门口的照片给我看。我感觉到制裁的猎刀放在了我的脖子上,而我半躺着的柔软床垫让我后背发僵。「也许你发生了人格分裂,从你最开始坐车撞到洛可可喊她为女主来看,你以为这是一个书中的世界,而我是男主,你用生活来给你的剧本演戏,你想让我和洛可可在一起。」顾伊尘冷静分析着,逻辑清晰且洞察力高的超乎我的想象。倘若我没有穿越进来之前生活的记忆,我可能现在完全信服他的逻辑并且相信我有人格分裂。我也有我的绝对没有人能察觉的秘密,这让我在顾伊尘面前有了一点底气,而不是毫无隐私的在他的目光下。所以我尽量让自己放松,展现出坦然的模样。但顾伊尘却从我神色的变化中逐渐推理出真相,我还是轻视了他对心理一种达到恐怖的分析能力以及他的高智商。即使面对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依旧非常理智清晰的再次分析:「人格分裂听起来非常合理,但我觉得不只是这样,你的眼神透露着非常具有底气的自信,这在以往从未有过,从遇到洛可可的那一天开始,遇到未知时你常常流露出这种神色。」我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如果我可以,我希望顾伊尘永远都是冷漠的少说点话,因为他越说,就越逼近真相。原来他早就怀疑我,暗中观察我。难怪那天他不在体育器材室拿羽毛球拍,因为他看到我放了手电筒,所以他一直在我身后!「那天差点撞到洛可可,你提前给司机提醒,而撞到洛可可的一瞬间,她飞扑过去时,速度达到不可能一瞬间看清是谁的地步,但你知道撞到了你的『女主』。」「如果这个世界是本书是真相,那么你预知未来的能力就来自于你看过这本书,并且我和洛可可真的是男女主。」「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喉咙莫名干涩,和顾伊尘的对峙对我来说就像做了一百套理数卷子,而我是个连大题第一小题都些不利索的菜鸡。「不是我的想象力丰富,而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好奇谜面的另一面是什么。」我蹙眉:「这是我的底线和原则。」「我的底线和原则就是挑战你的底线原则,我们就像天敌一样。」「我不想成为你的天敌,也不想成为你的小白鼠。」我很讨厌这种被看做小白鼠的感觉,顾伊尘看我的眼神就像天生的猎枭遇到食物,让我很不爽,但是顾伊尘非常聪明,我不希望站在他的对立面。「那就成为像天敌一样的雌雄螳螂,你让我非常好奇。」「这是什么比喻,真恶心,我才不要吃掉你的头,想追我就直说,这情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试图插科打诨的岔开话题。然后我看到顾伊尘冷漠淡然的脸融化出一个杀伤力巨大的淡笑,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那张颜如舜华的俊颜不断凑近我,我顿时吓得屏气,鼻腔微微发热。面对美色蛊惑在前,我狠狠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道:「你 不要 过来 啊。」眼看着顾伊尘的脸越来越近,我脸上烫的惊人,我紧张的看着他,眼睛逐渐变得斗鸡眼也没有察觉。「你想把自己憋出哮喘吗?」顾伊尘往后退了回去,我松了好大一口气。「你喜欢听情话可以听我刚才说的话后半句。」顾伊尘的思维跳的太快,我有些懵逼的蛤了一声。「读过《霍乱时期的爱情》吗?」顾伊尘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我懵逼中乖巧的点头。「 『好奇心是爱情的伪装之一』,这是作者描写费尔明娜如何喜欢上她丈夫。」为了让我理解,顾伊尘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才说到:「我说你让我非常好奇。」然后他的手轻轻略过我的头发,我整个人愣住在床上。他没有等我反应完就自顾自离开了房间。还给我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我不同意分开上学。」6我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的看着顾伊尘离去,等我还没来得及感叹原来他是会笑还会说这么多话的巨大打击,就陷入了更大的打击。出 大 问 题 我还是招惹了男主,某种意义上的。怎么办,这可能会让我这个恶毒女配变成白月光女配套路,如果我安安稳稳不作死的走套路,我的结局就是哮喘早夭,然后被顾伊尘铭记一生成为他窗外那轮明月。我都能想到未来某个剧情变为,大雨中失魂落魄的顾伊尘捧着被雨打的七零八落的百合花束沉默中站在我的墓碑前,而洛可可焦急的从雨中跑来在他的身上披上外套……好的哮喘白月光早逝,坏的哮喘白月光被男主亲手撞死。我还是太嫩了,没有玩的过男主。不管我是逃还是不逃,都有白月光套路等着我哈。但事情还有转机,譬如顾伊尘只是对我好奇,我要不假装成人格分裂让医生开个证明时不时学苏薇恶心他一下?虽然老土幼稚,但这是耍掉顾伊尘的最好方法,让他看到我的肤浅和缺点。让他觉得我不 过 如 此。从那天以后,为了保命我学着苏薇的娇蛮,当然我不需要刻意学舔狗喜欢顾伊尘。记忆中苏薇非常喜欢顾伊尘,但她也非常怕他,可以说到了一种敬畏的地步,也没有敢太过分的表示喜欢。主要是顾伊尘完全不搭理她,不在意她喜不喜欢自己。她也就敢背地里整洛可可来体现女主的优质,但我不可能说搞就搞洛可可啊,毕竟上次器材室真的很对不起她。我只能从某些方面矫揉造作一下,譬如鸡蛋里挑骨头,天天说什么什么不行,特别刁蛮。今天刁蛮什么好呢,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我双手托着脸趴在课桌上看到学生会会长男二戴着眼镜细心温柔的给询问题目的洛可可讲题。害,阿崽洛可可自从那天以后看到顾伊尘就害羞,只敢天天缠着男二傅越问问题,明明一个大学霸就坐在旁边,原文里她都是迷糊的求问顾伊尘的。我下意识回头看了顾伊尘一眼,即使女主扑向了男二,他也是事不关己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深奥难懂的书,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淡淡的抬头和我对视。一种如电流般的感觉噼里啪啦的冲过我的脑门,我连忙回头坐直了身子。斗气宗者,恐怖如斯。为了给男女主安排甜蜜辅导情节,我把目光放到了傅越身上。男二,不是你的女人你可不能瞎喜欢啊。趁着洛可可回到座位的时间,我随手抽了一本数学练习册杀到了傅越身边。「傅越,教教我这道题好嘛?」我随手指出一道空白的题,傅越温柔的笑着点头,他看着题还没有十秒就开始讲。怎么读题这么快?我这才仔细看了我选的题,尴尬了一下,这题简单的相当于考试试卷第一道选择题,但我为了拖时间,假装真的听不懂的摇头。余光却瞄向看着我们苦恼的洛可可,她也想问问题,而我趁热打铁把弱智问题问了一路,一点机会也不给傅越和洛可可。说真的,傅越真的太耐心了,他没有嫌弃我弱智般的询问,连我阻止了他和女主相处的机会他都没有表现一点不耐烦。我可是知道文中他和洛可可青梅竹马,他特别喜欢邻家妹妹洛可可。我余光中满意的看到洛可可红着脸问了同桌冰块问题,我露出一个姨母笑而傅越屈起手指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回神,苏薇你从刚开始就在走神呢。」我连忙认真的看着题:「对不起对不起,那这道怎么写……」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我可不敢惹怒挑衅傅越。原文里傅越生气很恐怖,用最温柔的脸使最凶残的手段。为了不浪费这免费的辅导老师,接下来我真的特别认真的在求问傅越小老师。不知不觉间早就下了自习放学,但我还沉浸在直线与圆中没出来。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我和傅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指在纸上。「这里。」我抬头和顾伊尘对视上,我当然没忘记我是和他一起上下学的,但我想他应该不会等我这么久,没有想到,窗外夕阳快消失在余晖里表示我们放学了起码一个小时,而他一直在等我。我有些恍然大悟般看着题,马上懂了解法后收起来书麻溜的收书包走人:「谢谢你傅越,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不快点我怕顾伊尘等不耐烦了,现在就找人开车撞死我 qwq。傅越温柔的笑着摇头说没关系,洛可可一般放学都回去练跑步,他平时也是在教室耗时间等洛可可一起回去。这该死的深情,我有一点点可怜这个温柔的少年。但眼下我更怕顾伊尘生气,他居然能等我这么久,我收好书包急忙给傅越撂下一句我走了拜拜,立马追上了顾伊尘的步伐。顾伊尘一如既往地冷淡且面无表情,我看不出来他有生气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他的手臂一下。他偏头看我,我问他:「让你等这么久你是不是生气啦?其实你可以不等我先走的……」我嘴巴一溜说出内心所想,顿时觉得我完了,我这么说不是在赶顾伊尘快点走还说他的等待没有意义啊!(´இ皿இ`)哈哈,不愧是我,又离车祸近了一步。虽然顾伊尘面无表情,但是我和他的对视中莫名有种山雨欲来的恐怖体验。他一抬手我就紧张的怂起肩膀闭紧眼睛,整张脸害怕的挤在一起,然后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我疑惑的张眼,他不轻不重的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我以为我出现了错觉。「以后晚上我给你补习。」顾伊尘完全不和我商量,直接给我下了通牒。我立马摇头:「不,不用,我不需要补习。」顾伊尘的个子很高,他微微俯身凑近了我一点嗯了一声,高大颀长的身影完全笼罩住我抬头的视线,他冷冷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威胁。我顿时脚软的差点跪下,我露出谄媚的笑脸说:「我,我说,这是我的荣幸,哈哈。」「苏薇,不管是曾经那个灵魂还是现在这个灵魂,你都没有必要怕我。」顾伊尘很会察言观色,并且注重细节,书中说他虽然冷漠却待身边人细致温柔,是顶好的性子。但我还是不敢和他接近,我害怕我会喜欢上他,更害怕剧情会害死我,所以我只是沉默的走到车前一言不发的坐上车。不论男主如何对我另眼相看,我都是女配苏薇,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患有被害妄想臆想症,我太害怕死亡了,即使穿越来这不真实的世界我也不敢死。走在身后的顾伊尘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坐进车内,明明就透露着莫名的落寞的双眼却抗拒他的接近。像极了宠物店里新买的小猫,渴望关注又别扭的亮出尖牙利爪。不急,要先让猫咪放下警戒。7才刚吃完晚饭洗完澡苏薇爸妈就像带着亲儿子带着顾伊尘来到我房间,他们巴不得我们世交的关系再亲一点。顾伊尘果然言出必行的来给我辅导学习,我有些局促的坐着写作业,顾伊尘就像一个制冷器一样坐在我的身旁。他带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整个房间除了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就是轻微的敲键盘的声音。他刚洗过头,还带着我之前闻过的雪松檀香味暧昧的在空气中散开,我不由自主回想起那给我极度的安全感,然后拼命压下那悱恻之心,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感觉我像极了柳下惠。好在我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难得一批的作业上,我苦恼的皱着眉疯狂运算。之后真的非常正常普通的,顾伊尘给我指导作业,我逐渐放松了下来,也没那种严阵以待的感觉。我真是怠惰(:3▓▒,总之他辅导完我以后我简直要把他当成了再生爹娘,感恩戴德的送了他回家——其实也就是隔壁走几步。第二天的我成功上交了自我小学以来第一次没有空白的作业。看到的高中生都感动哭了!为了感谢昨天放学傅越的帮忙,下午体育课他们去打球的时候我还买了两瓶矿泉水,准备给他送一瓶。洛可可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顾伊尘不打球。」在我们几个人的相处下,我一直呈现出特别兄弟的态度面对顾伊尘,她也没有误会我们俩有一腿,现在完全就是顾伊尘的小迷妹。原文里女主是从上车看到顾伊尘那一眼就成了颜狗,直接加入了顾伊尘男神迷妹团的一员。作者简介也是这么写的:花痴小迷糊 x 高冷学霸男神我听到洛可可这一句感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手握剧本的微笑,妹妹啊,等下你去球场给傅越喊加油,那么顾伊尘马上就会加入篮球场并且让普通的篮球场变成双 A 对线的修罗场。虽然顾伊尘智商高,但是耐不住他也是个少年,骨子里暗藏着狂热的男生啊!洛可可你可是成功让冷血动物热血了一把的人物!我默不作声的牵着洛可可的手往球场走,走到球场的时候傅越刚好中场休息,我看了一下不远处数下拿着手机刷他那些深奥代码的顾伊尘。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总不会偏离剧情了吧?我把水递给傅越:「这是昨天你教题的谢礼,加油。」洛可可这个大喇叭一如既往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加油哟!」够力妹妹,再喊大声点,我就不信顾伊尘不动如山。接下来半场我待在洛可可的旁边被她的大嗓门喊的震耳欲聋,但这场篮球比赛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幼稚无趣,我也忍不住被洛可可带动的喊了加油。然后傅越面前的敌对前卫突然戏剧般左脚抽筋,众人连忙扶他下去,大家都有些遗憾的不想结束比赛,但是没有替补比赛根本打不下去。我回头看到顾伊尘站起来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他走到傅越面前淡淡的说:「我和你比一场。」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若冰霜,我却闻到一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打!打起来!我兴奋的看着狗血剧情,看书真的比不上现实看帅哥 pk!这俩个人站在一起,不仅赏心悦目,还让我有种登对的感觉。我掐断了我的虎狼想法,认真的看着紧张的赛况。众人都十分震惊,一些路过的人跑了过来尖叫:「天啊,居然是顾伊尘和傅越两个人在比赛!真的假的有生之年啊!顾伊尘居然会打球!」手握剧本的女人得意的笑着,任由一群吃瓜群众大跌眼镜,我看着顾伊尘,即使是比赛篮球也是面瘫着一张脸,但是他和傅越眼神对峙中难掩着狂热的敌意,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俩个少年争锋相对敌我难分。热汗顺着他们的额头划过他们的侧脸然后滴落下巴,湿透的运动上衣隐隐露出少年并不薄弱的富有力量感而精瘦的身躯。傅越和顾伊尘两个帅哥的流海湿漉着垂在额前,他们随手把刘海一撩露出前额,顿时透露出一股色气,撩起头发的俩人的长相气质变得富有攻击性。当然,那些迷妹的尖叫也富有攻击性。我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喊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转头一看洛可可失去理智的喊着 awsl 我顿感无力。其实我也想喊 awsl,但这俩个男人都是女主的后宫,洛可可就在我旁边,我不敢喊。很快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我给傅越的矿泉水他放在了我的旁边,看到他走了过来我顺手递给了他水。顾伊尘也走了过来,但我们没有水给他喝,因为我只买了两瓶,本来这瓶确实要留给他的,但是刚才看他们比赛我太兴奋了,口干舌燥间我拧开它喝了一口。我真是个猪脑子,早知道我买三瓶了。而顾伊尘却从我手中拿过我喝过的矿泉水拧开倒着喝,才喝过一口的矿泉水确实看不出来有没有喝过。我一激灵本来想说那瓶我喝了,但是看顾伊尘是倒着喝的份上作罢了,反正又不是把嘴贴在瓶口喝,这就跟兄弟间喝水差不多,我这么大惊小怪的话引起周围一圈人的注意反而搞得更尴尬。洛可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傅越,傅越笑着接过纸擦了一下脸,洛可可递纸给顾伊尘的时候小手都在紧张的微抖,我差点笑出声。洛可可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仓鼠,本来书中的纸印象让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专坑队友的傻白甜,当然了,真实接触到的时候她也坑队友,但是没有看书的时候那么讨厌。我一瞬间恍惚了起来,到底这里是一本书,还是真实。一切都活生生的,展现在我的眼前,那些人物是真实的人,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想法,我突然浑身发冷。这真的是光怪陆离的梦吗?六神无主的慌张中,我对上一双冰冷睿智的双眼,顾伊尘就这样看着我,我却仿佛被安抚般安定下来。那体育器材室时产生的安全感,是我曾经害怕无助时从未得过的,它让我衍生出一种类似雏鸟情结的心理,所以我不敢多接触顾伊尘。我害怕我依赖、爱上顾伊尘。自己给自己文章扣一下细节,前文放学坐车的时候苏薇说的是害怕喜欢上顾伊尘,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对顾伊尘有好感,而这里她说的是依赖和爱上,潜意识里已经怎么样想,大家自己品哈(*ˉ︶ˉ*)还有前面顾伊尘不在体育器材室,是因为他看到苏薇放手电筒以后就没进去而且一直跟着苏薇,去教学楼天台是为了方便观察苏薇要做什么。喝矿泉水那里是个隐形彩蛋,聪明如顾伊尘,怎么可能不知道拧开过的瓶盖是松的(*ˉ︶ˉ*)冷静下来的我低下头,接下来的比赛我也没有再看下去,我直接翘课在校园寻找人迹罕至的地方坐着发呆。学校礼堂后面的走廊空无一人,我坐在走廊的扶手上摇晃着双脚。我有想过洛可可会出来找我,但是我没有想到是傅越先找到我。他很温柔的问我「发生什么事了突然这样,可可她现在到处找你」。我摇头,接下来无论他怎么温柔耐心的劝我我都无动于衷。我歪头看着他:「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你先回去教室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可可也别来。」傅越温柔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点头,走之前在我的手心里放了一颗糖果:「糖会让人生理上调节心理而感到愉悦,希望你心情能好一点。」我拆开了糖果含在嘴里,草莓味的香气萦绕在我的唇齿间与鼻间,我深呼吸着想要把所有甜草莓的香气都吸入身体。赶走了傅越,过一会顾伊尘就来了。我蹙眉,合着这两个人不跟女主过不去就要和我过不去是吧?「洛可可找你急哭了。」顾伊尘上半身微顷的靠在我旁边的扶手上。洛可可,洛可可,这就是以她为中心的世界,这不是真实。一个俩个的一过来就洛可可,这让我很不爽,当然不是不爽洛可可。顾伊尘偏头看我,对上那双冷静的眼睛,我烦躁的情绪也安抚了下来,我自嘲的笑了。真没出息,男主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平静下来,顾伊尘平静时颇有「桃花潭水深千尺」之感,将人不由自主的卷入他的深渊。但对我来说不一样。曾经如浮萍在尘世的巨潮中颠簸,会让人得到一点安心就贪婪。顾伊尘看着我自嘲的笑,他说:「我以为提起你眼中的女主会让你心情好一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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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举报 2023-09-21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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